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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穷途末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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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北。

进入到二月之后,处于山区作战状态之下的朝鲜军队,在进兵途中就步履艰难。

先是遭遇到女真人的接连偷袭,随后又被断了后路,女真人似乎也知道这路人马好欺负,以至于在二月中旬时,唐寅这路人马已跟辽东本地兵马失去联系。

随后这路人马遇到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缺少粮食。

且没什么进展,就算攻陷过几个女真人的营寨,但其在被攻陷之前,都转移或者是烧毁了粮食,故意不给这路人马留口粮。

等到二月底时,这路人马已经是彻底断粮了,只能杀马以及驴等牲口充饥。

雪上加霜的是,辽东在二月底又下了一场大雪,即便唐寅也妥协同意退兵,但这路人马已无法顺利撤回到安全的区域,他们仍旧要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一边饿肚子,一边跟来袭的女真人周旋。

“唐先生,将士们都断了口粮,这三天以来,有的就在啃树皮,甚至连树皮都没有……有的直接吃了草,还有的,连米糠都没吃上……将士们已经苦不堪言了……”

对这路人马最为紧张的,自然是随军出征的朴元宗。

他作为朝鲜功勋人物,本来应该守在国主身边吃香喝辣的,结果却让他来遭受到身心打击。

唐寅随手拿起个面团,直接塞进嘴里,朴元宗看了都要咽口水。

“难道我不知道断粮了吗?”唐寅道。

朴元宗心里在暗骂。

我们断粮,但你们这二百左右随军的大明士兵,却还没饿肚子,我们看你们有饭吃,下一步大概就是军事哗变了。

徐经在旁叹息道:“已让人去给辽东杨巡抚去信,让他调粮食过来,但我们目前距离抚顺至少有一百里,都是山路,若是顺利的话,应该两天左右就能到。”

朴元宗道:“确定是一百里吗?如果连夜走,能不能……快一些?”

唐寅道:“伯胤你别着急,就算我们到了抚顺,也未必有粮救急,现在突然下这一场雪,情况都变了。昨天还跟女真遭遇,一场战事下来,不也有收获吗?”

徐经说道:“不就是隔空放箭?我看咱麾下的将士也无恋战之心,女真那边情况也不太好,咱缺少粮食,他们估计也饿得没力气了。”

“谁说的?”唐寅道,“先前不是查到,他们还有粮食,只要我们能抢过来,就能填饱肚子吗?”

这是在提醒徐经,要保持口风一致。

现在朝鲜将士打仗,惟一的目标就是抢粮食吃饱饭,你告诉他们女真人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们还能乖乖卖命的?

“对,查过他们,是有粮食的,上次打咬耳山那一战,就是可惜,早知道他们是从山东侧的小路转移粮食,咱怎么就没提前派人去堵着?这倒好,抓了俘虏回来,却连一口粮食都没带回来。”

徐经还在那感慨着。

朴元宗道:“那两位先生,咱现在还能继续走吗?前面的路似乎又被雪给封了!弟兄们也饿啊。要不……把咱上邦将士的那些马也给……”

唐寅道:“那些马是用来驮拉火炮的,且若是有遭遇战,需要骑兵出击。你们再想办法,不行能丢的辎重都丢了,最后的牲口也给宰了吧。”

朴元宗可怜兮兮道:“我们本来也没多少牲口。”

徐经在旁冷嘲热讽道:“那是你们自己准备不充分,让你们国主多调粮食,最后呢?竟然想着,进到大明境内,靠大明给你们补给粮食?你们不是被这天气害的,也不是女真人害你们,就是你们自己准备不充分。打仗哪有这么打的?”

朴元宗道:“那不是上邦使臣,也就是两位先生催促得急吗?”

“你们……”

徐经正要再跟朴元宗争论,却被唐寅伸手给打断。

唐寅道:“你们两位,少说两句。上千里都走下来,最后一百里就走不动了?抚顺就在眼前,马上要到建州卫的地界,先前辽东的人马就是在这里遇到麻烦而撤兵,可要小心一些,随时可能会有建州卫的女真人杀出来!”

“都是鞑子,一样打!”徐经则显得很自信。

朴元宗无奈瞅了徐经一眼。

好似在说,感情丢的不是你们大明将士的命,我们肚子都还饿着,你居然觉得女真人容易打?

就这么个光景,已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真就连活路都不给啊。

……

……

朴元宗出去之后。

唐寅也在继续写信,他也在跟朝廷求助,主要还是想通过辽东巡抚杨一清,拿到更多的粮食和物资,同时也想通过杨一清调拨一路人马过来。

徐经道:“这群朝鲜士兵真不行,打也打不过,每天就会叫苦,行军一天四十里都费劲,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的情况,我们自然该有所预料。”唐寅道,“这一仗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消耗他们,现在目的基本已达到。”

“哈哈。”

徐经在这种时候,也笑得出来,他道,“最近说是回朝鲜,就连这片山他们都走不出去,听说还有成建制逃跑的。”

唐寅道:“换了是我,我越会跑。”

“……”徐经听了,有些无语。

你这个当主帅的,怎么能这么怂呢?

唐寅叹道:“我们已有多久,没跟辽东取得联系?”

徐经道:“快一个月了,是咱没他们的消息,不过咱派人出去了,他们应该知道咱的境况吧?那杨一清也是的,怎么不给咱调粮呢?”

唐寅摇头道:“传信出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回来,谁知道他们是被人阻截了,还是当了逃兵?朝鲜人已不可信。”

“那咱……”徐经问道,“补充了兵马和粮草之后,尤其是补充了火器之后,是杀回朝鲜境内吗?到时再给他们换个国主!这个国主,就算年少,看他也是有抱负的,每次都与咱虚以委蛇,这种人不能留。”

“那是一国之主,是我们能定他命运的吗?”唐寅问道。

徐经道:“咱不是已经定过一次?”

“不一样。”唐寅道,“先前那是无可奈何,有些事是该平和应对,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朝廷想把咱都放弃。希望这两天,能穿过这片女真人的地头,等真看到大明的援军,有了兵马和粮食,咱才有资格做下一步的打算。”

……

……

又一场恶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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