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嫉妒(1 / 2)
“你说什么呢!”黎秧的呼吸立马变得非常急促,她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甚至还想上手去打付璃,只可惜被她轻松躲过了。
“如果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心虚?你不是嫉妒的要死吗?沈飞星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什么好东西都往我这里送,至于你?你有什么?你算什么?”付璃的态度极其轻蔑,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歹我这里还曾经有过他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呢。”
孩……孩子?
黎秧眨了眨眼睛,眼泪登时聚满了眼眶,“我……我不信!”
“不信什么?不信他曾经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吗?”付璃嗤笑道。
“孩子……你……你之前,怀孕了?”黎秧哑声道。
付璃一顿,紧接着,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那声音轻的她自己也听不清,“你不是知道吗?”
黎秧没听清楚,但她看着付璃平坦的小腹,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嘴唇颤抖几下,似乎是有句子堵在了嗓子眼,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型。
付璃于是也不再说话了。
最终,黎秧回了自己院子,屋里没有点灯,照顾她的小丫头给她披上披风,心疼的捂着她的手,“姑娘怎么不带个手炉?这快过年了,外头多冷啊。”
黎秧恍若未闻,她缓缓动了动僵硬的眼珠,一开口,那嗓子哑的她自己都听不清,“付璃……在我回来之前,怀孕了?”
小丫头尴尬了,她躲避着黎秧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还管她做什么,这辈子也登不了台的人。”
黎秧坐在桌前,喃喃道:“推她下水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没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小丫头心中暗道,付璃一个未嫁女,没名没分的跟了小班主,这事难不成她还要大肆宣扬?
但这话她可不敢当着黎秧的面说,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那也是她身子骨太弱了。”
黎秧没接她这话,她说不出来。
“好了,你出去吧。”她道。
小丫头早已习惯她的阴晴不定,赶紧走开了。
黎秧就这一壶冷茶,就这么看着窗外,她忽然想到很多事情,那是她被北厉掳走之前,沈飞星和她说,等从北厉回去之后,就给她买京城最时兴的衣裳。
其实她不缺衣裳,达官贵人捧着她,她总是能收到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但唯独沈飞星性子冷淡,极少表露情绪,也没送过她什么东西,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沈飞星喜不喜欢她。
那是第一次。
北厉战乱,她一个戏子被误抓,那些人先是说要杀了她,后来听说她在京城中很出名,便改了主意,要让京城的人带着银子来赎走她。
黎秧也不知道中间的哪一环出了问题,总而言之,匪徒没收到银子,便把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身体上,她被凌辱,精神上,那些人偏偏又还要听她唱曲,让她学那些从前不屑的、不入流的靡靡之音。
再后来,北厉第二次大乱,她辗转到了第二伙人的手里,她也抓住机会,同他们说了自己在京城的身份,希望班主能带着银钱来赎她,这些人只为银钱,班主来了以后,果真放了她。
回去的那天,北厉的晚霞很好看,黎秧也是第一次发现,那时她满心想着,哪怕是沈飞星瞧不上她残花败柳,她也不介意。
虽然这不是她自己的错。
沈南惊喜于她的唱腔并未退步,并说这是天赋使然,她只是笑笑,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她和沈南说她在北厉时的确被欺负了,但那些人并没有在精神上折辱她,平常也只是让她干一些杂活。
沈南是个戏痴,倘若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落入匪窝后常常要靠着唱些不入流的靡靡之音得以保全性命,恐怕会气的银牙咬碎。
一路上发生的其他事情,她的记忆就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快到京城的时候,沈南欲言又止的和她说,沈飞星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性子又温婉和顺,他们两个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成婚了。
她那时候愣了很久很久,看着不远处京城的落日,开口只说了一个好字。
她原本以为,她真的有那么宽宏大量,真的能做到忘却她爱慕些、追逐着沈飞星的那些曾经。
可结果她发现不行。
沈飞星在她看来,就像是月亮,太阳的光照亮所有人,月亮的光只属于我自己;她努力想通过贬低自己去抬高那个叫付璃的姑娘,努力想告诉自己,他们情投意合……
可她办不到,她的嫉妒像落入火堆的稻草,不会消失,只会越烧越旺,付璃……她叫付璃,为什么是她呢?
她能得了沈飞星青眼,会不会是因为和自己相似的身段体型、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字和自己同音?
是不是没有付璃,沈飞星和她,就也是有可能的?
付璃抢了她南枝园台柱子的身份,那她就把付璃推进水里,让她坏了嗓子,永远不能登台。
可她不知道,原来付璃怀了孕。
原来她害死了沈飞星的孩子。
黑夜里,她喃喃道:“难怪飞星哥会恨我……原来我杀了他的孩子啊。”
可过了没一会儿,她又笑起来,“都死了,都死了也好……谁让他们欺负我的。”
跌跌撞撞的,她站起身去到床边,在枕头底下翻找了好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来,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将上面的字一一描绘,然后,才将那封信紧紧的抱在怀里。
……
翌日。
姜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这人一贯爱偷懒,若是有能躲懒的时候,当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算算日子,也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天气愈发的冷,倒是没再下个雪。
她起床吃了早饭,边吃边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
然而就在她抬眼往上看去时,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薄荷见她一直往上看,好奇地问道:“娘娘在看什么?”
“我在想……这横梁这么粗,上面如果藏个人,完全不难。”
“那是自然。”薄荷说,“梁上君子嘛,奴婢前两天还听厨房那边的嬷嬷们聊天,说她们老家那边,之前有个员外府上据说被人偷了整整一箱银子,便是那窃贼藏在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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