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童年往事（1）（1 / 2）

你感受过无助的绝望么？

周津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是灰三角最冷的时候，寒风呼啸，大雪纷飞。马路两侧厚厚的积雪，一脚踩进去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下三角的夜晚，比别的地方更冷，随处可见流浪街头，席地而眠的流浪汉，甚至走几步就能看见冻死的人。这些人第二天会被当做垃圾，用清运车运到垃圾场焚烧。

周津记得，那年他四岁，和家人走散以后被灰三角当地的人贩子抓走。

一同被抓来的有很多小孩，大家像是牲畜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有很多小孩子不听话，哭闹不停，人贩子就打，打到头破血流，鲜血淋漓，不敢哭闹为止。

他们被拉到了下三角的犯罪窝点。

周津自小天赋异禀，心智超越同龄人许多，可他仍然难以保持冷静。

这里有许多铁笼子，笼子里关着的都是小孩。

而笼子外面，搭了好几个简易的手术台，浓郁的血腥味昭示着这些手术台是拿来切割器官的。

笼子里的小孩，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挤在狭窄的笼子里，艰难地呼吸，每天都在惶恐自己什么时候会躺在那手术台上。

其他小孩当场吓得脸色惨白，哭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恶魔的巴掌。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宰了！”

被甩巴掌的小孩当场被甩飞，重重地砸在地上，就在小周津的脚边。小周津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他纵然脸色微微苍白，但仍然死死地攥紧拳头，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害怕。

“疤哥，你下手这么重，待会儿还没上场就废了。”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从长相上看慈眉善目，倒像是个好人。

疤哥无所谓地扬了扬手：“废了就废了，直接摘器官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两个壮汉将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孩拽起来，任凭小孩挣扎，他们将那小孩绑在了手术台上。

很快就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进来。

活体摘器官。

刚被抓来的这些孩子见到了极其血腥的一面，一个个脸色煞白、干呕、失禁……

他们亲眼看见刚才还在身边的同伴从声嘶力竭的哀嚎到虚弱无力的呜咽再到悄无声息地沉睡。

甚至在心脏被摘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孩的胸膛都还在微弱地起伏，医生捧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放进了一个白色箱子里。

而那些已经在笼子里的孩子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双目无神，手术台上的凄惨叫声和满室的血腥根本带不动他们任何的情绪波动。

手术完成后，保洁进来收拾。

从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到这个人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就是这么迅速。

在这里，生死都是可以轻描淡写。

周津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和残酷。

晚上的时候，他蜷缩在笼子的角落，把自己抱成一团，小声地抽泣。

他是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哪怕自小是个天才，可无尽的恐惧和无助犹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在艰难地喘息。

“你很吵。”一道很冷漠仿佛夹带着冰渣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