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大白(1 / 2)
姜明旭抬头看着她,目光沉沉,“我没想到的是,你。”
姜慈微微垂眼,姜明旭便继续道:“你可能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害你?因为你和小拾,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姜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一个字:6
姜明旭的语气淡淡的,有些冷,他说:“我要害你,是因为,我曾找到一种方法,若是想让死去之人的魂魄归来,可以血祭,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仿,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便可以了。”
姜慈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的想法是,杀了我,再让刘小拾的冤魂与你重聚?”
“是这样。”
姜慈由衷道:“你是真敢想啊。”
姜明旭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姜慈已经打断了他,“但是我不信。”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虽然在极力遮掩另一个人在这个案件里的作用,但由于动作太明显,还是露了端倪,你在哄骗陈瑞的时候,知道用药物,这就证明,你自己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不信怪力乱神的,你要杀我,是别的原因,而不是所谓的同年同月同日生。”
姜明旭冷笑一声,“若是不信怪力乱神,又怎么会有你出现……”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是姜慈吧?”她挑了挑眉,眸子里闪着光,“我骗你的。”
“姜明旭,你十岁时被姜悠推进河里,十二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十三岁第一次出远门,那年临出门前,你还跟我说,要给我带一份大礼回来;后来冬天,你给我带了一件狐裘,你说那是你猎的,但我一眼就知道,那是千金阁买的。”
伴随着姜明旭越来越震惊的目光,姜慈语气不变,“我始终都知道在这府里,庶子庶女的日子谈不上好,所以大部分的事情,我都不愿意和你们计较,但姜明旭,你实在荒谬。”
她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所以现在,你可以如实告诉我,你,不对……是姜锦薇,为什么要杀我吗?”
伴随着她终于说出了姜锦薇这个名字,姜明旭的情绪方才有了明显的波动,
姜明旭没说话。
姜慈说:“我总会让你说的。”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事情到现在,倒也明了,一切其实就是因为姜明旭喜欢刘小拾,但是刘小拾被陈瑞害死了,他为了报复,也因为朝中种种事端,为了报复陈瑞,他威逼利诱,引得陈瑞杀了陈泽军,其实陈泽军的确是完全无辜的,他的死是姜明旭要杀陈瑞的一个工具人,一个试金石而已。
姜明旭站起身,身形微晃,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如此,唯独遇见了她,才觉得不同,陈瑞居然害死了他,我让陈瑞赔了这条命,有何不可?”
“可陈泽军这条命,无论如何,你都是欠了的,只可惜杨田芳拿你当救世主,结果你才是那个害了她夫君的人。”
姜明旭微微瞪大眼睛,随即冷笑出声,“好荒谬的一句话……你以为她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在她心里,陈泽军也不过就是能救她出水火的人而已,你以为她有几分真情?若是对他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杨田芳又怎么会同意把他的残尸一直带在身边?那可是她的枕边人啊!”
他笑的愈发大声了起来,“一路上她对我言听计从,那都是因为我能救她,身为营妓,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黎川那些人是畏战,战事根本就打不起来,要不然,像她们这样的营妓,会第一个被抓去填战壕!”
说着说着,他忽然面色微变,“你怎么知道,陈泽军、杨田芳这些人的事这?”
姜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珠帘微动,商行川已然走了出来,姜明旭盯着他,又看了看姜慈,哑然,“你——”
姜慈耸了耸肩,“很不幸的告诉你,你被抓了。”
“没想到……殿下也会利用女子做事。”姜明旭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
商行川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然?”
姜明旭:“……”
……
冬雨。
密密麻麻的雨丝迫不及待的扑进房里,姜锦薇撑着油纸伞出了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外头太冷,她撑伞的手冻的发僵,身子也有些麻木。
引星阁在垂花门后属于是一等一的院落,各种造型样式十分好看,天黑沉沉的,已过子时,偌大的院子里安安静静,姜慈开着门,像是在等谁来。
她一路行至小门前,本想抬手敲门,没想到,里屋传来一道女声,“进来吧。”
姜锦薇收敛精神,抬脚进了屋,她身上裹挟着一点外头的水汽,进来时,不可避免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寝室内极为开阔,挑开珠帘后,墙角是一张红木小桌,桌上是一樽紫金雕花香炉,里头青烟袅袅,再往前是一座绣龙凤呈祥的屏风,靠窗的位置还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笔架书籍,应有尽有,还有一方一看就知道很名贵的砚台。
姜锦薇不由得有些艳羡,目光一时之间难以挪开。
直到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羡慕?你上次不是来过吗?”
这语气实在是太过自然,自然到姜锦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一错眼,又看见了房间里摆着的各色古董。
姜慈从内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姜锦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弯身行礼,讷讷道:“姐姐深夜叫我前来,又屏退了下人,不知道是……”
姜慈不喜欢绕弯子,她直接就说了,“姜明旭已经被抓了,父亲也知道了,我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
“我自认平日里和你并不亲厚,但是也从来没有薄待过你,我只想问问你,为何要杀我。”
轰——
天边一声惊雷,姜锦薇登时吓得腿软,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只道:“不是……不是……大小姐……不是。”
姜慈眉宇间隐隐有些不耐,“别不是不是了,烦得很,我都知道了。”
姜锦薇跪着,低着头,说:“您就……没问问哥哥?”
自然是问了的,他死活不肯说,来来回回那两句车轱辘话。
姜慈只看着她,姜锦薇跪着,与她对视,最后轻声说:“您……您不该活着的。”
姜慈:“……?”
姜锦薇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您是不该活着的人,如今却好好的站在这里,那那些不该死的,就该死了。”
姜慈冷声道:“你说清楚。”
姜锦薇摇了摇头,那神色竟是出乎意料的坚毅,“说不清了,您不死,有的人就要死,可您不愿意死,最后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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