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殿下的往事,故人相见!(1 / 2)
而就在燕羽墨匆忙步入大厅之时,另一边山下,燕文轩也已经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小肖遥走进了密道内。
肖遥不大的年纪,看似比唐小志还要小上几岁,但少年老成,颇显英气勃发。
白衣款款,手中一柄通体紫青长剑,少年侠客的风范。
当然,能成为堂堂大皇子的身前侍卫,必然也是小有本事。
肖遥举着火把在前方引路,密道蜿蜒,坡度渐上,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闷燥的气息。
一边走着,肖遥一边开口道:“殿下,其实你又何必以身犯险?或许...故人已逝,缘分殆尽,此间之事并不是他们所为呢?”
他不仅人长得老成,说起话来也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身后的燕文轩听了,苦笑一声:“阿遥,你十岁开始跟着孤,要是孤没有猜错的话,至今已有七年了吧?”
肖遥却道:“准确地说,应该是五年才对。那时候殿下还是世子的身份,而陛下举事后不久,殿下便流落民间两年。这两年之间,你被九狼山山贼所救,阿遥并未陪在你身边,所以只能算五年。”
他说着话,中间略有停顿,恍似不愿提及此事,但最终仍是说出了口。
燕文轩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较真,其实不用算得那么准确。”
“为何不用?殿下就是在这两年期间与贼首应问天之女应飘飘,产生了纠葛。也才有了今日的郁结,而若是阿遥在,必不会让殿下深陷其中!”
“阿遥,你也觉得孤错了吗?孤不该对她用情?”
“殿下难道还不觉得自己是对的吗?应问天父女的救命之恩,殿下自当涌泉相报。但大可不必深陷其中,更不该对应飘飘动情。你是龙嗣,而她只是一介山贼,始终登不了台面。身份有如云泥,本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换句话说,殿下当年若能深思熟虑,离开九狼山之后,便与他们父女彻底断绝关系。又何至于发生后来的悲剧?殿下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结合,只会犯了圣怒。”
听此,燕文轩幡然语塞,面色沉重了起来。
顿了许久之后,这才苦闷一笑:“阿遥,你未及弱冠,为何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外人不知,还以为你是某位返璞归真的世外高人呢。你说得对,孤...或许错了,但他更错!不是吗?”
闻言,肖遥却止住了脚步,回身正襟道:“殿下指的是陛下吗?阿遥却觉得陛下当年如此决定,无可厚非。若说错,只能是殿下一人之错。你若彻底断了念想,不再与应飘飘来往,摒弃将她册为皇子妃的想法。陛下又怎会忍心剿灭九狼山?毕竟他们始终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死。但为了掐断殿下的执拗,陛下却也不得不为。”
燕文轩听了,顿时有些激动起来,语气变冷:“连你也觉得他做得对?他借以孤的名义,派兵剿灭了九狼山,诛杀了孤的救命恩人,将孤的至爱驱逐于千里,至今生死未卜。难道这样的行为,在你心中也是对的?”
肖遥却淡然之色,面对燕文轩的微怒,不卑不亢。
即便是在堂堂大皇子面前,也丝毫不显忌讳,用一种好比“老朋友”之间交谈的语气,道:“要说错,错的只有殿下。而且非但是以前错了,现在仍在错。”
“你什么意思?”
“殿下是嫡长子,又有贤明之风。按照祖制,不论是立嫡立长,还是立贤立才,这储君之位都非你莫属。但你可曾听说过,哪朝哪代的国母是一介山贼出身?”
“那又如何?就因为古无先例,就该事事泯灭吗?若无首次,何来效仿?此等门户歧视,荣古陋今之见,本就该废除。飘飘虽有山贼之名,但背后也有隐故。若非前朝暴政,百姓艰苦,世人谁又想占山为匪,行此作奸犯科之事?当年,应公已经答应了孤,待天下大定之后,便会彻底从良。飘飘因何不能成为孤的妃子?”
“殿下觉得能,那是自己认为。你纵然有再多理由和见解,在陛下和朝臣面前,都会只是邪理歪念,万难说通。而殿下问问自己,是想要让应飘飘成为你的妃子重要,还是与之长相厮守更加实在?在此之间,殿下已有三错!”
“三错?哪三错?”
“其一,殿下已知朝廷门户之风盛行,尤其是在帝王家,更讲究门当户对,体面堂皇。而殿下的目的不过是想与爱人厮守,当年又为何要执意将应飘飘册为正室?若能妥协一步,哪怕改立她为侧妃,陛下也不至于会震怒如斯。不惜背负骂名,也要剿灭九狼山。”
燕文轩听此,再次语塞。
肖遥的话不无道理。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若只是单纯为了长相厮守,又何必在乎名分?尤其是在这样的帝王之家,根本就不会接受一名山贼为妃。
而当年燕文轩的执拗与倔强,似乎已然偏离了所谓的“相爱”。
若能退后一步,放弃名分,哪怕是将应飘飘留在身边做一名“丫鬟”,皇帝也不至于瞒着他,对九狼山下杀手。
令此刻的燕文轩竟无法反驳肖遥此言。
“那其二呢?错在哪?”
“其二,错在当年事情发生以后,殿下歇斯底里,不惜得罪陛下与众多朝臣反目。”
肖遥淡淡地说道。
燕文轩目光一冷,道:“这也错了吗?他们要杀了孤的心爱之人,孤还不能反抗,任由他们宰割?若非孤当年极力阻止,九狼山恐怕会鸡犬无生。好在,飘飘当年已经突围而出。虽这些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但总归给孤留下了一丝念想...”
肖遥却冷笑道:“非但错了,而且还是殿下最错之处。我若是殿下,当年便会去跟陛下和内阁请罪,请求他们的谅解。”
“为何?”
“理由很简单!殿下以为,你凭什么能救下九狼山之人?用什么手段?你只是顶着一个大皇子之名,空有贤明之名,而手中无权无兵,怎么救他们?阿遥若是殿下,便会先向陛下和内阁妥协,先获得储君之位,手掌大权之后,再设法救人。”
燕文轩愣住,面对肖遥这话,再次无言以对。
不可否认的是,他当局者迷,潜移默化之间竟无法比一个少年看得通透。
救人,自己必先有实力。
他当年不过是一介皇子,空有虚衔,而无实权。
贸然与皇帝和内阁对立,只会适得其反。
聪明人的做法,则会如肖遥所说,先学会妥协,再伺机而动。
而他若能隐忍,如今的应飘飘等人,也不至于四处躲藏,人人喊打,至今还是朝廷的首要重犯。
“三错呢?”
燕文轩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意,黯然说道。
肖遥道:“三错,则就是现在。殿下认为,应飘飘还活着吗?”
燕文轩微微抬眼,目光中有一丝笃定,道:“自然是活着!这条密道中有人为活动的痕迹,山下的那支赈灾队被劫,恐怕就是飘飘他们所为。说明,她必然活着...”
孙钰和马户的队伍,乃是郑、麻二人所劫,燕文轩虽然猜错了这点。
但因此联想到应飘飘还活着,并已回到山中,倒是事实。
“那殿下此时要上山,是想做什么?见见应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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