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1 / 2)
风轻尘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连人带被子一起裹好:“微微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是别人,一定没你做得好。”
“你看你,遍体鳞伤依旧苦苦支撑,没有哪一点对不起白家,对不起亲人的地方,就是太亏待自己。”
然而他温声细语的哄慰,却未叫怀里的人听进去半句。
白明微唤完父亲,又开始唤七哥。
唤父亲的时候,她是会哭着要糖的小姑娘。
唤七哥的时候,她是依赖兄长的妹妹。
昏迷的她,是很多招人疼的柔软角色,唯独不是那勇往直前的大姑娘。
可见她并非刀剑不入,只是掩藏了自己的柔软,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坚强的模样。
为的就是,那些依赖着她,依靠她带着走下去的人。
“七哥在这里,七哥在你身边,微微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风轻尘脸上漫过心疼,他缓缓收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哄慰。
冬日的暖阳从窗棂的缝隙中漏了几缕过来,照在他风光霁月般俊逸的面颊之上,那薄有颜色的唇角微微抿住,所有的心疼都在他无法维持平静的面上一览无遗。
许是药效有了作用,一直闹腾的白明微终于平静下来。
只是她舍不得身侧的温暖,依旧紧紧地依偎在风轻尘身上。
风轻尘被她靠得手脚发麻,却不敢动弹半分,他无奈苦笑:“但凡你清醒的时候肯在我面前露出这幅模样,只要你软软地撒个娇,便是天上
的星星,我也想办法为你摘下来。”
“可你就是要强,什么都自己扛,累了也不会说一句,痛了也不喊一声,比任何人都要冲在前面。其实不要紧的,你是小姑娘嘛,偶尔柔弱一下又何妨?”
“七哥……”怀里的人像是听到耳边的喃喃低语,她轻声唤了一句,唇角还挂着笑意。
风轻尘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什么时候才会在睡梦中唤我?”
白明微神智依旧不清醒,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风轻尘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搁于她的发顶上,纤长的指骨细细描摹着她的面庞。
从她光洁的额角,轻轻阖上的双眼慢慢滑下。
风轻尘唇角扬着的那丝笑意,从来都没有落下。
在脑海里幻想过很多次她的样子,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副真切的模样。
唯有那日梨花落海下,小姑娘的笑靥如花,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刻在了心底,再也抹不去。
风轻尘缓缓把手放在被白绸覆盖的双眼上,轻轻扯/下白绸,那一双有着美妙形状的眼睛此时闭着,睫毛轻轻/颤动,被阳光一照,在眼底投下一片迷/离,像是两只舒展的羽翅。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失去双眼是不幸的,更不会因为看不到世间的山川大泽与花鸟虫鱼有遗憾。
可是,自从与小姑娘重逢后,他第一次开始希望自己还能看见,而且这种感觉常常会有。
如果这
双眼睛没有瞎,那他就能亲眼看着小姑娘的容颜。
可以看到她哭的样子,看到她笑的样子,看到她上阵杀敌的样子……
最后,风轻尘又把白绸覆上,也把那双再也没有光亮的双眼盖住。
这时,风轻尘不由自主想起与东极真人的那段对话。
每每想到东极真人的话,风轻尘便觉心情沉重。
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依旧如往常那般。
只是他到底会担心,担心那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命运。
“小姑娘,有我在,一定不会叫你出事。”
风轻尘一声低喃,他也跟着靠在墙上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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