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5 章 第 1095 章(1 / 2)
好在皇帝没这样做,而是另给了程铮一个不算太好的选择:是否将林斌的位置再往上升上一升的选择。
程铮:“……”
着实犹豫。
若升,对林斌自然是有利的——朝廷的官位以四品为分界线,其下尚好,一旦越过这条线,那可就是实打实的步步进,步步紧且步步皆险了。尤其是这等位于江南一带的封疆大吏之位,说其几乎是仅次于京城内阁的抢手,也是不为过的。
而林斌若能再往上升,那距离封疆大吏也不过就一步的差距了——
虽还有一步罢,但若是程铮能逼得皇帝因着林斌的‘劳苦’而直接将这一步也省略了,那……也并非全无可能。若能真就此一步跨个大的,那林斌能‘回报’程铮的,也必会很值得程铮期待的了。
但……
但程铮的犹豫之处也正在此间:待得此间事了,林斌又当真能继续回报他?
毕竟,这位可是已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了啊!能现下里还被皇帝捏着鼻子提拔也不过是因着皇帝和程铮尚在‘合作’中,可待得事毕……
哪怕皇帝不立时就挥手将林斌再打下去……还直接就万劫不复了,也必将这人全然架空吧?
不然,还真就放任他在高位上源源不断的继续与程铮‘输血’不成?
程铮:“……”
这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尤定在程铮还不能就简单的拿了旁人来替换林斌——不管是谁,一旦他的名字在此时从程铮的口中吐出,那结局也就被皇帝单方面的写死了。没有例外。
……
…………
程铮也果然没有这样做。
更甚至于他连推个林斌上去做幌子再借由林斌谋求旁的利益的手段都懒得施展——还是真‘懒’而并非做不到,毕竟阳奉阴违的事儿,他对皇帝做的可多了:“谢父皇关怀,可儿子以为,朝堂自有考核在,若林大人真是个行事规矩且劳苦功高的,想也会在考核之际有所获,又何须父皇独为他一人再耗心力?”
——这就是拒绝了。
皇帝嘴角一抽,却也不恼,而是兴致勃勃的等着看程铮自己又能提出什么要求来:他承认他确有不安好心的成分在其间,但之所以会不安好心的这么‘不走心’,也是因着他知晓程铮不会给他的走心留下实现的机会,莫若就不费事了。
还不如留着心神等拆解程铮会使出来的招数呢!
也果然听得程铮道:“若父皇真有心帮儿子一把,那儿子也是真有一不情之请的。”
竟还刻意的先将语调喏嗫了几分,这才道:“江南富裕,物价也……想不管做什么,都非儿子此时能负担得了的。”
皇帝:“???”
并不,而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才会‘负担不起’?
虽说对程铮的‘底牌’并不十分的清楚’吧,但程铮的老丈人亲自跑去西南敛财的事儿皇帝也会知晓的,虽然不太明白程铮到底是真的就穷到这地步了还是他真就钻进钱眼儿里出不来了,但既然有徐浩源源不断的‘支持’,程铮又如何会缺钱用了?
皇帝倒不至就认定了程铮这是因觉他的其余请求必定会被皇帝驳回,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的单要钱了事儿了——到了皇帝和程铮的位置,钱虽万能却也是最为‘无用’的,是没有门路便就只能‘砸’在自己手里的废物。
想来,若是程铮还有旁的选择,也必定不会就这么放弃机会的。
免不得叹息了一声。
然后和蔼道:“不知我儿想要作甚?”
继而再补充:“却莫多想,朕是怕给的少了反误了你的事儿。”
不说这番拙劣的解释又是否会被程铮接受,只说就在皇帝自己都止不住的懊悔自己的话儿不怎么过脑之际,他却是惊愕的发现程铮今儿大抵是真的……跌到脑子了:“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不知是程铮有意还是皇帝有心,总之,皇帝是真有觉得程铮的话头仿佛有在那‘见不得人’四个字上面着重的点了一点——
“儿不过就是想着,若这百姓真需要搬迁,那置办新的土地也必然会是一件伤筋动骨大事儿。……再有,儿子既然想着要将洪患的隐忧一并消除了,那也定是要仿着古人筑堤开道儿的法子的。”
“本可将这些事儿交由军队一并料理了,但,既然父皇颇觉得如此处置不合规矩,那儿也只能雇佣当地农夫了。”
再抬起眼眸,很是恳切地对这皇帝问询道:“只,儿子总不能不给他们支付工钱吧?”
皇帝:“……”
面对程铮眼神中那几可称之为真诚的困惑,他也竟是生出了万语千言都堵在心里不得舒发的痛楚:
老子信了你邪!
……
不怪皇帝恨不得将这个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胡言乱语的小子直接掐死的了账,而实在是所有稍微了解些许本朝制度……该说是投生到这个国度的人,无论男女,也无论识字入仕与否,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呢,都会知晓——甚至直接就是亲身体会一把——本朝的徭役制度:
“民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役”。
而修筑堤坝、疏通河道一类苦力活儿更会是历朝历代徭役之最!……至少也是最‘基本’的项目:
隋炀帝,知道不?就是征人修筑运河,最后把自己的王朝都给修崩了!
而他之所以会遭遇如此大力的反噬,也实在是因为服徭役的民众别说还能从徭役的工作里获得工钱了,便是服徭期间每日的口粮,也都是需要自备的!
……且不去讨论这样有出无进,还很容易将家中的壮劳力则困在其中的‘活计’是如何点燃倾覆隋朝的那把燎原大火的。皇帝却是真心想要和程铮讨论一下若他真是这般菩萨心肠的人,那朝廷之前的徭役征集,怎么都不见他开口?直到今日才……
呵呵!
便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程铮这又哪里是心痛那些疏通河道修筑堤坝的人,想要给他们发‘工资’啊,他分明是心痛自己想要拿皇帝的银子去堵那些被他得罪的世家大族的怨恨啊!
还堵得非常之……对口。
毕竟,程铮之所以会和对方结怨,不过是因动了对方的奶酪,而这一时的银子虽不比田地那般会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却也是一笔很好的补偿了……
不。
若是这些世家大族在拿了银子后不一时之间就将之消耗完了,而是拿去放贷,那回报率……怕是能比田租还更‘香’一些!
皇帝:“……”
他一点都不想讨论租田或放贷谁的收入能更丰厚,更懒得去计较勋贵大家们的这一行径又是否违背律法了——违法乱纪的事儿,这帮家伙多年来做的还少了吗?他只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程铮的荒谬要求,那自己就会成为全天下人眼中的傻子。
还特么的会是天字号头一个那种。
毕竟也是上赶着当冤大头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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