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8 章 第 678 章(1 / 2)
但甄应嘉却是明确得异常有底气:要知道贾珠的病真实且不说具体如何,只说关于这病的流言可谓是已然满城风雨了。
有道是三人成虎,而要用三十人三百人来给林海泼些污水黑泥……可完全不是问题。
更何况还有金家夫妻这两个活生生的证人加受害者呢!
……就十分之言之凿凿了。
也就恰好凿在了贾政的心上。
其实比之关心自己儿子,甄应嘉的话更多的是迎合了贾政本就是想着要把林海从神坛上的迫切需求:他是真的想要把林海拉下来想了许久了,只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时先有金家夫妻,再有甄家的当家人,一人一语可谓是将林海拍进泥地里了:再是有本事的人,这要是从根子上歪了,那人也就彻底坏了。
比如虽是比贾政能干,但居然谋害自家外甥的林海。
于是此时贾政的心里居然诡异的产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便是尚且病在床榻之间的儿子……对他而言似乎都有些不太重要了。
看甄应嘉就更加是越看越亲切了,连对方提出的代为申冤的请求,也都一口应承了下来连,半点迟疑或者婉转一类用来讨教还价的姿态……
都不做了。
直爽到叫甄应嘉自己看着贾政都是将信将疑,心中转了好几息的功夫……还由此而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呢:不然哪里有这般心想事成的美事儿?
……
可贾政虽说是一口答应了甄应嘉的请求,却也并非全是因为甄应嘉投了他的心意。
或者说甄应嘉踩林海的言辞只是加速了贾政一口答应中的一口,那答应两个字贾政还是思虑考量过的还不仅仅是眼下的考量,而是思虑已久!
就像是甄应嘉需要一个链接金陵和京城的桥梁一样,贾政也需要一个通往上方的阶梯,他已经在主事这个位置上呆的太久了,久到光是的这个位子对他而言就像是在煎熬。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兴许是上司眼瞎吧,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而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那么一个瞎了眼的上司,也完全的将他的青云路也盖了个彻底。
这条路……走不通了。
贾政在失望复失望了数年十数年都要近乎于绝望之后,不得不承认了这点。
他需要另辟蹊径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贾政怎么说也是国公后人,难道还真能叫一个侥幸过了科举的穷书生把自己给废了?
瞧,这金陵科举,不就是上天给他打开的大门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他是工部的官儿和这科举之事八竿子都打不着,也不能断绝他为天下……好吧是金陵学府的学子们请命的心啊。
等到他成功之后,一定能有人看到他这颗蒙尘的美玉的!
然后甄应嘉就把门路送上来了。
……
说真的,对科举的事儿,贾政其实是没能摸清头脑的,毕竟就他那智商而言,便是有送到眼前的乱麻也不一定能整理出个首尾来,更何况就没人乐意把这乱麻理给他看呢?
在京城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打探的,只贾家到底也衰落了很有些日子了,便就和那些尚有些余威的人家渐渐远了来往都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了,人家乐意揽这麻烦?
再者和贾家还有交往的人家也多半都是勋贵人家,这次的事儿也是他们家子孙做下的蠢事儿,就很不乐意拿个贾政瞧热闹了。
因而不管贾政怎么打听,得到的回话都只能说是讳莫如深。
然后,什么都没能打探到的贾政就被林海喊到金陵来了
和京城不同,金陵这关于科举的事儿,已然闹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了,尤其是两方勋贵你来我往的交战,几乎都要用流言把金陵城给掩埋了。
且等到贾政进金陵的时候,这场战争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了:金陵本地的勋贵们本着自己地头蛇的优势将流言很是强势强势掰了一回,不说绝对罢,但也至少将大半的矛头转向了京城来的勋贵们。
虽说不能靠流言断案,但也不免就给了贾政某些错误的信息,而当他把这些错误的信息和自己在京城得到的信息一一应对之后……德德
错得就更加离谱了。
他把自己的筹码压在了金陵的勋贵身上。
因而,也可以肯定的说,就算今日的甄应嘉不对贾政开这个口,贾政也总要找机会对甄应嘉开这个口的!
只不过,在甄应嘉开口的此时,贾政竟然没有讨价还价……也多亏了林海了。
不过他虽说是事出有因,但不明所以的甄应嘉却是完全不敢认为贾政会是一个这样容易讨好的人的。
因而迟疑了又迟疑,他到底还是克制不住的敲边鼓了,比如问问贾政有什么需要条件交换一类的要求?
然后就得到贾政简直是义正言辞的回复,道是为国家做事为万民请命乃是为官者义不容辞的事儿,甄应嘉这样说……真是看低了他!
就叫甄应嘉对此很是无言以对。
不过反正傻的是贾政不是他甄家的人他便对挽救贾政的智商不甚有兴致了,还十分缺德的隐隐有着希望对方能继续傻的期望。
故而也就不再多言,只以茶带酒,满饮一杯向贾政赔罪,又有双方都存着要借用对方来为自己铺路的心,因此也就各自按住心中的芥蒂,复又言笑晏晏起来。
而甄应嘉也在此时重又开始发挥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只用关心贾珠作为切入口,附和着贾政的心意将林海贬得包藏祸心一无是处只等着哪天被上位者识破就再无好的下场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谈话是真的很不入流的,但也恰恰是这样不入流的谈话是最能迎合人心中阴暗的欲望的,拉起关系来也是倍加亲近,只叫贾政被哄得是眉开眼笑还要故作矜持,不过转瞬就将之前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甄应嘉因此而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又咬牙再出了一次血:他将金陵城外一座甄家名下的庄子转给了贾政,只等回头拿了地契来就办理过户。
要知道这可是地处金陵的庄子啊!还是从甄家手里出来的,谓之可遇不可求也不为过了!
贾家因早年就转而向京城发展了,因为在金陵这里除了些祖传的祭田等地,那是多年都没有再购进新的产业了,又有近些年败落了,那更是想买都没有银钱和权势了,哪里又有能力下手呢?
因而甄应嘉这庄子……送得贾政几乎就要感激涕零了。
当下就要追着甄应嘉要状子,只道自己这就叫人给带回京城去!
甄应嘉:“……”
他再一次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但比起之前的不知所措,现在的无言以对却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然认识到了贾政是一个多么不知所谓的人!难道他甄家就没有一个能进京的人了?他要的是贾政的亲自跟进!还最好做出一副不知情恰好遇上的模样好吧?!
于是就只能反过来劝阻贾政道这事儿不急,眼下还是贾珠的病要紧些,毕竟自家虽说是蒙冤,但一时间也要不了命不是?
贾政于是愈发感动,只连自己那病倒在床上的儿子……都埋怨上了。
甄应嘉:“……”
就只能又推说了些病人要紧的话儿,便就起身告辞了。
还是少和贾政说话儿罢,免得自己都被带得不知所谓了!
就被贾政送出去了,也就因为这一进一出而叫满金陵的眼珠子,都不免再一次的落在了贾家的门前。
包括密切关注这事儿的林海。
……
…………
其实,要说贾政的不知所谓,甄应嘉就算是已经对面体会过了,但也绝对没有林海这样的认识深刻的。
不过,在这次,便是林海也想不通贾政到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这次的事儿是贾家能参与的吗?
都说富贵险中求,可你贾政能不能也不要只看到那富贵二字,先看看是什么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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