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晋江独发】那个修仙就是逊啦 【晋江……(2 / 2)
拉着老太出坑后,曲之微又将为数不多的包子分了她一个。
她没问老太为什么自掘坟墓,毕竟这个世道,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
“既然太多了,又为什么要救我呢?”老太用那张没几颗牙的嘴艰难地啃着包子,含含糊糊地问她,“我身上可没什么好东西。”
“可要我眼看着你被活埋,”曲之微往嘴里塞着包子,同样含含糊糊的,“我心里难受。”
老太就又笑了两声。
“你才多大,懂什么叫难受吗?”
曲之微:“我不大,但我又不傻。”她指了指心口,第一次那么诚挚,“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像吃了酸果那样难受。”
泥巴满脸的小姑娘这样说,老太就沉默了。
“我的确是要死的。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当作两脚羊被灾民给吃咯。”老太慢吞吞地开口,“既然如此,倒不如选一个好点的死法——你叫什么名字?”
吃完包子的小姑娘舔干净了手指缝,漫不经心地答道:“曲之微。”
“这名字不算太好,前半生挫折太多,后半生亲缘浅薄。不过你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老太看着她的眼睛絮絮叨叨,“姑娘,你信命吗?”
曲之微:“不信。”
她心想,一个名字还能定下一个人的命吗?
老太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你说得倒是利落。”
到底是年纪大了,老太停下来喘息片刻后,才道:“不信就好。”
“要是认了命,才叫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曲之微,我教你个东西,让你以后这心里呀,不难受。”
……
老太教她的是能观测日后会发生事情的妙法。
但这个妙法不是谁都学得会,得看悟性。
“我悟性不高,只能看到近些天的事。”老太缺着牙,嘴巴里直灌风,“你不错,或许能登上高高的修仙界,和那群修者去争夺天道降下的机缘呢。”
她教了曲之微三天,三天后就走了。
但不是被饿死,也不是被当作两脚羊吃了。
曲之微凭借着刚学的本事,从那群灾民的手里把她抢了回来,恭恭敬敬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向下挖了六尺深沟,将老太埋葬。
“你看,”她抹了把脸,露出娇俏的脸蛋来,曲之微不无得意道,“我不信命。”
“因为我可以改命。”
我名字哪里不好?这可是我自己取的!
曲之微,是天底下最微小的曲子,也是天底下,最高昂的曲子!
……
与樊季再度相遇是在大比上,俊朗的少年人被团团围住,不好意思地享受周围人的夸赞。
只有曲之微第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命运。
一只被关在织金牢笼里的小鸟。
我改了很多人的命,她想,我也可以改你的命。
和樊季相处越深,她就越喜欢这个不曾自满,刻苦自修的少年。
可也越发清楚少年人的执拗。
樊季就像是紧绷的弓,而这张弓只能越拉越满。
一旦松掉这股力,就只能断弦。
曲之微曾以为自己能改变樊季断弦的命运。
剑刃没进心口时,她还抱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少年郎崩溃大哭,用长剑杀死了她。
“微微、对不起——”
“我想赢,”他流着泪道,“我不能输。”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剑……”
曲之微心道:那我呢?我算什么呢?难道你从未将我当作你的另一半吗?
她叹了口气,血沫从嘴角涌出。
修者就这一点好,死得还算慢。
于是曲之微抬起手,摸在樊季的脸庞。淡淡的光痕从她身上涌出,随后,一股强烈的冲力在周围荡开!
“……你竟然发现我了吗?”
远处空间动荡几许,随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青山山巅。
是尚启寒。
“只是一介散修。”他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躺倒在樊季怀中的散修咧嘴一笑:“只是看到了。”
看到?
尚启寒沉默不语。
“师尊?”他的好徒儿泪眼婆娑,看向他,“我——”
“做得好。”尚启寒勾唇,“等她断气后,你就可以迎接飞升雷劫了。”
风刮过,樊季拥着爱侣,听着敬畏的师尊这样说,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他茫然地低头,看向曲之微胸口的大洞,忽然泪如雨下:“不。”
“师尊、师尊!”他哀叫道,“我不飞升了——师尊,求你救救她!”
他嗅到浓厚的血腥气,这股气味搅得他头痛欲裂。
好像自己被剑劈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冷静地说,让他再给曲之微一剑,死得透透的才能迎来飞升的机会;另一个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怒吼,说你为什么要杀了微微!她是你的妻子!
“……是我学艺不精,”曲之微咳出一口血沫,眼神逐渐涣散,“竟然没想到你是从名字上下的手。”
曲之微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因为叫出来,总会幻视那只被笼子困得死死的小鸟。
尚启寒道:“名字是我赐给他的。汎祭,如何?”
“双凶之名,被送上祭坛的工具,”曲之微长叹一声,“傻鸟,你被骗了啊。”
“名字的咒,是最简单也是最方便不引人注意的。”这位端着清风霁月皮囊的人渣笑道,“我选了很久。不然还真没办法让他动手——”
“谁知道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也会有那么珍视的东西呢?”
曲之微没有力气再动嘴骂人了,她的意识昏沉,只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牵住了汎祭的手。
“别听那蠢货的话,”她努力想睁大眼睛,最后再看一眼她的少年郎,“小鸟,要是咱打不过,就跑吧,跑得越远越好,别想着复仇了。”
就让我,改一改你的命运吧。
……
汎祭疯了,他搂着曲之微的尸体,一下笑,一下哭。但直到曲之微彻底断气,天空上也没有任何雷云的踪迹。
尚启寒皱着眉观测了一番。
又失败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他盯上了曲之微尸体的眼睛。
这个散修几乎讲破了他大半部分的计划,就是凭借着她那双眼睛?
挖掉移植给下一个亲传弟子,或许能够飞升的几率会更大。
这样想着,他抬起了手:“汎祭,把曲之微交给我。”
他的乖徒儿沉默许久,随后歪着头,看向他:“不给你。”
“微微、微微是我的,”他搂紧了怀里还留有余温的尸体,神经兮兮地蹭着尸体的脸颊,“微微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她要一直陪着我的。”
尚启寒惊愕:“疯了?”
他放出灵识探测,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装傻,却没想到汎祭的识海内一片混沌。
“果然是养不熟的下等货。”他失望地叹气,“竟然如此脆弱。”
“不中用的东西。”
尚启寒手一抬,一柄冰裂长剑显现在他身边,随后顺着主人的意愿直刺汎祭的胸口!
既然没用,就杀了进行下一个吧。
“呛——!”
刀刃与刀刃擦出火花,冰裂长剑被击得倒飞了出去。
少年人冷冷抬头,脸色诡异。
“你教我的,我都有好好学着。”他抱着妻子起身,本命长剑浸染了曲之微的心口血后,剑身变得鲜红刺眼。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拥紧了曲之微,看向尚启寒的眼神冰冷。
疯狂与清醒在眼中连番闪烁,汎祭大声笑道:
“老混蛋,来战!”
……
漆黑的沙滩公园里,汎祭周身悬浮着两张带着亮色纹路的符纸。他的表情似哭似笑,已然全部想了起来。
他与尚启寒的那场战斗结果不得而知。
本该死在尚启寒剑下的汎祭却失足坠落进青山巅突然裂开的缝隙中。
深渊里满满的都是鬼气,即便是尚启寒也不愿进去。
他皱眉看了几天几夜,最后确信对方无法爬出来才离开。并对外说,剑宗大师兄走火入魔坠入鬼道,现已身死道消。
修仙界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
数年时间一过,谁还会在意曾经的剑宗大师兄汎祭的名号?
再不济,只需找个人取代就好。
而坠入鬼渊的汎祭却出乎意料地没受到鬼魂的撕扯,但也没得到任何帮助。
过了很久,很久。
汎祭的脑袋有时清醒有时疯癫,但不管是哪种状态,他都对着曲之微的尸体陷入长长的沉默。
直到最后,他吃了曲之微。
……
“你是说,”听完所有事情后,最惊讶的不是罗诗琴,而是尚开烬。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似乎是他名义上的大师兄的家伙,“是师尊做的?”
“这怎么可能——”
他眼瞳颤抖,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剑。
困在符纸中央被超高压劈得恢复了原貌的汎祭癫狂大笑,看向小师弟的眼神带着恶劣的兴奋:“蠢货!大蠢货!你被那个老混蛋骗了!哈哈哈哈哈!”
“我出来后,借着鬼气杀了尚启寒,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还真可惜,”顶着枯白发色,汎祭大笑着揭开他的伤疤,将血淋淋的真相展现在尚开烬面前,“他跪下来求我,求我放了他,说他一定会找到飞升的办法!”
“天啊,”疯了的青年不顾吱哇作响的电流在他皮肤上流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焦臭味,狰狞的脸上闪过快意与痛苦,“他还说自己找到了最轻松能飞升的办法。”
“那个老混蛋告诉我,不仅是我,”
“他年轻的时候,自封记忆与修为,下到凡人地界和一个凡人女子成了亲,等到时机成熟后,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杀了自己的发妻——就差一点,他就骗过天道飞升啦!”
“我所遭受的,都是他经历过的。他与我一样痛苦,但那都是为了能够飞升进入更高的境界!”
“老混蛋以为我死了,”他怪异地笑了两声,“于是他反思了下自己,觉得得要一个全心全意听他话的乖狗。”
“于是,老混蛋去偷了个最有天赋的新生儿养在身边。”
汎祭嘴角撕裂,像是看到最开心的事一样大喊大叫:“猜猜那是谁?!”
“是你啊——我最幸运的小师弟!”
一时间,汎祭的疯笑响彻了沙滩公园。
罗诗琴:“……6。”
好一出狗咬狗大戏。
她漠然地扫视了一圈:
癫狂不能自控的青年,痛苦无法恢复记忆的剑修。
他们看上去的确痛苦。
可最痛苦的人呢?
曲之微又做错了什么?
颜之愠又做错了什么?
她的小学妹,颜玉容,她又做错了什么?
汎祭与尚开烬可怜,但却又更加的可恶!
什么无情道?什么得道飞升?!
要杀妻证道的道,是什么道!
人不人,鬼不鬼,活了百千年的修者,甚至比不上他们口中的‘凡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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