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问和答（1 / 2）

分析？分析什么？狄恩疑惑的看着卡尔，后者也并没有避讳狄恩，直接点开了分析结果。首先出现的动态画面，然后是文字。

画面上出现的东西狄恩很熟悉，这是两套血液分析的图像。只一眼，狄恩就看出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立刻问道：“这是谁的血液分析？”

卡尔看着分析结果说道：“e的，两个都是。”

狄恩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异常的部分：“19个单位的游离物质是什么？”

“不确定。免疫系统对这种物质有了反应，e的体温持续升高了三小时。但是四个小时内我进行了两次采样，血液中微粒含量没有任何变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是有机物，但几乎检测不到任何活性。”

卡尔转向狄恩：“我的推测是，这个微粒和你的血液有关。”

狄恩没有说话，拉过窗口一项项的看着分析结果：没有任何病毒感染的表现，血液成分正常，微量元素含量正常，毒物检测没有任何结果。血液含氧量极高，血小板含量极高……

半晌之后，狄恩站直身体说道：“从分析结果看，e现在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健康的一塌糊涂。但是太正常了，所以我认为还是应该继续观察。”

卡尔在屏幕上拉出一个列表，一边输入一边说道：“每12小时做一次血液采样，48小时之后做**采样，72小时骨髓穿刺。你还有什么补充？”

狄恩想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没有必要。脏器的常规检查应该和血液采样一起做。e体内抗体太多，不具有典型性。倒是那个明哥也有可能沾染我的血液，应该列为观察目标。”

卡尔点点头：“我看应该把所有人都进行一轮采样分析。”

“我想暂时还不适合全体采样。这会引起恐慌情绪。安顿好之后，以全体体检的名义进行。”

卡尔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一个领导者。”

狄恩疑惑道：“怎么说？”

卡尔说道：“领导者都要学会，不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诉被领导的人。而且还学会了如何制造一个好借口。”

狄恩想了一下，卡尔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也许吧！”

狄恩盯着结果，貌似随口的问道：“没做我的？”

卡尔操作了一下，另外一个窗口弹了出来，上面写着：样本a，分析进度1%。

“四个小时，你的分析一直卡在1%。”紧接着，他又甩出一张图片。“甚至显微造像都只能看到一块块黑影。”

卡尔双眼发光的盯着狄恩：“你的身体里到底有些什么，我真的好奇死了。”

狄恩毫不示弱的与卡尔对视：“什么时候我死了，而你还没死的话。我的身体随便给你研究。在我活着，而你又没能力完全压制我的时候，收起一些好奇心会让大家都过的更好些。”

卡尔的脸上突然堆起了微笑，说道：“如果我用外面那些人命来威胁你呢？你不会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而选择……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舍……哦，舍生取义，见义勇为什么的。”

狄恩挑起眉头，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卡尔笑着的点点。

狄恩无奈的说道：“你这样玩，大家都会死的。”

“会吗？”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

“说来听听。”

“你看过我的侧写，应该知道我不是可能被威胁的人。按照我的逻辑，我只要在你们杀光外面那些人之前杀掉你们，只要还剩下一个人就是我就没输。我教你一句中国的成语：玉石俱焚。”

把这四个字敲进电脑之后，狄恩继续说道：“而我更加相信，你不这么做。多重人格形成之后，一定会自发的形成一个倾向自毁的人格，通常这种人格被称为保险丝人格。现在的你，就是在被这个人格支配。你的行为会被这个人格影响，但你绝对不会被这个人格主导。否则他早就自毁成功了。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更能理解你。”

卡尔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换上一种完全没有表情的样子。狄恩的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个理智的卡尔回来了。狄恩不是一喜欢说很多话的人，他啰嗦这么一大篇是因为不得不说这么多。

比“反社会者”更加危险的，就是这种多重人格中饱含反社会人格的人。虽然狄恩嘴上说卡尔是在开玩笑，但清楚卡尔真的做得出他说的那些事。甚至卡尔很可能已经在脑中做好了计划。

以狄恩直到现在为止对e的了解看，她是不会对卡尔的命令提出任何异议的。如果他们真的开始对这个岛上的人开始屠杀，狄恩真的可能拼掉命也只能救出那么一两个。

装模作样的说教，自信的样子包括最后的成语教学，就是为了拖时间等待主人格回来。这一点上，狄恩并没有胡说。

多重个人可能出现各种不同的人格。而理智并且逻辑清晰的人格，以及自毁倾向明确的人格，是几乎必然会出现的。而通常，前者一定会是主人格。

主人格的回归也并不代表卡尔已经不再危险。只是理智让他更容易沟通罢了。

面无表情的卡尔，与狄恩对视了片刻，说道：“你的侧写中，对于你这个人的正义感判断并不高。回答我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的最后一个问题。”

狄恩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所以他只能点头。

卡尔手指在屏幕上画了两个圆圈，说道：“有一辆停不下来的火车，马上会经过一个道口。继续向前的话，会杀死钢轨上绑着99个人。而拐进另一条路的话，只会杀死1个人。你有权利决定火车会去哪条路，你会怎么选？”

两个填上了数字的圆圈推到了狄恩的面前。为了99个人，去杀死1个人。还是眼看着火车就这样开下去，杀死那99个人。这就是摆在狄恩面前的两个选项。

这个问题，狄恩并不陌生。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群体中，经常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最后为答案争论不休。

道德之上，现实主义，人伦、人权、法理，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答案扯出一对的佐证。这是一个只会有两个答案的问题。却也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命题。

狄恩没有多少思考的过程，他不想给卡尔太多观察自己的机会。在卡尔的注视下，狄恩推开了那个写着99的圆圈。

“我会让火车改道，然后和那个人一起死。我做的选择，我承担责任。”狄恩把圆圈中的数字1改成了2之后，推到了卡尔的面前，问道：“这个答案，你觉得怎么样？”

卡尔认真的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认为……应该找一些可以持续发出声音的东西，帮助我们调整活尸群的密度。”

这是毫无技术含量岔开话题，但狄恩还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这至少说明，卡尔已经认可了狄恩的逻辑。

只要符合他么的逻辑，任何事情都是合理。对于卡尔的主人格来说，逻辑就是他的信仰。卡尔认可了狄恩的逻辑，也就等于认可狄恩这个人。至少逻辑冲突之前，他不会与狄恩产生冲突。

但狄恩没有办法估计这种情况可以维持多久。他现在连卡尔到底有多少个性格都估计不出来。

狄恩说道：“这件事交给肖戈他们，涉及日用品之类你我都不是专业的。”

卡尔点头：“ok，就交给他们。e给他们传一份地图。顺便优化一下他们的电脑。做完之后就去休息。”

狄恩站起来，一边走向楼梯一边说道：“我也去睡一会，出发前再叫醒我。”

这几分钟里与卡尔的交谈，比狄恩从这两天里做的所有事加起来都要令他疲惫。对于今天的狄恩来说，能够让他感到累的也只有心理上的疲惫了。

几个小时的休息，一方面可以让身体放松加快恢复速度。另一方面，也让狄恩可以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现状。从这些不速之客上岛之后，狄恩还没有时间把着所有事情清楚的理顺。

和一个多重性格的恐怖家伙相处，真的需要多想一想，再多想一想。

三个小时后，狄恩从浴缸中坐了起来。把自己弄干之后，他带着自己的八面汉剑一起离开了房间。e已经先他一步回到了桌子的旁边。

卡尔还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起来这三个小时里，他根本就没有挪过窝。听到狄恩的脚步声，卡尔从列文件中挑出了两个，拨到了屏幕的角落中。

狄恩走过去打开之后，里面出现的是下午他们将要完成的时间表。这份时间表很长，内容也十分的详细。如果不是因为实施者大部分都是平民，而将时间单位定为五分钟。那这就是一份准军事级的行动计划。

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狄恩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很多自己没有想到的问题。这就是卡尔一直说的，专业。

狄恩不是一个笨人，尤其最近他的智商又有了明显的提高。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相信卡尔在智慧上有能力完爆自己。现在的狄恩还只能算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而卡尔却只能用妖孽来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