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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大婚之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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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经》是道宗修心养性的重要典籍。正文第一句“大道无形”就奠定了全经的格调。经文不讲有为的修养方法,而是要从“心”入手,以“清静”之法门去澄心遣欲、参悟大道。经中以发挥“清静”两字为主,简明地叙述了道家修心养性的基本原则。

沈熠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玄策来到了博古行的地下暗室。方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公西枢被五花大绑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渗着鲜血,想来便是玄策的杰作了。

“见过三公子!”“十二卫”的首领江鼎抱拳道,“三公子,经过我等夜以继日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这批尚未被贩卖的人。我等原想顺藤摸瓜,继续追查下去,可惜这位道长脾气太冲,直接跳了出来,将此人撂倒在地。我等也只好现身,控制住现场了。”

“辛苦诸位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沈熠点点头道,“劳烦你们再帮忙看守一会儿,等同安知县带人过来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诸位此次功劳不小,我会请我爹为你们请功的。”

江鼎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抱拳道:“多谢三公子的好意!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客气了!”

公西枢这时也注意到了沈熠,挣扎着问道:“沈爵爷,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人为何抓我?”

“原来是公西掌柜啊,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沈熠假装很吃惊地道,“实不相瞒,几天前,我曾收到一份密报,上面说同安县有人在买卖人口,有的人甚至还是我的封户,比如小阳村的一众村民。遇到这种事,我这个封君岂能坐视不管,于是请人帮我调查一下。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却一直没有收到消息,我还以为此事一时间没有个结果呢。不成想今天晚上却听说已经抓住买卖人口的人了,我这才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想不到竟在此撞见了你。怎么?莫非公西掌柜就是那个该死的买卖人口的罪魁祸首?”

沈熠这番话有真有假,更多地则是在故意诈公西枢。可公西枢却心下骇然,只道沈熠是有备而来,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一直在观察着公西枢神情变化的沈熠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添了一把火,冷声道:“对了,恭喜掌柜,我收到的密报上面还说,这些被买卖的人口,多数被拉去做药物试验了,其中不乏孩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违反《圣律》,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我没记错的话,若是有人将良籍之人拐卖为奴婢,按律处以绞刑;拐卖为部曲,流三千里;拐卖为妻、妾、子、孙、弟、侄的,徒三年。除此之外,拐卖过程中若因受害人反抗而杀伤受害人的,同强盗法。强盗法之伤人者,处以斩首。这样算下来,若是有人将良籍之人卖给他人用于药物试验,最起码也是要夷族的,你说是不是?”

公西枢闻言,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他的靠山,强壮镇定地道:“沈爵爷说的是,这种人确实该明正典刑,举族夷灭!律法铁条在前,任何人不得违背。”

“说得好!”沈熠鼓起掌来,冷笑道,“公西掌柜,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心态。也罢,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趁着陶知县还没来,我们先看看博古行还有什么宝贝吧。你说,要是你背后的东家知道你贪污了他的宝贝,还把他的生意渠道出卖了,他会怎么想?”

“好一条毒计!”公西枢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了沈熠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道。

“彼此,彼此!怎么样,想好了吗?是告诉我所有事情以获得一条生路,还是让你背后的人不遗余力地来杀你?你应该知道,我的最终目标不是你。”沈熠有些不耐烦地道。若是只想要公西枢的命,凭着眼前的人证物证,早就可以砍了他了。可他的最终目的是揪出那个拿活人做药物试验的组织,并且一举捣毁那个据点,杀一个公西枢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公西枢显得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后,他像是认命一般地道:“看起来,沈爵爷是要将‘玄珠’连根拔起啊。好魄力、好胆量,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是小瞧了你这个纨绔子弟了。”

“‘玄珠’?听着像是一个人名。”沈熠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不是人名,而是你想知道的那个组织的名字。”公西枢从地上坐了起来,盯着沈熠道,“你不是想知道药物试验的地方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但说无妨,就算是搭救你家人的事,我也一定答应你!”沈熠承诺道。在他所收集到的资料中,公西枢的妻儿老小都不在同安县,更像是被人故意藏起来了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公西枢想要自己办的事就该就是有关他家人的事了。

“你都知道了?看起来,为了调查这件事,你倒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也难怪这么快就能抓住我这条线索。”公西枢错愕地道,“不过也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要你能对天起誓,答应我帮我找回我的家人,我就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事。”

“但愿你等下所说的事能对得起我这道誓言。否则,我不介意对你动点手段!”沈熠道。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公西枢点了点头,开始讲起有关博古行的经营业务和买卖人口用于药物试验的事,“博古行的幕后东家来自京都,具体是谁我却不知道。上次你来买地时,幕后东家的代言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二东家也在这里,给你少两千五百两银票的事,就是二东家的主意。博古行成立之初,做的只有庄宅牙行的买卖。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业务也逐渐覆盖到‘生口牙行’和‘五畜牙行’。一开始,‘生口牙行’只是贩卖奴、贱两籍之人用于药物试验,可随着这两籍的人越来越少,京都那边才将目光转向良籍之人。

刚开始买卖良籍之人时,我们都是从下三道的府县进行的。直到今年正月才转向京都府附近。至于为何要如此冒险,我确实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原来的同安知县也参与了此事。你之前提到的小阳村村民,其实就是那个姓涂的出的主意。他说大张旗鼓地买卖人口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可偷偷地行动又无法给京都那边交差,于是出了这个馊主意。

涂曙先利用官府翻修房屋的名义将一些匠人骗到县里,暂时先不买卖,随便找点工作给他们。干上一个月后发些工钱,再引导他们给家里的女人写信,用金钱和感情再骗些村民到县里,然后由博古行把第一次骗来的匠人卖掉,对这些女人宣称他们的男人在县城的另一边工作。等到第三个月,再次采用同样的花招,将这些人家里的孩子也骗到县里,再由博古行把第二次骗来的女人卖掉。同时由博古行出面,派一批身强力壮的人把守住进出村子的要道,不让村里剩下的老人随便走动,以此方法封闭信息。

原本这件事只是在慢慢进行,可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京都那边传来消息,要求博古行加快买卖良籍之人,同时将包括刘家村、沂山村等五个村子在内的的村民也囊括了进去……”

“刘家村?”沈熠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故而打断了公西枢的话,追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前段时间发生了鸡瘟的刘家村吗?”

“是啊!不过,刘家村发生鸡瘟已经是村里的青壮村民买卖完之后的事了。”公西枢道。

听到公西枢肯定的回答后,沈熠突然失了神,脑海中推演出了一场可怕的针对他的阴谋。

按照目前的线索分析,四月中旬正是他受封同安县子的时候。巧合的是,等他六月正式就封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封户都被买卖了。如果他没有早些发现封户消失的事,等到年末向朝廷缴纳税赋的时候,他可就大祸临头了。再联想到柳含烟之前跟他分析过的他与赵云溪的封地同在同安县一事,他更是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说到底,他这个子爵只是一个小地主,每年都要向朝廷缴纳规定的税赋。而他所缴纳的税赋是要靠封地内的封户提供的。一旦没了封户,他也就没了税赋。到时候,他面临的可就是两难选择了。要么自己割肉补疮,填补上他和赵云溪该向朝廷缴纳的税赋,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么搜刮这些封户仅有的果腹之物,而这无异于逼反良民。若真走到这一步,他的麻烦只会更大。

想明白这些事后,沈熠不禁吸了口凉气,有些后怕地道:“好一条毒计,一环扣着一环!”

“你说什么?”公西枢眯着眼睛问道。在审议方才沉思的时候,他也在仔细观察着沈熠,想知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二世祖究竟是怎么发现他的把柄的。直到听到沈熠在小声嘀咕后,他才好奇地问了这么一句。可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落到这步田地了,竟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实在是不止所谓。

“没什么,你继续说你的!”沈熠没有理会公西枢的问题,而是把话题拉回到了博古行买卖人口和药物试验的事情上面。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那个拿活人做药物试验的组织究竟在研究什么。按照公西枢的说法,这个实验已经牺牲了好多人的性命了,为何还没有结果。

“是。”公西枢讨了个没趣,开始继续说起来,“我当时收到京都传来的消息后,认为一下子对五个村子的人下手实在不妥,本想给京都去信,问问能不能按部就班地来。可那个姓涂的却不以为然,几天之内就把五个村子的青壮、妇女和孩童全部诓到县里来了。那可是将近一千名活生生的人,博古行的生意渠道就算再稳健,也不可能把那么多的良籍之人全部卖出去。只能在强行卖掉两成后,把剩下的人藏在这个原本用于放金银的暗室里,每过几日给他们一些吃的和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再不挖出这个地方,他们或许就已经饿死了。”

说到这里,公西枢觉得有些口渴,对沈熠道:“沈爵爷,可否给我一杯茶,嗓子干得紧。”

“师兄,劳烦你去倒杯茶来!”沈熠转身对玄策道。“十二卫”是沈泓派来帮他查案的,他可不敢指挥。再说了,刚才与公西枢谈话的时候,“十二卫”已经很懂规矩地推出了暗室,他也没机会指挥,只能调用玄策这个苦力了。

玄策离开后不久,暗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听到声音的沈熠转过身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岂料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公西枢阴恻恻的声音:“沈爵爷,你这样背对着我,难道不怕我突然暴起,将你当成人质吗?”

“公西掌柜,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的!”沈熠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即便你成功地制住了我,从这里逃了出去,可你又能去哪呢?京都吗?你觉得博古行受此重创,你那个背后的东家会让你好过吗?还有,你觉得凭你的实力,能找回你的家人吗?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将你的底细查得干干净净了。公西氏三代单传,令尊去世得早,令堂多年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好不容易到了尽孝的时候,你能这么轻易地悖逆自己的良心吗?最重要的是,我自始至终都不觉得你有制住我的机会。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敢这样跟你说话,就是因为我知道,只要你有对我不利的念头,你保证会死得很难看!”

公西枢的双唇抖了抖,还没来得及开口,玄策的声音便已传了进来:“小师弟说得没错,这一次是对你的警告,希望你不要自误,以后莫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话音刚落,两枚钢针倏地穿过了公西枢的肩胛骨,“叮”地一声刺入了其身后的墙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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