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第728章 难怪这么大度(1 / 2)
乔语再见到容七的时候,意外且震惊。
意外于她居然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不盛气凌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整个人透着一股修行老僧般的平和宁静。震惊于她和自己打招呼的方式。
彼时,乔语和一个朋友正从饭店里出来,容七仿佛不经意遇到她又带着刻意,拄着拐杖挡在自己面前,笑得人畜无害:“是乔大小姐啊,真巧。”
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仇怨芥蒂,她笑眯眯的样子实在让不熟悉她的人很容易放松警惕。但是乔语却无法真的把这个人当成人畜无害的类型,她对朋友低声说了几句,便朝着容七走来。
她停在容七两步之外,连装都不想再装了,抬着下巴高人一等的道:“你特意来找我?”
从上一次在顾以南家被她和乔音合起来羞辱到现在,已经一周过去了,乔语忍着没有去找她,想不到她会自己送上门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容七在她停下来的那一刻,脸色微妙的变化了一下。随即没事人似的摇头,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偶然相遇,你想多了。我不过来吃个饭而已。”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乔语以为她有什么话说,不由得扭头望过去,意外的发现容七撑着拐杖的手指骨似乎因为大力而变得青白,甚至那瘦消的身子都仿佛秋风里瑟瑟的落叶,让人一时觉得,她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然而片刻后,她像是知道乔语在看她一样,回头冲乔语一笑,那笑容说不出来的阴森。她说:“难怪乔大小姐这么大度。”
这样一句不着四六的话,像是用了极大的克制,才忍住什么一般,扭头走进了饭店……当真是招呼服务员,一副就是去吃饭的样子。
乔语一头雾水。
想了半天没想透她是几个意思,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容七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她离去,随手掏了几张百元大钞,不等服务员把菜上上来,便迅速离开。
不远处,乔语坐在车里,握紧了方向盘,不急不徐地在容七后面尾随着。饭店后面就是一块创意园区,容七像失魂了一般漫无目的走着,从一开始拄着拐杖,到后来越走越快,最后索性扔了拐杖,急急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顾以南下午回到家,只看到贵姨在厨房里忙活,楼上楼下都没有容七的身影。他问贵姨:“容七呢?”
贵姨见了他先是愣了下,随即道:“少爷回来啦,您先去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以南没见到容七,心里烦燥,压着声音又问了一遭:“容七哪里去了?”
“哦哦,容小姐中午的时候说她想出去走走,说是到饭点就回来,咦,都五点半了,少爷你别着急,我打电话问问。”贵姨说着便去拿手机,突然听见顾以南问:“我……看起来很着急吗?”
贵姨失笑:“少爷不会自己没意识到吧?你每天到点就回来吃饭,以前可从没见你这么安分呢。”她照顾了顾以南多年,倒没有身为佣人的拘谨,又道:“少爷一定很喜欢容小姐吧?你看她的眼神特别特别温柔,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吃到少他的喜糖呦……”
顾以南不禁摸了摸脸,心里忽然一空,又忽然被什么东西胀满,想想这段时间自己的反常,哪怕乔语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提醒他和容七的关系,哪怕他总是对自己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可是有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恍然失神,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对容七的感情,像他见了她便无法忘怀一样,来得突然而莫名,迅速的在他在心里头占满那原本因为失忆而空白的一席之地。
贵姨突然呀了一声:“少爷,你有容小姐的号码吗?以前容小姐很小出去,我也没记她的手机号。”
顾以南难得温和的笑了笑,拿出手机福至心灵的拨了一个号,在贵姨温柔又期待的注视下,顾以南有些微的不自在,像个刚刚有了自己秘密的毛头小子却忽然被人窥探,有些无措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没有感情的女声:“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是空号……”
顾以南盯着那陌生的号码足足半晌,脑子里有什么画面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倏忽而过,来不及抓住,已经消失无踪。可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号码,曾经被他深深地记在脑海里,哪怕失去记忆,也没令它磨灭,在这突然涌上来的情绪里,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他的心底,他嘴唇轻动,发现那串数字他能倒背如流。
但他却想不起,为什么他会潜意识里会将这个号码与容七联系在一起。
很快这丝茫然没能阻止他对容七的担心,指尖有些颤抖的翻到一周以前容七给他打过电话的号码,脸上表情有片刻的僵凝,随即按下拨号键。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在外面响起,在这安静的下午,显得那么悠扬。
铃声一直响,贵姨在顾以南那复杂的表情中,识时务的缄默不语,跟着他往外走,铃声也越来越近。
最后来到一处墙下,顾以南抬头望去,贵姨也不禁顺着他的视线抬关……就见容七不知道什么回来了,此时正躺在阁楼顶上,手里握着铃声不歇的手机,另一手枕着后脑,目光悠远的望着天空。
那神情近乎木然,又带着令人心悸的森寒之气。
贵姨本能的觉得自己不敢打扰这样的容七,可她不敢打扰,不代表别人不敢打扰……顾以南挂了电话,那铃声戛然而止,他冲着阁楼顶上容七道:“爬那么高做什么?不怕掉下来把另一条腿摔断吗?”
他似乎心情很好,至少从声音里就听得出来一二,贵姨觉得自家少爷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那嘴角上的总是挂着的三分游戏人间的随意荡然无存,变成了令她无法言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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