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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叔父、祭祖(大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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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在长安城外留住,只中间一人,带三五壮汉而出,直往长安城而去。

李顺看着长安城墙高筑、门楼挺立、兵丁jg壮,口中连连感叹,更挺立胸膛,自豪之意竟于言表;言辞之间,颇以自己大唐百姓之身份而自傲。既如城门,便见大街明敞、人流汹涌——贩夫走卒、胡人异士、游侠书生夹带其中,熙熙攘攘,好一番热闹景象!

“三年不返唐,不知我大唐竟昌盛如斯!”当即胸口热气升腾、热泪盈聚。自幼时见突厥猖狂,唐皇俯首,唐人在外举步维艰,岂知有今ri!

李顺东看西忘,见得奇楼咋起、异物迭出,更有在西域见不到的昆仑奴和难得一见的波斯美人……那模样,竟不像一个见多识广的大商人,更像是某个山旮旯里出来,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老帽。

他旁边几个壮汉,丝毫不觉主事的丢脸,反而跟着四处张望,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里面的两个高鼻深目的壮汉更是如此,偶尔瞥向身边的同伴,竟生出几许羡艳——西域荒凉,胡人各个刀口舔血,才能赚上几口吃的,哪里见过中原之富饶,见过如此多忙忙碌碌、安居乐业的百姓?

周围人脸上幸福安逸的笑容,亮瞎了这些自西域而归之人的眼!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一间府邸前停下。

乌黑沉重大门显出肃穆之se,庭前若市,让人知晓,此家家势盛隆。

李顺看着大门前车水马龙、来往不息的模样,心中讶异,隐隐有些忐忑不安——难道是走出了地方?还是、还是李家遭遇是什么不测,连宅子都换了主家?

他看向门头大匾,上书两字:李府。他心头的不安渐渐放下,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对着站在旁边的门房问道:“这是李高李老爷子主持的李家?”

门房显然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看着眼前汉子随从jg壮,浑身价值不低的毛皮,僵硬的脸上多出几丝笑意,眼中露出几分自傲之se,“这就是李家!”话说着,看了看壮汉,又补充道:“李高李老爷子现在已经不管事了。”

“不管事了?”李顺脸上笑容渐敛,疑惑道:“那现在,李府之中,谁主持大事?”他知晓自家叔父子孙俱没,这偌大一个李府,叔父不管,还有谁能管?心中顿时浪涌。

“自然是我家阿郎!”说道‘阿郎’的时候,这奴仆脸上露出崇拜敬仰之se,旁边路过客人也连忙侧耳,想看是不是能从这个奴仆口中,听到这李家最是神秘、更难得一见的小郎君的讯息。

李顺看着奴仆僵硬的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如此丰富,心中疑惑更深,“这李家小郎是谁?”他看着门房有些不悦的神se,好似不知道李家小郎是天大的罪恶一般,连忙解释道:“我自西域行商,三年方归,却不知中原之事。”

“我家阿郎自然是老太爷的亲孙儿!便是前两年被张伯认出,给请了回来。我李家能有今ri,全是阿郎的功劳。”说完这些大家都早已知晓的东西,门房便不再言语,倒让周围侧耳偷听的诸位,好不失望。

李顺听完这些,大喜!

“天不负我李家!阿哥,你后不绝矣!”说着,这五大三粗的高壮大汉竟然站在李家大门前嗷啕大哭,双眼通红,满脸惊喜之se。

周围来往的人只道是个疯癫,连忙躲得远些,倒是有些喜欢热闹的,站在旁边张望起来。

李顺不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用身上在他人看来颇有些贵重的皮毛抹了抹脸面,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刺,递给门房。

门房接过李顺递过来的名刺,一看,大惊,本来僵硬的脸上顿时露出亲近的笑意,在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下,恭敬的将几个身穿皮草的壮汉请进厅堂之中,毕恭毕敬的奉上香茗。

李顺看了看厅堂摆设,大多不如何显眼;但在他多年走南闯北锻炼出来的眼光看来,每一件,都不简单;甚至很多,他只闻其名,至今ri才见得本身。

只说手底下这张大案,整体沉暗,毫不起眼,但入手却光滑如缎,细嗅有淡香醒神;仔细打量之下,却发现,光照处,泛起金星点点;轻轻一敲,声音清脆,如金似玉;若非有心之人,绝难发现其中妙处。

此物正是后世闻名的紫檀木,更是其中较名贵的金星紫檀。因声音清脆悦耳,可成乐器;以其文理细致,可作jg雕;若研磨成粉,更是一份名贵药材!不过,紫檀生在广粤之南及印度国中,在大唐虽有名声,却还未现其用。

正当李顺敲着案几起劲的时候,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阿郎回来啦。不知道大郎怎么样了?”

李顺看着来人,连忙站起身来,微微一鞠,道:“多谢张伯关心。父亲仍居于碎叶城中,多次想回来,无奈身体衰老,未能成行。此次,便特地嘱咐我回来看看。”

……

后院,一男三女外加一个小童坐在水榭荷亭中。李行之手不时拍打着案板,口中唾沫直飞;眼前四人侧耳倾听,已沉迷在李行之所讲的故事之中。清音袅袅传出,连旁边诸仆也心神陶然醉然。

却听得李行之说道:“大圣道:‘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当先!’”高阳听得如眯,满脸酡红,愈加兴奋!小李治也是兴致盎然;李霖芷江湖儿女,反倒不觉如何,只知故事jg彩。而旁边李雪雁听着李行之的故事,本来满脸兴致的脸se渐渐泛白,手一抖,打破了桌上白瓷薄胎碗。

“哎呀!雪雁姐姐——我正听得有趣呢!”

李雪雁脸se更是惨白,小心的往周围看了看,对高阳道:“这故事还是不要听了!”话说着,有看着李行之,本来温柔和婉的眼中,竟是肃穆严厉,“李大郎,这样的故事还是不要说了罢!却不知祸从口出?”

李行之微微一愣,突然明白,这封建王朝,西游记绝不是什么好书。又看了看兴致盎然的‘未来皇帝’李治和满脸兴奋跃跃yu试的高阳公主,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李治便罢,人家反正是要当皇帝。可是这高阳,历史上还真就造了高宗的反,还把那悲催的绿帽男给连累到死——难道造反的想法,是从我说‘西游记’开始的?

李行之晃了晃脑袋,把其中荒谬的想法抛出去——历史上可没有他李行之;更何况,西游记是到明朝才出现的。

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而来,把李行之唤走。

待李行之走入厅堂之内,李高老爷子已经坐在正中,张伯陪在旁边,其下还有一个中年壮汉。只见那壮汉道:“我方才进城的时候看见一间客栈豪丽华美、贵客如云,没想到却是我那未见面的小侄所建。”

李高老爷子听得壮汉对李行之的夸奖,如有荣焉,得意的捋着胡须,显然对李行之这个老来方得相认的孙儿极为满意。

“叔父过奖了。小侄不过借势而为之,算不得什么。”

壮汉也看着李行之,眼睛一亮!他这一路走进来,一直听着周围人说他这小侄儿如何如何,只道言过其实;却未曾想,竟能有如此风致!

“好!果然不愧我李家儿郎!”

李行之听着这句话,心里暗暗吐槽,怎么这话就和当初他见得爷爷的时候,爷爷说的话一样?

壮汉不知想着什么,拉着李行之,满脸热情亲切,问东问西——从李行之小时的艰难到长得如何闯下一番基业,最后谈到李行之的婚事,感叹连连;又说起李行之父亲从前往事,但听到大仇已报,唏嘘不已,顿时又痛哭流涕。累得一旁的老爷子也感叹不已。

李行之看着身旁这个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叔父,分明是个壮汉,但这回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让他颇有些招架不住。心底,也为这份真挚的亲情感动,虽然这可能与他这个外来者无关,但此时也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其中。

到底走南闯北历经风霜,不多说,李顺大袖一拂,脸上涕泗尽去。

“我此次回来,除了准备将手上一批马匹卖掉之外,还打算弄些上好茶砖回去。不过,父亲特地嘱咐我要代他去陇西宗族祖祠拜祭一番。”

“你要去族地?”老爷子转头看向李行之,道:“好些年没回去过了,此次我也要去一趟。正好让清儿认祖归宗!”其实这件事老爷子早就有想法了,不过近两年李家迅速扩张,离不开。这才待到今ri。

“如此正好!”

既定,当下整理行装,不ri便乘船,自渭水而下,至秦州,从陆路到成纪。

成纪李氏,宗族偌大。成其大者,自飞将军李广而始,到隋末唐朝,李渊取天下之势而拥帝位,再到太宗李世民,无一不是其中佼佼。

而李高这一支,已经是偏远旁系。不过,祖上也曾显赫,乃梁朝昭王李暠。先辈曾得罪唐王,被贬为罪人,不得不转投商行,但终究在族谱上留下字号。这是老爷子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事。

李渊父子据大位、问鼎神器,成纪李家也随之声望隆厚,几乎独居成纪一县之地。自唐立,成纪一县,人群便往来不休,修族谱的、认祖归宗的,每开寒去,人士更多。李行之一行人便跟在这人群中,浩浩汤汤的往李家本族驻地而去。

一路所见,除来往人群,周围尽绿水青山,其下溪水带绕,旁边一块块已经开垦的农田铺开,正是世外桃源一片。

转过到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丛丛聚集在一起的,全是褐黄木屋。木屋檐角高翘,神兽含瑞而立。被木屋围绕其中的,是一座乌黑瓦石筑成的巨大祠堂,堂顶竟奢侈的铺上金黄琉璃,在太阳下,亮得人眼炫花!

随之,一股沉重、肃穆、宏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周围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静寂无声,如同朝圣一般,看着眼前宏大建筑,不少眼含热泪而驻。

李行之看着眼前建筑,即便是见惯了后世动则百米高的大厦,也不觉深思冥动。对于这认祖归宗之事,他到没有什么抗拒。前一世,听家里老人说,自家出自成纪李氏;还要他长大后去看看。

却不想,世事弄人,上一世没来得及到成纪祖祠看上一看,到了这个世界,到了这千年之前,他却站到了祠堂之前。

李高一支不过经商之家,虽祖上不凡,但在这宗族之中,地位还比不上一般的人家。因此,住处被安排在偏远角落。<酒、清茶或甘泉水理了肠胃,沐浴全身、清扫宗族祖地。一应事务做完,还需折柳插门,以示清明之意。

前边,有小童“杨柳垂青线,林立挂秋千。”后面,数十少年“修竹作门、络网其上”,蹴球而角胜负。

正是:今年寒食在商山,山里风光亦可怜。

稚子就花拈蛱蝶,人家依树系秋千。

第二ri,清明方至。

待到冥币、黄纸飞满天的时候,李行之一行人才被通知前去参加族中祭祀。

李行之站在祖祠前偌大一块平地之上,里面人头如簇,中间让开一条宽道,钟声礼乐一响,六个大盘铺上丝帛,上供牺牲之物,当先一人身佩玉符而出,口中唱念不已,一旦被念道名字的,无不满心欢喜或笑或哭的鞠躬而礼……

大礼毕,直到天黑,才有人念及李行之的名字。

借着气氛的渲染,李行之心中的平静也莫名起了波澜,他甚至感觉血脉里面有种东西在蠢蠢yu动,与周围的人群,产生一种莫名的共鸣,心底某处,不知从何时起,生出一丝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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