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求不到的真相（2 / 2）

但常嫣的情分，她承了。

她在心里暗自决定，日后常嫣若有用得到他们梁家的地方，她一定义不容辞。

起初，老夫人说的都是常嫣在江行那里听过的事情，就梁安那场科举舞弊案。

不过老夫人说的更加详细一些，连带着梁安和两家那段时间的遭遇，也都一一摆在常嫣面前。

等到她说到梁靖邱调到外地去任知县时，十六悄悄挪动了半步。

常嫣知道，是梁靖邱回来了。

不过梁夫人已经提前交代过，让梁靖邱在外边等着。

依照老夫人心里的恐慌程度，哪怕是有江行撑腰，她也不敢将梁靖邱牵扯进来。

门外，一片绛色衣摆一闪而过，藏在了廊檐下。

老夫人正好说到儿子和儿媳的尸体被抬回来，他们身上明明有刀伤，但官府的人愣是不讲道理的说是意外。

说是夜间降雨，山路湿滑，马车不甚滚落悬崖。

若是儿子与儿媳身上没有刀伤，她也就信了这荒谬之词，可那些伤痕如此明显，她怎能视而不见？

她心下怀疑，却也没有当场表现出来，而是让人去官府发现尸体的地方搜查，果然找到了摔散架子的马车。

尽管已经四分五裂，可该有的刀痕并不能抹去。

她带着证据告到京兆府，求一个真相。

可任凭她敲响登闻鼓，还是在外头跪了一天一夜，都没人理会。

到了次日早晨，京兆府的吏员上值，她闹腾了一通，才终于见到了当时的京兆尹。

那位如今已经升至二品的大人并没有为她升堂，更没有听她的冤屈，而是凑到她的耳边，说出了那句让她自此绝口不提冤屈的话。

他说：“你儿子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有孙子啊，老人家，与其在这里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倒不如回去好好照顾孙子。”

“这是威胁！”常嫣声音冷肃。

老夫人的脸已经被泪水濡湿，“是威胁，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她晕倒在官府门前，再醒来时，就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她身子沉，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可那位大人威胁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后来，她淋雨导致的风寒治好了，对那场冤屈闭口不提，却夜夜梦魇。

每每闭上眼睛，就有儿子和儿媳妇的身影出现在梦中。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并不逼着她报仇，反而像从前的每一个寻常日子一般，与她饮茶，用膳，闲谈。

然后在她一个眨眼间，便从眼前消失。

她那些幻境一般的美梦也就彻底被打破了。

即便是在梦中，她也能够认清现实，不得不醒过来。

每次醒过来，她便觉得头痛欲裂。

“是我没用，我这个当娘的，连替儿女报仇都做不到。”

老夫人老泪纵横，“我明知道他们含冤而死，却不能为他们伸冤，我没用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累得他们小两口为我散尽家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我该死！儿啊，娘这就来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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