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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单骑夺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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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真个长刀临颈,生死搏命。

他需要做到第一,做好伪装,以玉台青骢巡骑的身份,靠近城门传信。

第二,将信交到守将手中,伺机将其斩杀。

第三,在护城大阵的压制中,在军阵、军械的压力下,完成破门。

第四,支撑到重玄胜率军冲来。

中间有任何一步没做好,都会遭遇生命危险!

而他认真思虑之后,只说可以一试。

与之相对的,重玄胜将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他,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或许得胜营数千士卒这一路杀来,得到的是满满的收获,战功、财富,应有尽有。感受到的,是势如破竹的畅快、战无不胜的喜悦。

但身为得胜营核心的两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感知危险。

他们毕竟身在夏境,处在群敌环伺之中,是于怒海深处搏击风浪,随时有被大潮吞没的可能。

只是因为重玄胜过人的智计,才让一切看起来很轻松。

但承担三千人生死的重玄胜和姜望,怎么可能轻松?

姜望无时无刻不在修炼,重玄胜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他们不停地交流,不停地讨论,但其实身入敌后,可供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在会洺府的战争秩序重构,夏方明确有大人物赶来坐镇之后,这种危险的警兆,达到了最高点。

如果说之前尚有腾挪空间,那么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能走错!

新节城是必须要击破的一座城池,在重玄胜的战略计划里尤其关键。

用一座鸿固城的陷落,用一身绍康府军的军服,搅乱会洛府风云,引起绍康府方向的警惕,重玄胜已经用智略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现在则是到了冒险的时候。

欲夺新节,不可强攻。三千人军阵正面对轰,没有破城的可能,甚至于大批人马都不可能靠近城墙。

以一夫之勇,斩将夺旗占门,却是此时情境下,唯一的机会。

如果重玄胜是武力更强的那一个,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以身而行。

现在姜望不做别的思考,亦同此理。

他们之间的交情,已经超越了那些不必要的考量。

他们对彼此,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该说不说的废话,时时刻刻都在说。此时却也…不必多言!

姜望将储物匣和长相思都留下。

换了军服,骑上玉台青骢马,拿了夏军信骑的旗和印文,取了玉台巡骑的制式短弩和短剑,又跟重玄胜学了几句带会洺府北部口音的话……而后便轻轻一提缰绳,纵马扬蹄,自往新节城而去。

此处大城雄立,茫茫天压云低,护城河如玉带缠腰。

护城大阵已然开启——沿途所经的城池,皆是如此。夏国守军已不太顾得损耗,转进了更谨慎的防守策略。

穿着夏国玉台巡骑的青色短打制式劲装,用一手祸斗印自晦了宝芒,姜望单人独骑,向新节城奔驰。

重玄胜和十四藏在树影中远眺。

其时,远城如山,远空如画。

其时,流云似奔马。

其时,青白色的骏马、马背上的骑士,一去未回头。

“我乃玉台巡骑,紧急军情传递,新节城守将接令!”

“我乃玉台巡骑,紧急军情传递,新节城守将接令!”

姜望纵马疾呼,鼓动道元,高声连呼三遍。

新节城头,数架大弩移转。辉光流动,寒芒相指。

姜望立即一手执旗高举,另一只手也张开,高高举了起来,以示自己绝无威胁。口中仍呼:“本城守将何在?!”

片刻之后,城楼上一员将领俯瞰过来:“所传何令?”

姜望只道:“重大军情,只传新节守将,请以令印勘合!”

玉台巡骑的规矩,新节城守将自是知晓。

但令要随身,印不能假手他人,贸贸然与城外之人接触,他也不肯。

只道:“请定止道元,接受检测!”

姜望一言不发,在马背上高举双手,同时散去了道元波动。

此时城楼守军若是歹念,大弩一射,他很难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两员守卒飞身而落。

一者拿出一个灰色阵盘,命姜望滴血其上。

此为神禁盘,名头唬人,但实际效果只是检测目标是否有神临修为。此阵盘的研发,就是为了避免单兵夺城的情况发生。

修为可以隐藏,气息可以收敛,但金躯玉髓的神临本质,不可能改变。滴血于阵盘之上,一切无所遁形。

所谓神禁,是禁“神”入城。

神临修士不可能是玉台巡骑,而神临之下的修士,又几乎不可能在护城大阵的压力有所作为。

姜望依言为之。

另一名守卒,则开始对姜望搜身。

他的储物匣、随身长剑,全都留在重玄胜那里。

玉台巡骑制式的短弩、短剑,都被收走。

那人又伸手去拿他挂在腰间的信筒一姜望双手未动,但怒视其人:“非受令者不得窥军情,违者斩!”

负责搜身的守卒并未说话,仍是打开信筒往里看,除了被卷成一束的军令,并无它物。什么符篆、阵盘之类能够瞬间制造伤害的器物,都是不存在的…于是将信筒盖上。

执神禁盘的守卒则对城墙上点了点头,示意检测通过。

于是新节城守将命人放下一条绳索,道了声:“上来说话。“

护城大阵的压制下,非主阵者认可之人,仅飞行都会十分费力。

所以哪怕玉台巡骑皆是超凡修士,其中不乏腾龙,新节城还是放下长绳之所以不是吊篮,自是因为人双手握绳攀爬,本身亦是一种不设防的表现。

攀爬过程中若守将稍有怀疑,随时可以将其射死!

单骑赚城,真是一个危机的活计。你必须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才能够赢得别人的信任。

姜望二话不说,将令旗横咬在口中,跃离了马背,双手握住长绳,动作矫健地上攀。

三两下上得城楼,便见得一队五百人军阵结阵威慑,两架大弩相对。

此城守将亦全甲在身,沐浴在护城大阵的光辉中。

姜望心知,对于这位掌控着全效率开启的护城大阵的守将,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

一旦被对方借用大阵之力反击,他也只有逃命一途可走。

心中有万种计较,面上无半分波澜,他只立在城垛后,将令旗珍惜地拿在手中。规规矩矩,一步也不前移,重复道:“重大军情,只传新节守将,请以令印勘合!“

“我乃本城守将薛妨。”新节城守将随口问道:“兄弟是哪里人?”

姜望并不答话,只道:“请以令印勘合!”

他只学了这几句,再说便要露馅,哪里肯多聊。

好在军情紧急,这些无礼反倒更切合实际。

名为薛妨的守将也并不在意,自储物厘中取出用于勘合的印文,又拿出自己的将令:“来,咱们且对上一对…宣平侯三天前才带兵离去,这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他面前的、这位沉默寡言的玉台巡骑,一言不发,只是拿出自己随身的信筒,从中取印文和军令薛妨看到,那是一只修长有力的、很适合执剑的手。

当然此刻其人的剑和弩,都已经被收缴。

也不知怎的,他的视线忽然一抬,便看到一双赤金色的眸子,沿着视线撞来

—一摧枯拉朽般,直接撞进了意识深处。一轮大日已西坠,鼓荡磅礴之威,

落进通天宫,生生撞开其门!

神魂层面敌人已破城,身外敌人已在城中!

堪称恐怖的神魂力量汹涌奔流。

通天宫对宿主的强大保护,才叫他勉强组织起神魂防御。

可身外身,已是寒光转。

外楼层次,谁能在姜望面前愣神?

他几乎没来得及感受痛苦, 便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一支小小的玉台令旗,正正贯穿了颅门!

他生为守城,死而立旗。

而姜望一击得手,神魂之力继续催发,在单骑破阵图的作用下,瞬时间匿蛇穿袭四周,匿蛇百游!

神魂层面的强大优势,不足以让他在通天宫对宿主的保护之下,强摧同层次对手,但对于这些守城小卒,则可轻而易举地制造混乱。

咔咔!

果断的机扩声中,破法弩箭呼啸而来。

青云印记隐现,姜望险之又险地侧身避过。

他已经感受到了整座护城大阵在向他释放压力,薛妨虽死,护城大阵却还开着。身外紫极之征龙的馈赠正在加以抵抗,天穹高处四座星楼并耀,一条星路贯通四楼,直落人间!

磅礴无极的星力汹涌而来,覆盖了姜望身周,以恐怖的消耗,与护城大阵的压力短暂对抗。

胸腹之间五轮神光流转!

在骨骼的密集炸响、血液的激烈奔流中一天府之躯现。

他踏前一步,已经与城墙上那五百人军阵的最前锋迎面。

不知何时高举的左手,直接往下一按一楼台亭阁旧时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座璀璨的、华丽的火焰雄城,瞬间淹没敌阵,倾覆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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