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4 章 第 954 章(1 / 2)
……好吧,其实贾母惦记的也并非太医,而是以太医为具体表现的、南安郡王的‘善意’……但问题更在于:对此,南安郡王却是真不知道的啊!
好在不但南安郡王看不懂贾母,便陈坚也是不懂的,再有他虽询问的是南安郡王,但在询问的同时目光也未尝没有往信任的属郡王确未曾说谎之后,陈坚是不信也得信了。
陈坚:“……”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鬼?!
却罢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人因为诺大刺激而短时间内神志……精神失常的,贾母便有叫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吧,也终究不是那个最失常的——
没见她儿子还在地上抽抽吗?
陈坚:“……”
陈坚:“??!!”
也只刹那间,终于发现……或者说是终于注意到了贾政还在地上瘫着这一事实的他很是克制不住的就对着前一刻还在和自己‘眉来眼去’的下属吼骂道:“没眼色的东西!都不知道将人搀扶起来吗?若是因此出了事儿,你们却要拿什么赎?”
众·被陈坚留在贾家的禁军:“……”
将军诶!讲点道理好吗?在您走之前这人就在地上抽抽了,您竟也没看到吗?怎么那时候不说扶?还是说您就等着自己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由旁人来替您‘做完’这件不知结果好坏的事儿?
想法是好的,可惜凡在场的,也是不会有人愿做这个替死鬼的啊!?
故而,便是没有人敢就反驳了他,但上前听命行事的动作也终究是慢了几拍的。也好在一来终究是有大夫在此坐镇着的——即便这位大夫看上去镇得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二来既然陈坚会这么干脆的‘命令’……再结合上他方从御前回来的情形,那他的命令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帝的喻令,大家还是拎得清的。
就将贾政再倒腾了一回,又因虽此时贾家正处于抄家的混乱之中,但因着这要保贾政命的人也恰好正是来贾家抄家人啊!故而不管是‘征用’的房屋,临时需求的照看人手,再有抓药熬制等林林总总的杂事儿,都是极为便利的。
却终究抵不得贾政一时受惊过度,后又真真是在冰寒的青石砖地面上‘躺’了许久了,寒气深侵入体,脉象之糟糕竟是叫那之前被叫来为贾政看诊的大夫此时也都很有些不敢确定贾政在医治之后还能不能顺利开口说话了。
于是本就头大的陈坚,这时候更是觉得自己脖子上顶的‘重量’瞬间就又放大了十余倍——
还要想办法‘解决’。
唯好在皇帝那明确的、让他保住贾政说话能力的谕旨是压力也是便利:只要是为了这个目的,便他的举动有些许的‘出格’……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尽忠皇命!便就一面命这位大夫尽心竭力的救治,一面暗命信任的手下去寻些许更稳妥的太医来。
哪怕不是真能与皇家或重臣看病的真太医,但这能进太医院打杂的,也终是有比外面的大夫更出色的地儿吧?
——由此也可见得,这陈坚甚至是一个比贾母更急于保住贾政的姓名乃至于供述能力的人,不然他又何必‘偷摸着’行事?不就是为了在新的救治力量到来前稳住这位现有的大夫依旧尽心竭力的救治贾政吗?
也就因此而愈发反显得贾母之前的‘那嗓子’有多愚蠢和恶毒了。
……
一时诸事皆乱。陈坚这里自忙碌不停,那里南安郡王却是只冷眼旁观——他也不多加生事儿。
只,这也不是他真就想‘收手’了,而实是这贾家人的蠢让他不得不仓促停止下自己所有的试探之举,不然,要真因贾家而搭进了自己,又何其冤枉?
却是又因着这到底是被迫的‘自愿’,就很有一口怨气酝酿在心中,据此再看贾母,也是怎么看怎么充盈了一份‘报复’的念头了。
便想了一回,方才笑道:“陈将军且慢一步……便贾世叔是真大不好了,也不能就不顾贾老夫人吧?毕竟老夫人的年纪也是真的太大了些,若不甚有什么万一,我等却要怎生是好?”
这话——也太恶毒了些吧?
一时间,竟是连陈坚都止不住心中的震惊了:这南安郡王……该是恨着贾家吧?
不怪他对南安郡王的定位轻易的就‘颠倒’了一回:
在一开始,南安郡王是实不与这事儿相干的!甚至连陈坚自己都是在已经领命点兵之际,才瞧见这位王爷被小太监带领着匆匆而来——还不是来领导自己的,不过求了旨意得以旁观而已。如此,也就免不得陈坚认定了这南安郡王是因着和贾家有旧,故而便是做不得主也要走这一回与贾家‘撑腰’了吧?且南安郡王进了贾家门就直扑贾母面前的举动也无疑是在增加着陈坚这一‘认定’的重量……
谁特么的能想到人不是为了撑腰而是为了能近距离还是在第一时间看看贾母倒霉的姿态呢?甚至不惜亲自下场嘲讽?还一开口就拿着最易于嘲讽却又最不能嘲讽的年龄和身体说事儿?!
陈坚:“……”
太特么的缺德了!
但也不能否认,在鄙夷的同时陈坚也是有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的:皇帝明显是不会叫贾家好过的了,南安郡王要真站在贾家一方,对陈坚而言也终究是麻烦的……便仅仅是‘会有些麻烦’罢,可麻烦也终究是麻烦啊!
却还不能就全然的松了这口气:不管贾母是因何而哭吧,此时的她也终有哭到声嘶力竭几不能言的地步了,若再加上南安郡王这么刻意的一刺激,任贾母平素李是个再矍铄的老妇人,此时要厥过去了也真真是正常的吧?
陈坚:“……”
他登时就头皮一麻,更顾不得贾母究竟会如何了——正如陈坚便有在意贾政也不是在意贾政这个人一般,当他上心时,他真正上心的也是并非贾母这个人。
就用一双虎目瞪视着南安郡王,嘴里还要遥遥的就对那大夫‘喊话’道:“劳烦您先为贾家太夫人看看?”
要说那大夫已是在一旁很瞧了一会的好戏了,便此时遽然被点了名——还是点名去瞧贾母——也不恼:还有什么可恼的呢?瞧瞧这位老夫人的此时境遇吧,真真诠释了什么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啧啧,可怜得叫人止不住的‘同情’啊!
说来,要不是他今儿运气不好在出诊后被人从路上就‘拿’了来,他也是真真没可能看到这些贵人们在大厦将倾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丑态的。
一面唏嘘,一面就要满脸忍笑的上前,却又脚步还没抬起就放下了。
——也直到了这一众人都‘终于’再关注贾母的时候,大家也才发现她已收了泪,虽说人依旧有些止不住的抽噎和气喘吧,但瞧那倚靠在一搀扶于她的丫头身上的姿态……也还算稳当。
不是之前还哭得如孟姜女再世吗?怎么就……就忽然不哭了?
众人俱是不能理解。
不想贾母给人的惊喜还不止于此,她更是在众人看去的同时‘镇定’的开口了:“将军宽大为怀,老身感激不尽。只老身也着实是因担心我这幼子太过才一时失态的……此时闻得将军您仁慈,又还有甚好烦忧之处?”
有礼有节。
虽这点子礼节于平素里实无甚可值得称道的地方吧,但搁在眼下——尤其是在有着贾母之前行径做对比的眼下,也实在是‘异常’得有些明显,以至连陈坚都不由有些无措,很是拿不准该如何面对此刻的贾母。
更兼贾母话语间那直接点名的‘隐喻’,亦叫他几乎也要克制不住的想再看看南安郡王此时的神色。
终究是忍住了——
总之不会太好看就是了。
……
对此,贾母自己也是知道额。更甚者——就处于两人对面的她更是能直接看到!
但那又如何呢?
便寻常的贾母惯是个小心谨慎联络……好吧说得再直白点就是讨好。惯是个讨好各家勋贵以求保全贾家富贵的、忍辱负重到极致的人,但此时又是寻常时候吗?且此时贾母面对的又是寻常处境吗?
也怪不得她会对南安郡王‘发狠’了罢。
且这‘狠’还并不是贾母意气上头的举动,而实是她在仔细衡量了南安郡王于陈坚处‘待遇’之后,才做出的、不但无需‘理会’南安郡王甚至还不必将他放在心上的‘重要定位’:
南安郡王本就无实权,更兼现下里看来也并非对自家有‘真心’,那自己又如何需要再在意他了?反正自家眼下已是被皇帝惦记上了……别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惦记上的吧,只看陈坚请完旨意后就意志坚定的要保住贾政和自己这一事实,就可得皇帝对自家还是‘重视’的。
自然也更不会容忍南安郡王耍横拿乔的‘生事’了——
那,贾母在这时候不耍横拿乔的拿南安郡王来试探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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