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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时地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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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拥有不漏之身,加上借势于周围的天地元气和萧烈的九步九重楼,整个人的气势达到一个巅峰状态,在萧烈“分海打潮”时,身形狠狠撞向萧烈。

萧烈以双手分开元气大潮,胸前中门大开,面对萧煜的这一撞,他双脚不动,脊椎如同一条孽龙扭动,强行转动自己的上半身,以肩头迎向萧煜。

两人以自己的体魄轰然撞在一起,没有半分花哨,是实实在在的硬碰硬。

萧烈的人仙体魄丝毫不亚于佛门金身,甚至犹有过之,佛门金身有不动、不坏、不灭、不败之说,不动谓之不可撼动,但在这次撞击中,丝毫不逊于不动金身的萧烈竟是向后退出三丈有余,后背距离方璇的墓碑只有数寸之遥。

萧煜也不好受,虽说他携有天时大势,又有巅峰蓄势,但在这一撞之下,仍是没有占到太大便宜,被萧烈的一记崩拳击中小腹,身形踉跄如醉酒。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离开方璇的墓前,同时跃出茫茫雨幕中的山崖,在半空中萧烈一拳击出,从他的胸腹、肩膀、手肘、手腕、到拳头,依次响起一连串如爆裂声响,拳势破空,响起千百声雷音,狠狠砸在萧煜的额头上。

萧煜则是不带烟火气的一掌向上推出,拍在萧烈的心口上。

萧煜的头颅猛然后仰,晃动激荡不休,身形保持着向后倾斜的姿势悬停,堪堪止住向下的颓势。萧烈却是没有倒退,只是在胸腹之间响起一声犹如大钟翁鸣的声音,仿佛他整个人便是一尊不动之钟,而萧煜的一掌便是撞钟之锤。

萧烈望向面容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儿子,没有说话,但在心底间却有诸般心绪升起,有惊讶,有欣慰,有愠怒,也有英雄迟暮一般的淡淡感伤。

萧烈立在半空中,振臂出袖,摆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起手式。人仙之道虽然被神仙真人斥为小道,比不上天地二仙一脉相承的康庄大道,但如果不论日后飞升如何,只说在人世间,人仙之道还是要比地仙之道强上一些的,因为地仙在未成就仙人体魄之前,与人仙体魄相较就好似薄纸一般,与人仙斗力,往往生死只在一个胜负手之间。但是萧煜不一样,他的体魄跟自己一样,几乎达到了人世巅峰的状态,非是三拳两脚可以打破,所以两人才会打得你来我往,绝非一时片刻之间就能分出胜负。

若是以求长生的角度来说,体魄的确是可有可无之物,有则最好,无有也不妨碍追求大道,但是以与人斗力的角度来说,体魄就是至关重要的根本所在了,许多人轻视体魄修为,视其为愚顽蠢笨之道,然而就是这等愚顽之道,让萧烈完成了以天人杀逍遥的壮举。

天人杀逍遥又岂是戏言?在萧烈看来,萧煜之所以敢对自己出手,所依仗的还是不逊于人仙体魄的不漏之身。

萧烈再次出拳,带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啸之声,看似简单直接的一记直拳,拳劲中却另有玄妙,磅礴浩大明劲之下有潜藏阴柔暗劲,吞吐不定,可渗透外在直击内里,专破佛门各种金身。

这一拳破开漫天雨幕,使得天地之间的雨幕出现一块圆形的空白地带。

萧煜终于不再单手、空手对敌,以手中纸伞做剑,向前一指,这一剑中是十足的道宗剑意,只见萧烈以外的雨幕被这柄伞裹挟,在伞身周围形成一道巨大龙卷,然后这道龙卷如同银河倾斜,滚滚奔向萧烈的一拳。

一拳一剑相交,漫天春雨猛然停滞,接着被一股无形巨力反向托回了九天之上。

萧煜闷哼一声,身形飘摇地向后退去。他破开了萧烈的明劲,终究是没挡住明劲之下的暗劲,被暗劲渗入体内,已然是伤了内腑。即便融汇了不灭金身的不漏之身可以快速愈合暗伤,但终究需要时间,在这毫厘之争中,萧烈又如何会给他时间?

萧烈得势不饶人,在虚空中向前踏步,仅仅三步便已经贴近不断向后退去的萧煜,在半步之间再出崩拳。

萧煜被这一拳直接砸回梅山,如流星陨落撞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深大坑。

萧烈居高临下,双手握拳,身形猛然下坠,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只见大坑深处有无数剑光骤然爆开,如同一朵绽放的巨大莲花,眨眼间就充斥十几丈的空间,凌厉中自成圆满之势。

此乃剑宗三十六之剑二。

萧烈强硬破开漫天剑光,双拳瞬间击出十数下,不过却未能尽全功。

萧煜跃出深坑,手中的纸伞已经撑开,伞面上则是被留下了十几个深有寸许的骇人拳印。

这把伞看似是寻常油纸伞,实际上是当年萧煜入蜀时从唐烈手中所得的金刚伞,乃是唐家至宝,却不想今日毁于萧烈拳下。

不过这也为萧煜争取到稍许喘息功夫,愈合了体内暗伤后,他扔掉手中已经扭曲变形的金刚伞,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剑鞘中的破阵子轻轻颤鸣。

天尘等人站在远处静静观战,丝毫没有因为萧煜落入下风而插手的意思。

南谨仁盯着两人对峙的画面,忍不住唏嘘感慨道:“若是萧氏父子能够摒弃前嫌,真正联起手来,不说全天下,只说这江北,已然是萧家的囊中之物,换成谁站在萧氏父子的面前,都是想想也头痛,甚至是绝望的境地。还要再加上一个眼光卓绝的萧瑾,萧氏父子三人,随便拿出任意一个,都堪称人杰。”

微尘轻声道:“一山不容二虎,萧煜和萧烈若是真正联手,那到底是听谁的?是让萧煜做太子,还是让萧烈做太上皇?恐怕两人都不会同意,所以当下局势看似偶然,实则却是必然。”

天尘开口定论道:“天无双日,国无二主,中都萧家和东都萧家合二为一即是萧氏父子二人的心思,也是根本上的大势所趋,但谁上来,谁下去,总要有个说法,再加上以前的陈年旧怨,两人合该做过一场。”

玉尘作为林银屏的姨母,自然是站在自家人萧煜这边,冷笑道:“我在西北待过一段时间,与萧瑾有过短时间接触。依我之见,此子绝非是池中之物,虽然只是十二岁的稚童,但是其心机手腕都极为厉害,若是再过些时日,羽翼丰满,恐怕就不是萧氏父子两人的争斗,而是要变成萧氏父子三人乱斗,所以还是早些定下主次为好,以免日后再生祸端。”

就在这时,战局骤生变化,众人也不再说话,安静观战。

萧煜鞘中之剑蓄势达到顶峰,丝丝缕缕的剑气自剑鞘中溢出,下一刻便要拔剑出鞘,正是鞘中不得鸣,一鸣动九霄。

不过萧烈却不想让萧煜轻易拔出破阵子,一掌探出,遮挡了天幕,遮蔽了萧煜的视线,然后轻描淡写地按在破阵子的剑首上,任凭剑气肆虐,手掌毫发无损,将已经出鞘三寸的破阵子又一寸一寸地推回剑鞘之中。

这是萧烈的成名绝技遮天手,既有掌中佛国之玄妙,又有元屠之霸道,当年魔教的北长老冯义便是败在此技之下。

此时两人不过咫尺之遥,萧烈轻声笑道:“很不错,真的很不错,不过如果你技止于此,怕是要走不出梅山。”

萧煜沉默片刻,沉声道:“是胜是败,言之尚早。

话音落下,萧煜狠狠一踏脚下大地,整个梅山轰然震动。

他除了天时,还有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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