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0 章 第 990 章(1 / 2)
故,也可以说程曦的确忧国忧民,只她的忧,也无疑是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无忧之‘忧’。
再有,就程曦来源于后世社会主义价值观洗礼过的……好吧就是不曾直面过政治阴暗斗争的民本思想看,管你皇帝是想要两个儿子怎么对打、而皇帝的两个儿子又是如何想着篡位弑父的,他们既身居天下之高位,也终究是需要以天下人为根本的——
那个啥,现在国土都要被淹了国民也可能会因此而面对洪水的威胁了,你们还有空讨论谁坑谁谁又能从坑谁中获取什么样的好处?
特么的是没读过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
……这‘不读书的人’中自然也是包括程铮的。
故程曦也因此而想得极为通透:既然程铮在此事上靠不住,那干脆趁程铮不但靠不住还扛不住的时候直接将这一‘来自于灵魂的拷问’放到众人的面前呗!她还真就不信了,这诺大个朝堂也竟会真全无一个心系黎民的人了,就不怕那洪水来后民意的浪涛也会打翻这朝廷的小船吗?
是的,从某方面而言程曦的目的也真是十分单纯且纯粹的:她就为了治水,也只一心想如何才能把水给治了!
……也或许,她穿越错年代找错爹了?
不过,便程曦对围湖造田造成的隐患极看重甚至直接将其排位在了诸事之前,她也是真没想过要就将傅怀灏在这事儿里面交代进去了的:谁叫程铮对她及徐氏坦白的时候还‘打了折扣’呢?故从程铮给与的有限的信息里,她也是真没能听出皇帝有叫程铮去北面掺和的心的——
那,徐氏又是如何能听出来的?
不不不,徐氏的‘北地论’还真不是从程铮给与的有限信息里听或推断出来的,而实是因着程铮给的信息固有限,架不住她之前的知识信息储备更有限!因而在她不慎猜错了程铮的心思又急于‘自救’之际再不小心说些胡乱言语什么……
也是恰巧就歪打正着了。
而这,从程铮自己都不免因徐氏的言语一惊继而深思的反常中也是能窥视见一二的。
也就叫被徐氏无意间点拨的俩人——程铮程曦,在恍然原来事情还能有这么一走向的同时恰目光相对了。
该怎么办?
终还是程曦更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些,正对者程铮半饷呐呐不知如何言语的模样就一咬牙:“爹可想过那北地儿贫寒……”
程铮:“……”
他嘴角一抽,只能忙不迭的打断程曦的话儿:“你却是不必说这些的,任那地儿如何,好也罢不好也罢,在……之前,孤都不会于其处有任何动作,若是因孤而使得蛮人有了南下的可能,那孤可是死也无脸去见祖先的!”
也果然就堵住了程曦的嘴。
哪怕她并不十分信程铮会真如他所言般‘高风亮节’,也想明白在上有皇帝虎视眈眈下程镮尚未全然出局的时候与程钰因北地驻军问题而引一场一触即发的的争斗……对程铮而言并非明智之举了。
故不管程铮的此话到底系出何因,论真诚那也应该是十足的。
她也就十分之明智的并不求‘真’,只就着程铮的辩白继续笑:“既如此,那爹爹又如何不更进一步了?土地悠关民生,水患更是会动摇国本……爹爹您又如何不能亲将这事儿给料理妥当了?”
程铮也不由就顺着程曦的话看她一眼,待见她神情虽含笑,但那笑瞧着竟是很有两分非同寻常后心底里也不由就活动开了:
不管程曦的提议会使得那傅怀灏如何的万人瞩目吧,就说自己于其间又能得到什么了?
——机会。
死赖在东南不走的机会。
想也能知晓,程钰可是不会乐意于被皇帝拉入这土与水、民与地的乱局里的,这种‘不乐’甚至都无需程铮或皇帝再向他透露出些什么欲往北面插手或动手的意图了,只需他自己一算自家手下那些个不怎么听指挥的勋贵们到底有在舞弊案及土地问题上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就足够他近乎上赶着的将这东南再畅快打包丢回给程铮了——
可别说什么程钰这样做是在将自己的‘生死问题’交付于敌手中了,纵那程钰真就定了心要亲自处置这些问题这些人,可他又能真就处置得所有人皆大欢喜?
未必。
甚至于能否保全了他手下所有的涉事勋贵……也会是连程钰自己都不敢就夸口的。
故,在这样的‘前路未卜’之下,接手东南对程钰而言还真未必就是一桩美事儿,但凡一个处置不慎,其结果怕是会比不做处置更让程钰难以接受。
……
还更别提这东南再是好,可又能好得过程钰已是花了气力还已初步取得成果的北面一流的问题了……
只不过,也正因着东南的土地土地问题到底牵连甚广还同程钰的势力牵连甚深,故程钰便是‘还’,也不定会将自己在其中的‘身份’撕撸得太过干净,而多半是会留些余地的。
尤其是,与土地相关联的‘余地’。
——哪怕不为给程铮找麻烦,也得为保全自家手下那些个足够贪婪却智商不足的勋贵而操心啊!更何况这份余地要是用得好用得妙了,可是能叫程钰从中获利不少的!
……
程铮:“……”
在梳理清这种种后,他也不由就对着程曦笑得是愈发开怀了:“我儿所言极是——”
“孤虽愚笨,自诩一颗愿为国为民奉献的心却是不落后于任何人的,再有孤接触这事儿的时日也到底能比旁人更久些,当不至于会就落到无甚用处的地步才是……故而要孤就甩手不顾?”
“也自是不能。”
也就叫得了他这句的程曦心中不由安稳了泰半。
不想,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尤其程曦这等虽有见识过人世风霜,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在程铮等人的身后隔着保护瞧了那风雨一眼的‘无忧花’。
故,就在求国泰民安的心因已找到了扛鼎之人而放下之际,那颗担心程铮会因此而负累过重的‘孝心’却是又悄然探出了头了:
那个啥,程曦和程铮到底是父女,若程铮真有个什么……便不说她自己能不能得了好,只说她也不定能受得住这将好好的人往死里坑还特么的就真坑死了的‘心理压力’呀?
于是乎良心也随之泛上来了,就对程铮道:“爹爹有此心实乃天下万民之福,可也正因如此,您才该更保重些自己才是。”
必须要说,程曦这话儿中也确很有几分真情实感在,不想程铮此时正是择定了主意只等付诸实施的时候,也自无暇在乎这些许的真心了。
就瞧了程曦一眼,道:“我儿,你很不必担心这些,便真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也莫若将这份心就用在你娘身上,省得她为我父女日夜悬心。”
程曦:“??!!”
她惊悚又茫然的看了眼程铮,简直有些不能明白他是因何而关心起徐氏了?
还指名道姓的唤她‘代为’关怀?!
可别怪程曦此时将自己需关怀徐氏的‘必要’直接置于程铮的行事和立场之上,而着实是……着实是她和徐氏现下里能维持的也就只剩表面的母女情了——便这,还是看在程曦换不得徐氏这个‘亲妈’且徐氏也没法子就越过程铮不认程曦这个‘女儿’的不得已上而为之。
又如何能要求她们俩再回到以前那母慈女孝的岁月里去了?毕竟,已经撕裂的情感是没法再粘合回去的呀,纵能强求程曦再回徐氏怀中承欢膝下……膝下的位置什么的倒是简单,可也别管程曦还是徐氏了,就问她们中可又有一个是能‘欢’的?
惊悚之余,程曦还不忘下意识的就看一眼徐氏,却——不,该是果然——果然见得对方此刻的懵逼程度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程曦敢打包票,若非程铮是徐氏的夫君徐氏的天,怕徐氏此刻也该如程曦一般直接在心中骂街了:
正如程曦虽并不避讳与徐氏相处却到底有树立起心防一般,徐氏就更是程曦不得不有此‘自我认知’的直接源头了!眼下程铮却张口就要她再和程曦俩相互‘折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真是任程曦或徐氏百般思量都不曾想到的了。
——她们并不想亲近,只想在适当的和睦外表下‘敬而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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