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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折翼(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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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姝宁却被唬了一跳,惊诧中差点脱口将话问了出去。

前世燕淮归京时,她还只是个丧了母兄,被父亲漠视后为求生而寄居长房的小丫头。那时的她,连府中的事都有许多看不明白,不知根底,更不必说外头旁人家的事情。

燕家的事,是多年后燕淮以狠辣扬名京都后,她才知晓的。

而今往回推算一番,前世燕淮归来奔丧,似乎的确就是今年的事。

谢姝宁加错搁在膝上的手不由紧了一紧。

这般说来,成国公岂不是已然过世了?

心念电转之际,她听到三夫人蒋氏悠悠道,“瞧六弟妹这模样,六弟怕是还未同你提起?”

她们一离京便是一年多,对京里的事难免陌生。何况,昨日才匆匆归来,而今眼下还笼着青影,个个疲倦着,哪有闲工夫详说外头的事。蒋氏这话,未免带着些挑拨离间。

宋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淡然一笑:“才回京,光顾着休息了。况且六爷又哪能同三嫂一般,耳目聪明,事事都了然于心。”

蒋氏面色微讪。

端起茶盏,以袖掩面,她呷了口茶水,才接着道:“过去坊间皆传,世子燕淮怕是早已丧命,再回不来。如今瞧着,那些个胡乱瞎说的人,可不都被打了脸?人不但好好地回来了,而且品貌俱佳。是难得的人才。”

“哦?这倒是桩大好事。”宋氏微笑。

三夫人蒋氏的声音却渐渐冷硬了下来,“六弟妹真是,国公爷都过世了,这怎能算是好事?世子连国公爷的最后一面也未能瞧见呢。”

“什么?”

此言一出,宋氏倒果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站起了身子,急切问道:“国公爷今年不也才三十有余,尚不及不惑之年,怎么好端端的便去了?”

谁都知道。谢姝宁同成国公次子燕霖的那桩口头亲事,至今未过明路,仍只是口头之言罢了。

亲事究竟能不能成,又要何时成,那可都得看成国公本人。

然而这会,成国公却已仙逝了!

“前两年。国公爷的身子便不佳,满京都皆知情,而今不过是病入膏肓罢了。”蒋氏望着她,又看看坐在那仿若神游天外的谢姝宁,面上再次挂上了抹似笑非笑的神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亦如是。

尤其是蒋氏这样的妇人。看人笑话,便是最好的报仇手段。

昔日。她的次女谢芷若在谢姝宁手里吃了亏,大半年都没敢出门一趟,现如今她有了机会能瞧宋氏母女的笑话,焉能不使劲笑?

不等宋氏开口,她便接着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这一回。温家人倒是得意了。”

世子燕淮,是英国公温家的准女婿。

他平安归来。温家人当然高兴。

话毕,蒋氏饶有兴趣地看看宋氏,佯作安慰,“虽听说世子爷同二公子的关系不大好,可想来终归是亲兄弟,怕也差不到哪里去。难道还能拔剑相向不成?”

宋氏微微蹙眉,

谢姝宁闻言,忍不住在心中暗道:那兄弟俩何止拔剑相向那般简单。

眼下成国公已经病逝,燕淮也回京了。

事态是否会按照前世她所知的发展下去?

小万氏会死,燕霖也会被燕淮送往漠北继而死在他的利刃下。

——漠北!

谢姝宁一怔,旋即大惊失色。

她只知燕霖在燕淮归京后,曾被送去漠北,却从来没有细思过,为何旁的地方不送,偏偏要送去漠北!

原本,她只以为是因为塞外苦寒,故而燕淮才送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去。

但如今她自己去了一回漠北后,再回忆起那些传言,登时觉得浑身不对劲。

谁也不知,当初身为世子爷的燕淮究竟被谁,又被送去了何处。哪怕他归来后,也从未有人能探知内里详情。

谢姝宁抿着嘴,有些神思恍惚起来。

燕淮,漠北,这二者之间定然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捻着黑檀木佛珠,一直未曾开口的长房老太太忽然道:“好了,阿蛮同燕家的亲事,左不过口头戏言,若燕家不提,我们自也不去提便是。燕家如何,乃是人家的家务事,与我等无关。”

蒋氏听了,不觉有些没精打采。

老太太既发了话,她当然不能继续拿这事讥讽宋氏痴心妄想,盼着燕霖来日能继承爵位了。

殊不知,宋氏在回过神后,非但不觉得这事不好,甚至还在暗暗窃喜。成国公既去了,那亲事兴许也就能作废不提,这才是好事一桩。

自从那一次在宫里同小万氏相逢后,宋氏就不大喜欢这桩亲事。

何况现在谢元茂在新帝跟前不显,又丁忧在家,起复之日不知如何,想必小万氏也没兴趣旧话重提,给自己找不痛快。

宋氏若有所思地捧起了手边的汝窑白瓷茶盏。

大太太王氏一如过去,再次打起了圆场,将话题扯到了旁的事上去。

偏生七太太是个没眼色的,明见她掐了话头,也还是揪着燕家的事不肯放。

“旁的不提,只可怜了我那表姐。”七太太唉声叹气地道。

蒋氏心情不佳,听到这话忍不住挖苦道:“去岁开始,燕夫人不就连帖子都不给七弟妹下了吗?难道七弟妹私下里同燕夫人倒是姐妹情深?”

七太太虽身为小万氏的表妹,但近些年关系一直浅薄,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休说姐妹情深。只怕是还不如她同自己这几个面和心不合的妯娌来得要好。

“三嫂记差了,并非是表姐没给我下帖子,是下了帖子,我未曾赴会罢了。”七太太有些怒火中烧,却又不敢横眉冷对,只得胡乱编了几句瞎话搪塞了过去,再不继续往下说,怕再次丢了面子。

这局也就没法再暖起来,大太太打了这么些年圆场。也疲了,索性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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