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跟他一起滚（2 / 2）

常月那张嘴还在开合个不停，嘴里吞吐出来的恶意，让他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能说出来的话。

终于，常月这些日子的憋闷都在掌柜身上发泄完了，也不上雅间，就在空旷的一楼大厅坐着，趾高气扬地支使伙计们给她端茶倒水。

茶水不是冷了就是热了，要求多得比最难缠的客人还多，小二们被她支使的都没了脾气，她才心满意足地品着香茗。

常月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摆足了高高在上的主人模样，“账面上连发工钱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掌柜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他说：“本来是有的，但是……”

“但是什么？”常月不耐烦地问。

掌柜没回答，而是将拿出账本捧到常月面前，“东家请看。”

常月皱着眉，一脸嫌弃地从掌柜手里接过账本，翻看了两页，就没了耐心，“这是什么？”

她在上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或者说，每一个名字都很熟悉。

“是赊账的客人。”

“赊账？”常月眉头皱得更紧了，“谁让他们赊账的？钱德立！我将酒楼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的，你要是做不好就滚！”

小二们原本还顾忌着常月是东家，之前又得了掌柜的告诫，忍着没开口。

这会儿一听她让掌柜滚，还将所有错处都推到掌柜身上，也都忍不了了。

“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东家您自己说，但凡是常家人来吃饭，都挂在你的账上吗？”

当初开酒楼时，江锦白正是得势之时。

常月背靠江锦白，闹出不小的动静，常家自然有人上赶着巴结。

常月又是个好面子的，当即大手一挥，应承说，以后但凡是常家人来吃饭，一律挂她的账。

常月被小二一句话怼得一口气上不来，她无从反驳。

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指着小二，骂了一句：“反了你了，我看你也是不想干了！”

“不干就不干！有你这种东家，我看这酒楼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小二说着，一把抽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反手摔在常月怀里，“老子不伺候了！”

他不再看常月的脸色，转身就走。

“诶！”掌柜在身后叫了一声，伸手将人拉住，“你别冲动啊。”

常月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仿佛摔在怀里的不是抹布，而是一泡屎一样，伴随着尖叫，她猛地从椅子上蹿起来。

抹布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她又一脚踢开，恶狠狠地骂：“让他滚！不是有志气吗？那就让他去另谋高就！”

又指着掌柜骂：“你要是护着他，就和他一块滚！”

掌柜笑眯眯地看了常月一眼，一直半弓着的脊背缓缓挺直，唇角含了几分淡然的笑。

原本的小心翼翼与卑躬屈膝，在这一刻尽数消散，余下的，是读书人的风骨。

“滚倒是没问题，我跟着他们一起滚也没问题，但眼看着到月底了，东家总不能让大家伙这个月都白干了吧？”

滚可以，他现在就能卷铺盖走人，但前提是，这个月的账得给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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