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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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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成这个样儿,说明双方早就积怨已久。

尽管澹台明玉作为一个强有力的少壮派人物代表,在互助会里有大量的拥护者和追随者,但似乎从她加入互助会伊始,就和互助会好多老前辈的关系不怎么融洽。

不少互助会的老会员从一开始就私下里抱怨,这位大小姐很任性傲慢,而且不怎么尊重老前辈。而澹台明玉则联合不少年轻的会员,多次在会里的重要场合里倡议,要改变互助会“暮气沉沉”的局面,给年轻人更多的话语权和管事权。这种状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彼此不满,但还能容忍,至少面上还一团和气。

但是在上任会长、绰号“铁龟”的左丘砂寿终正寝后,他们的关系开始逐渐恶化。澹台明玉和互助会高层大多数人,尤其是和继任会长花鹿茗的关系,简直是糟糕透顶。

我从来就没资格介入过互助会的高层事务,但自从担任联络员以来,我对澹台明玉和高层其他人的关系终于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再综合以前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我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不妨用自己的视角下个相对客观的定论:

互助会里部分心胸狭窄的前辈妒贤嫉能,一直给澹台明玉下绊子,这是事实。但这类老法师毕竟是少数,不占主流。能和多数人闹得这么僵,澹台明玉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性子才是关键。

她这种个性,在她当上圣昌国的皇后——特别是兼任大元帅后,表现得非常明显。对于互助会高层的指令,她是选择性听从,甚至有多次故意阳奉阴违,每次都把花会长气得火冒三丈。至于那些和自己意见相左的前辈,她甚至曾进行过公开斥责,让人家下不来台。当然,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交战时为确保效率,采取一定独裁性的行为,但这样确实让她在高层中的人缘越来越差。

在这里,我尽量原原本本的记录下花鹿茗会长的部分原话。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有图瓦族血统的女妖精不是个好东西。她从小就满口谎言、爱慕虚荣,长大一点后更是品行不端、风流成性,交了一堆男朋友,名声烂透了。后来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迷惑了屠隆啸天那个只会搞研究不会谈恋爱的傻小子,抄袭了他的论文骗取勋章和名声。啸天也是瞎了眼,居然娶了这个娼妇当老婆。当年老婆子我曾向已故的左丘砂老会长建议,发展下一位会员应该首选屠隆啸天,但他老人家却看好这个花言巧语的东西,还说屠隆啸天为人迂腐,不值得培养。”

她气得五官错位,脸色发白,恶狠狠地瞪着大家,好像这都是众人的错误似的,“看看,看看,你们大家都看看,今天这形势,谁还会认为那个屠隆啸天为人迂腐?一个迂腐的人能把中原搅成这样?至于他提出的那套众生平等的歪理邪说,搞不好还是那个娼妇引导的,故意让他钻了牛角尖!啸天那孩子打小情商上就缺根筋,虽然有点憨,但没那些坏心眼儿,又非常尊重长辈,我其实最看好他了,要是早早地加入我们的队伍,老婆子我绝对有信心能把他教育好,当然后悔也晚了。现如今,这贱人烈焰狮子大开口,还要把官职再加一加,这都是委员了,再怎么加?听她这话头,当个副主席都觉着委屈。要不干脆把我这个会长让出来给她当?把白石城最高裁判委员会主席让给她当?再要不,干脆也别搞什么委员会了,直接推举她当个女皇,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干啥就干啥,不就得了?”

说到这,花会长突然一下子捂住了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吓傻了。

因为花鹿鸣会长刚才的气话,无意中一下子揭开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澹台明玉真要想当女皇的话,凭她现在手头上的实力,和她个人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她如今是圣昌国的大元帅,手握目前中原最强大的军事集团的兵权,又凭借黑荣党早就在诸多要害部位安插下了无数明暗的亲信,而且她又完全掌握了掌控黑暗系法师的能力——她若起了不轨之心,来个假戏真唱,领着圣昌国的军队一举消灭了白石城和元素力量互助会,再杀了屠隆啸天,登基称帝,这对她而言,似乎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啊!

会议室内,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面无人色又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良久,花会长哑着嗓子开口了:

“大家莫慌,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要是条件真具备了,那个贱货早就这样做了。可是如今她按兵不动,并没有乘胜追击,说明她现在还没有把握撕破脸。她也在掂量着看我们这边的开价,如果我们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老太太顿了顿,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这条人面毒蛟,可是我们把她一点点的喂养大的,现在她本领足够强了,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如今形势险恶,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她。阿枉,”花会长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连忙应答着,“时间紧迫,你就别休息了,还得辛苦你一下。你过会儿就得动身,再去找个那贱人,就说我们经过商议,同意在事成之后,推举她当元素力量互助会会长、白石城最高裁判委员会主席。”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岂不就是一步到位,等于把全部权力都让给她吗?

花会长冷冷一笑,笑里透着几分酸涩:

“这也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她坚决不接受,提出只愿意当互助会的副会长,当委员会的一名副主席,那说明她还有点自知之明,这事儿还有回旋余地,咱们以后再慢慢和她磨就是了。可要是她欣然接受了的话······”花会长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那就说明她的野心已经完全膨胀起来了,图谋甚大,说不定早已经起了称帝之心。到了那时,我们就必须痛下决心,立刻着手除掉这个恶魔。各位,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咱们要是败在屠隆啸天手里,到时候无非就是配合一下他的那套奇谈怪论,或干脆不掺合他的事儿专心去搞法术研究,他是不会把我们这些法术老前辈们怎么样的。可如果让澹台明玉骑在咱们头上,这个屋里的所有人,你们,还有我,一个也活不了,全部会被那毒妇挫骨扬灰,连渣都不剩。”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白塔外呼啸的风声。摇曳的灯火,映照着一张张铁青的脸。

半晌,屋内有人犹豫着道:

“就算要除掉澹台明玉,也不容易呀。此人生性多疑、狡诈阴险、法术高超又党羽众多,不好对付啊。”

“谁说非得让我们出手呢。”花会长沉着脸道,“我们都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极有可能会是她的克星呢。”

是谁?屋内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

“他的丈夫,屠隆啸天!”

夜深了,会议也结束了。

在大家离开会议室后,花会长又单独叫住我。

她掏出了一个盒子,郑重地打开,取出一样小东西。

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死了的小甲虫。

但花会长显然极珍惜这个貌似平常的东西,她把那个东西在手里用力握了握,才有几分决然的样子放到我的掌心上。

“看上去这是一只死甲虫,其实这是一个极厉害的法器,也非常珍贵,出自上任会长左丘砂之手。他老人家一辈子也就做了五只,传到现在就仅存这一只了,除了你和我,没有别人知道它的存在。”她小声嘱咐我,“它是专门用来传送声音的,而且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不会发生任何的法术波动,再高超的法师也感觉不到它,所以最适合窃听谈话了。我把使用的咒语抄录给你,你在路上背熟,到了澹台明玉那边,悄悄的把这东西扔到她帅帐的角落里,告诉她我们的答复后,再回到你住宿的地方,念动咒语,就能听到她和那几个死党谈什么了。记住,这种法器只能使用一次,偷听时间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之后它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死甲虫了。”

我连忙收好这个宝物,又接过一张写满咒语的纸条,但忍不住问道:

“会长,形势真有这么险恶了吗?澹台皇后,呃,澹台明玉她真的对大家起了杀心吗?”

灯光下,空荡荡的会议室显得格外冷清,花鹿茗会长的脸色也显得格外严肃:

“阿枉,通过这些日子打交道,你恐怕也感受到了,澹台明玉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性格张扬,浅薄自大。但我要告诉你,这些特征只是她刻意展示给大家看得,让大家对她放松警惕罢了。澹台明玉其实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从来都是。所以我心底里一直怀疑,她演这出戏给你看,刺激我们,搞不好是故意的。因为若不是另有所图,她是不会这么轻浮地要挟我们,这一切的背后,她应该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骂归骂,但和这个智商极高又诡计多端的人为敌,讲真的,连我都觉着有几分恐惧,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所以这次只能把这压箱底的宝物也用上了。这就等于把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全部交给你了,阿枉,拜托了,这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一定要窃听到这伙人最真实的计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听了这些话,我只感觉后背发凉,但没有多言,只是郑重地向花鹿茗会长鞠了一躬后,立刻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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