阅读历史 |

第273章 我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都觉得邪恶(1 / 2)

加入书签

缇帅赵梦祐、缇帅骆秉良都查不到的消息,为何王收买一直能够得到这些消息?

因为王崇古也是势要豪右富商巨贾之家,他自然有些渠道可以听到那些传闻,这是赵梦祐和骆秉良作为缇帅触摸不到的领域,如果他们触摸到了这个领域,皇帝就该担心自己的命了。

红盔将军和势要豪右走的太近,皇帝就应该警惕了。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经费问题。

赵梦祐和骆秉良调查,都是需要走账的,每一分银钱都得的明明白白,这是为了组织度健康,防止贪腐将组织度彻底腐化的必然措施,而内帑太监和户部都要对账目进行核算,所以,赵梦祐和骆秉良只能走正道,走不得歪门邪道。

而王谦则完全不同,他作为老王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能动用的银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以这次收买仙姑侍女的事儿为例,王谦直接了一万两银子买通了对方,而后立刻安排其从南衙去了两广,甚至还给对方做了新的户籍,摇身一变,对方从伺候人的侍女,直接变成了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

这一万两银子,就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消息。

赵梦祐和骆秉良是不起这个钱的,他们要解释这一万两的去向,尤其是万一得到了假消息,就更加难以解释,一个是公款,无数人盯着,一个是私财,对老爹负责就是,而且老爹对王谦毫无办法,这是完全不同的责任。

对于西山袭杀案的幕后主使,王谦一直认为是复古派搞的鬼。

因为僭越派的张四维已经用同党和同党家眷的命,用血的代价证明了,皇帝是不允许僭越的,不允许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不允许地方拥兵自重,更不允许藩镇割据的局面发生。

结果王谦使唤刘大做这种收买人的脏活。

这是老王家大教场的总教头。

李太后一直担心少年天子,因为疲于朝政,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的确,那对大明是一种天大的幸运,可是对皇帝本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不幸?

而且在帝制之下,皇帝不幸,就会变成天下的不幸。

马自强一脸为难的说道:“礼部请四位贞节牌坊,一位是祀县民女郑氏,许配王氏,王氏病故,郑氏女绝世而亡,追随夫去;夏邑县儒士刘浚源的妻子杨氏,刘浚源以病卒,杨氏遂自缢而死;仪封县张戍妻戴氏、张启寅妻侯氏,守节四十年;”

“我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都觉得他们这些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太厚待他们了。”

“细细说来。”朱翊钧还以为王崇古这夜里入宫从吊篮里上来,是为了归还龙氅,看起来还有大事。

“臣谨遵圣命。”马自强选择了屈服,皇帝大婚,钦天监说了不算,太后说了算话,三月春暖开,万象更新,的确是个好时节。

“母亲和娘亲之前跟朕说,明年二三月万物发生之时,考之古礼以仲春会男女,今若定以春时,则既有合于天地交泰万物化醇之意,且当圣龄十六,又率遵累朝列圣之规,不迟不早最为协中。礼部以为如何?”朱翊钧这话看似询问,其实是交待。

缙绅宗族是如何把持地方的权力?通过吏员。

“谢陛下隆恩。”王崇古接过了恩赏,东西贵重不贵重,那得看谁送的,这可是御赐之物,陛下总是这么精于世故,知道怎么样让朝臣打消心中的顾虑,这两盒不贵重的铅笔,表明了皇帝真的对殿前失仪之事不在意。

她对自己的样貌、对自己的身段,对后宫宫斗,也很有信心。

再求更多,那就是奢求了。

皇庄卖二十七文一根,能用一年左右,就这,宦官还担心被朝臣怒喷聚敛兴利,不敢往高了卖。

“陛下,臣入宫来,是有要事禀报。”王崇古面色凝重。

“那就好。”马自强松了口气,搞孔府是要被读书人生生世世的骂,凌云翼很清楚,但仍要前往。

大明京军组建的核心纲领是上报天子,下救黔首,如果不仅不救黔首,还要对黔首动武,京军的凝聚力就会降低。

而复古派到现在就死了一个王锡爵,还是被自杀,留下了体面,这复古派还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想的还不够清楚,等挨打挨够了,就想明白了,陛下到底要什么,势要豪右应该做什么。

“等戚帅大军回京再议。”朱翊钧没有过多的犹豫,做出了决心,不是朱翊钧怕了这个王仙姑,而是这个王仙姑是挟民自重,所以处置起来,就比较棘手。

龙氅已经拿回来了,按道理来说,这也是黄袍加身,却没人会解读为王崇古想做皇帝,只会当做陛下体恤大臣,有仁君典范。

马自强其实很少和皇帝意见相左,但是这一次,他显然是胆子很大。

三娘子是对的,大明皇帝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让皇帝忍一忍还不如让皇帝直接发泄出来,这账本记在心头,那是越积越厚。

殷正茂在离开两广的时候,就反复提醒凌云翼,拆门搬床就够了,少杀人,他的名声已经比殷正茂还要恶臭了,这样是升不了官,入不了京堂的,凌云翼很清楚自己一直做巡抚入不了京堂的原因,可是面对糟糕的局势,他还是杀人了。

“坐下说话吧。”李太后示意王夭灼不必拘礼了。

官厂学堂的扩建,由大明势要豪右赞助扩建。

“不要外传,我现在进趟宫。”王崇古披上了自己的鹤氅,带着五爪金龙的龙氅,急匆匆的入宫去了。

“扩建官厂学堂,收少量的束脩,只需要有三成以上的工匠在我们官厂学堂上学,那就足够影响周围学堂的束脩了。”王崇古知道以官厂的能力,完全不足以让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的接受教育,能做到影响周围束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就皇帝这个全心扑向国事的架势,后宫争斗自然有,但绝对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毕竟宫斗都是为了皇帝的宠爱,皇帝独宠国事,哪来的那么多的斗法。

“皇帝,中意你吗?”陈太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问你还有旁人知晓吗?”王崇古看王谦已经有点急了,这完全符合这个年纪的做事风格,冲动易怒,明明知道这个世间如此的丑陋,依旧对这些恶事,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王崇古不由得想到了王谦,那么大岁数了,还在喊打喊杀,一点都不稳重,更不圆滑。

王世贞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和张居正都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都是庶吉士,而王世贞这样的膏粱子弟,对泥腿子出身的张居正,自然是瞧不起的,但是张居正不仅不帮他,还降职,还夺俸,还让他回籍听用。

“我不是包庇他们,你爹我有什么立场包庇他们?他们凭什么奢求大明次辅包庇他们?不过是合适的时间处置为宜,你明白了吗?”

“次辅的意思是?”朱翊钧十分好奇的问道。

所以,怎么漂亮怎么来,主打一个漂亮,好看,最好能把皇帝迷得五迷三楞才好。

朱翊钧人在前朝廷议,用力的打了个喷嚏,他看着群臣停下了廷议,摇头说道:“朕龙体无恙,继续说事。”

李太后也坐直了身子,她和陈太后一样好奇,少年老成的确是个好事,先生离朝数月,陛下处置国事一切井井有条,张居正的丁忧和西山袭杀两件大案,皇帝都处置的游刃有余。

那些个外官入朝后,都觉得万士和好欺负,其实王崇古最好欺负,皇帝真的要杀王崇古,只需要拿这件事稍微鼓噪一下,王崇古就得被逼到自杀。

“大宗伯所虑,朕之前就想到了,上次山东因为兖州孔府罢免了大量官员,朕就问过凌云翼了,凌部堂是乐意的。”朱翊钧回答了马自强的这个问题。

重大人事任免,自然要征询本人的意见。

圆滑的就像一只老狐狸。

王崇古很清楚,这个案子兹事体大,大明京营不在家,处置的不够谨慎,这些个邪祟,真的会煽动百姓,发动民乱,当下的大明,人地矛盾、穷民苦力和势要豪右的矛盾已经到了一个阈值,稍有不慎,就是蔓延整个大明的动荡。

“那就好,那就好。”李太后反而是松了口气,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回去了。

大明皇宫有着严格的宫禁,但也不是没有变通之法,下个吊篮把人接上来,也是有的,明确记载的就有,朱棣夜见礼部尚书胡濙说是商量建文君之事,也有景泰帝召见宣府总兵、昌平侯杨洪为边方画策,因为兹事体大,整整彻谈了一夜,也有嘉靖皇帝夜见张璁,询问机要。

“陛下,臣观察到了一个现象,毛呢官厂周围的匠人们稍有余财,就会将手里的余财供奉给儒生,因为要缴纳束脩,就一点盈余,省吃俭用也要供孩子上学,官厂配有社学,但是只有毛呢厂子弟可以上学,穷民苦力整日做苦工,都被这些个儒生给拿了去。”王崇古入宫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些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是旁人知道,很有可能给他们通风报信,旁人知道的太多,陛下就不得不处置,你要知道,现在戚帅在东北谋求会宁卫,两线作战,兵家大忌,总不能把戚帅掰扯两半吧?”

什么鬼神影响陛下大婚,陛下想什么时候大婚就什么时候大婚,百神将只能配合,妨碍不过是谬闻而已。

“王谦,你刘叔和你爹我过命的交情,当初让刘大教你习武,你怕疼不肯,现在把刘大,派出去做这种事?你亏心不亏心啊?”王崇古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好大儿,到底派谁去执行这些事儿了。

“这就自称儿媳了?”陈太后乐呵呵的说道,这王丫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发生了改变,已经在逐渐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王谦立刻说道:“让南衙缇帅骆秉良去一趟,即便不是他们,这一帮蛊惑乡民的邪祟,也是该死!爹,你都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恶事,简直是禽兽不如,他们搜集了四十九个孕妇,而后开宫取出了胎儿,用脐带血养颜,说是可以青春永驻!”

这个时候就有了两种工艺,如果要大规模量产的铅笔,芯胚就会进行入窑烘烤,直接定型放入铅笔架中,如果是要小规模的使用,则要在松油里浸泡,进行低温烘干后,再入窑烤定型。

“南京前军都督府佥书王世科,充总兵官镇守广西,广西总兵李锡、副使赵可怀,岭西参政刘志伊,佥事石盤等将会跟随凌云翼前往山东。”兵部尚书谭纶说起了人事安排,广西总兵由王世科担任,原总兵李锡跟随凌云翼。

朱翊钧已经明确表态不许立贞节牌坊,礼部仍然拿到廷议上,显然是想要陈情,把这个牌坊申请下来。

赵匡胤能黄袍加身,是他有实力做皇帝,黄袍加身只是最后一哆嗦而已。

皇帝就是个无情的政治机器,在无数的抉择中,不以自己的好恶来决断,即便是表露了自己的好恶,都是出自政治立场,无一例外,向一个无情的机器,奢求喜欢、爱之类的情绪价值,那是无稽之谈,可是皇帝愿意放下心防,那已经是感情内敛的陛下,最好的表示了。

铅笔里没有铅,之所以叫铅笔,是因为这是硬笔,古代的硬笔其实是铅刀,怀铅提椠,就是拿着铅刀在木板上雕刻,所以铅笔的含义只是相比较毛笔这种软笔的硬笔。

“刘叔干的还是很顺意的,不是我拦着他,他得去找王仙姑拼命去了,那干的是人事吗?”王谦说起了王焘贞干的那些恶事。

“现在只有我和咱们家的刘叔知道。”王谦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像是马县长要看黄老爷的脸色一样。

“那这次选侧妃,丫头打算是选什么样的?”陈太后对王夭灼遴选侧妃的标准十分好奇。

“要的。”朱翊钧点头首肯开口说道:“扩建所需资财,就从内帑出吧,朕那么多钱,在手里放着,放着也是放着。”

冯保送走了王崇古,看着他下了吊篮之后,才回到了宝岐司广寒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