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十（1 / 2）

九、

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无拘无束地玩，庄叔每天都给几个孩子布置了任务的。云瑶小，她已经会做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每天都有做题。哲哥哥虽然才五岁，但是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百位千位数的加减法和乘除法，已经能借助新华字典来读四大名著了。

我最早的文字启蒙，就来源于哲哥哥的熏陶。他读书的时候，总是让我靠在身边，拿着我右手的食指在书本上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听，让我感受和领会故事的内容。读得多，我也也慢慢地掌握了一些汉字。

完成了读书和做题的任务，哲哥哥也每天都教我数学，从一开始用黄豆教我认识12345678……，然后教我认识一百和一千以后的数，并且读给我听。再后来，也是用黄豆教我做十以内的加减法，凑十法。过了一段时间，我做二十以内加减法的速度已经超过云瑶了。

并不是我有多聪明，因为我连筷子都还不会用来夹菜，吃饭也吃得很慢，总是哲哥哥喂一大部分。之所以能认字做题，不过就是哲哥哥教得仔细，而我又深知自己不能说话的缺陷，学得更加刻苦而已。

面对我的进步，芬姨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我来庄家，不仅适应了农村的生活没有再因为不安而哭闹，悲的是我始终不会说话。当然了，她也不是嫌弃我，因为她每天都会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梳各种各样的辫子给我。

“母亲，您知道吗？云迹可聪明了，她能默写乘除法口诀，能写很漂亮的字了。”哲哥哥说着，边把我写的字递给芬姨看。

芬姨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好像要哭了，连连说了好几声好。说着，摸着我的头，又咬了咬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了身去。

我恨自己不能说话，常常偷偷地张嘴练习，希望有一天又重新掌握说话的技能，可是不管我如何练习，终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管庄家的人对我如何好，哲哥哥如何对我呵护备至，毕竟是寄人篱下，面对自己的不一样，我还是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有一天芬姨带云瑶出去镇上打疫苗，只有我和哲哥哥在家，哲哥哥睡了，我自己在看书。看到一半，停电了，我担心哲哥哥被热醒，拿着扇子在床边不停地给他扇凉。

芬姨回来看到我在床边给哲哥哥扇扇子，自己却热得身上的裙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她走过来抱起我，感激地说：“好孩子，你是一停电就给你哲哥哥扇凉睡觉吗？停了快两个小时的电了，你一直扇，手都要累坏了吧，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叫芬姨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托付啊。”

我不会说话，确实双手已经无法动弹了。到了晚上吃晚饭，我连碗都端不起来了。哲哥哥无比愧疚地一口一口喂我吃饭，说哲哥哥何德何能，竟然让云迹受累到这份上。

伤了手，无法端碗，也拿不了笔，每天写字做题的任务不得不停下来了。哲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靠在他的身边读名著给我听教我认字，只是以前用我的手指指的，现在改成了他的而已。

我对哲哥哥的依赖，逐日累加。一开始尚还能自己单独玩一小阵，到了现在，更是如胶似漆时刻都不想分开。他去哪里，他做什么，我都跟他紧紧的，哪怕还喝着奶，都抱着奶瓶跟了他出去了。甚至，他洗澡我都要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等他，一出来，我立刻就牵着他的衣角不放了。

十、

到了九月间，学校开学了。实际上是八月底的最后几天，庄叔就已经去学校做开学准备，常常都是早出晚归。

庄叔不在家，少了一个威严长辈的约束，孩子们可高兴了。芬姨很好说话，只要完成了每天的学习任务，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我们去哪里玩，她都是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