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南安:这些鞑子竟如此辱他?!(求(1 / 2)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宁府——
王府,议事节堂
正是下午时分,道道金红色夕阳照耀在庭院的石阶上,蚂蚁搬着米粒向着草丛中的洞穴而去。
抚远将军金铉落座在一张漆木帅案之后,下方两侧的梨木椅子上,列坐着一众西北军将,皆身披甲胄,神情肃然。
其中,有宁夏总兵胡魁、修国公之孙现任后军都督佥事侯孝康、治国公马魁之孙三等威远将军马尚,此外还有西宁府的一众边将,以及金铉的二儿子,现在西宁府知府金升。
金铉道:“据京中批复的军机处急递所载,朝廷已经决议再次发兵西北,这次是卫国公领军而来,由忠勤伯率领的前锋已先一步奔赴西宁府城,主卫将军,当在城中收拾军营,迎接京营大军。”
他都没有想到,朝廷在收到和硕特蒙古的求和消息之后,仍然选择出兵。
胡魁闻言,面色振奋,感慨说道:“卫国公向来骁勇善战,先前更是力擒虏王,轰毙奴酋,有卫国公兵,西北此仗就好打了。”
也是因为前不久战事的惊心动魄,让西宁众边将知晓严烨等人的无能。
至于贾珩,因为在江南、北方的战事,早已是声名赫赫,威震华夏。
同为四大郡王,为开国一脉的荣耀,竟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实是让人大失所望。
而代善身子骨儿也不好,自皇太极下葬之后,身子骨儿每况愈下,但女真国内,豪格与多尔衮的争执却愈演愈烈,只是双方克制着,还未到兵戎相见的一幕。
贾珩目光闪了闪,心头不由涌起一段记忆。
“所谓人死恨消,再说我大汉十万将士定然要血债血!”贾珩面上煞气腾腾,冷声道:“杀到他们胆寒,再无力作乱河湟,唯有经过持续不停地放血,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这般血腥屠戮,可能会引起诸部族同仇敌忾的仇恨。”额哲皱眉说道。
在场众将闻言,面面相觑。
一句话,也就那样。
“哦?”
他只要再忍耐一段时日,就能换回大汉去,他严烨岂能做出有辱祖宗门楣的事来?
贾珩道:“这在草原之上颇为普遍,额哲可汗,当初察哈儿蒙古若为女真所据,大概也是如此的结局。”
“谢将军。”金铉打马快步而去,在马上就向着谢再义拱手,而身旁的西宁边将同样没有下马。
当然贾珩领兵过来,金铉可能另当别论。
谢再义抱拳还了一礼,心头就有些不悦,高声道:“金将军。”
蒙古族的女孩儿,脸蛋儿红扑扑的,苹果肌自然而形,笑容恬然,眉眼弯弯一如月牙。
贾珩看向那身形矫健,脸颊带着一股高原红晕的少女,笑了笑道:“与你父汗说你们蒙古诸部的来龙去脉呢。”
不仅是蒙古的贵族,一些蒙古番部的牧民也向海晏一带迁延,在日月山以及湟水周围放牧。
“他们既然能够苟活下来,定然是贪生怕死之徒。”多尔济面容因为酒意上涌,脸膛红的不行,不屑说道:“他们饿了几天了,将这席间吃剩的酒肉拿给他们去,告诉只要想以后每天吃这些,就穿上这些汉人歌女的衣裳。”
额哲道:“后来,是汉廷出兵扶持我察哈尔部免受外喀尔喀等部的围剿,才有今日察哈尔蒙古支撑下来。”
毕竟是饿了有半个多月,就连猪食一般的牢饭都吃不饱。
此刻,大汉忠勤伯谢再义领兵五千,立身在西宁府城的东城外一里外,身后的旗帜如林,战马上的大汉军卒火红色的号服恍若燃烧熊熊的烈焰,但全军缟素,白幡猎猎作响。
当时,他听到南安郡王以及理国公之孙柳芳为女真所擒之时,也有些愤然。
金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说道:“谢将军,前后败军接应下来大概有两三万左右,如今伤兵尚在城中,正在着军中医官诊治。”
而彼时,额哲年纪也不大,正是那时候接受了汉文化,方能影响至深,言谈举止也是一股汉人士大夫的味道。
额哲唏嘘感慨道:“后面渐渐没了来往,朝克图台吉为固始汗所灭之时,我还惋惜颇久,一位故人从此凋零。”
相比神京城中,崇平帝以及大汉群臣对贾珩还多有信心,西宁府因为离的远,就感触不深。
额哲闻言,一时默然,不好再说其他。
贾珩问道:“等用罢晚饭,明日我们就一口气行至西宁府。”
先有威而后有德。
贾珩眉头微皱,暗道,想来历史在此地产生了偏差。
至于石光珠,先前受了伤,目前在西宁府城中养伤。
如果行掳掠烧杀之策,需要顾虑到察哈尔蒙古诸骑的感情。
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如今闻到那酒肉,尤其那酒香好像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让心神生出一股骇人的念头。
转而看着那蒙古鞑子手上拿着的几件裙裳,心头挣扎不停。
或者说柳芳原本是换硕讬身边儿的汉臣张尚和扈从,这些就没必要都说。
“是啊,父亲,朝廷还要出兵,军需粮秣也跟不上吧。”金升道。
谢再义道:“稍后我去看看,想来有不少是昔日袍泽。”
金铉道:“谢将军,卫国公如今行军到了何处,何时能到西宁。”
而后看向金升,问说道:“和硕特蒙古的使者此刻都在城里了吧。”
额哲道:“青海等地在崇平三年,朝克图台吉曾联络过察哈尔,但当时我未曾理会。”
多尔济笑着扭过脸,看向岳讬,问道:“贤弟,这些汉女姿态妖娆,你说如是让那两个汉将穿着女人衣服,在此跳舞,又当如何?”
金铉道:“谢将军领大军急来,想来将校士卒皆已疲惫,府中已经准备了酒肉,招待驰援的诸位兄弟,也为谢将军和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只见那分明是女人的衣裙。
陈汉曾经采取过一段时间的联合蒙古制衡女真的国策,那已是隆治年间的事儿,当初周王、赵王正是这一战略的执行者。
金铉目光瞟了一眼谢再义身后全军缟素的骑军,心头剧震。
多尔济道:“藏地也不容有失,汉廷如果都是那南安那等货色,我和硕特部根本不需留守这么多儿郎。”
贾珩道:“和硕特蒙古部族的女子和财货,可以让察哈尔蒙古分一半,但能为披甲骑马的青壮都要统统斩杀,祭奠我大汉的阵亡将士,这在草原上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谢再义眺望着城头上方的金字旗帜,眉头皱了皱。
只见额哲的女儿雅若与其兄阿古拉进入帅帐。
虽然谢再义是大汉忠勤伯,但身为抚远将军的金铉是“西宁郡王”的袭爵人。
岳讬道:“兄长,如果汉廷大举来袭,二征西北,此事不好说。”
“好了,贤弟,你既然了解汉廷,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如果有着和谈机会,多半是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多尔济笑了笑,打断了岳讬的话头,然后指着远处正在跳舞的歌姬,说道:“贤弟,咱们先欣赏歌舞吧。”
额哲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女儿,先前为雅若戳破了底细,也没有多恼。
南安郡王严烨此刻蓬头垢面,身上的黑红蟒袍早已破旧、脏污不堪,脸颊两侧凹陷,虎目不见往日咄咄神采,目光从烧鸡上挪开,转而投向那衣物,眉心狂跳,只觉手足冰凉,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他还要保留有用之身,不能中了这些鞑子的激将之法,他要重新回京,领兵再征西北,一雪前耻!
但正在咕咕叫的肚子似乎为那酒肉所诱惑,嘴里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南安郡王双眸紧闭,按下心头的愤恨,向着里厢的干草堆里躺着,如死人一般。
柳芳此刻同样看到了蒙古兵事官酒肉,嘴里口水不停分泌,眼巴巴地瞧着那酒肉。
此刻,就在前衙蒙古众军将推杯换盏之时,后院的囚牢中,南安郡王与柳芳也在多日的粗糙食物后,也终于嗅到了酒肉的香气。
相比上一批的京营兵马,这一批的京营骑军无疑更为训练有素。
生来就是理国公府承爵人,向来锦衣玉食的柳芳,这半个月自觉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些鞑子砍了头,纵然是临死之前还要饱餐一顿呢!
额哲看着这一幕,心头暗道,难道雅若喜欢卫国公?
“此刻已在驿馆之中。”金升道。
额哲道:“卫国公放心,青海诸部地理,我族不少都识得,可以追踪到诸部游牧之民,只是卫国公真的要行酷烈之策?”
贾珩道:“青海蒙古如今诸部与察哈尔蒙古几部可有渊源?”
因为西北战事,大汉十万大军一战尽殁,故而,在多尔衮的建议下,奏请清国小皇帝,加封岳讬为和硕成亲王。
虽说是十万大军一朝丧尽,但并不意味着被全歼,肯定有陆陆续续逃归回来的零散兵马,当然也不会多,所谓十停去了七停。
见那少年往日不苟言笑的威严面容笑意泛起,雅若轻笑道:“卫国公大哥。”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忽而军帐之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娇俏声音,挑帘进入军帐,说道:“父汗,该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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