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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0 章 第 13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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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身为老父亲的自己现下里被诸多事宜连翻摧残至脑子都转不过来了,也当即就帮着自己‘醒脑提神’了一回——

很该这么做。

也好叫旁人知晓自己可不是一个能轻易欺辱了去的人。

只,这时候这般想的程铮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兴许从一开始,旁人确是那个有错的人,但随着事态的发展,又如何不是因了程铮的推动,才以至今日?

总之,谁都不是好货色。

但同不是好货色的程铮却是心安理得的一面觉得自己的千般所为都含着被逼无奈的不得已,一面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算计着别人。

当即对程曦‘展颜一笑,道“是你说的这个道理。”

再就半点都不迟疑的预备走人:既然已是定下了这等‘狠厉’的主意,那也须得好生准备了:若想着要叫事情向着对自己好的一面发展,可不能全无准备。……更得准备好在自己态度不甚强硬也并无‘预设立场’的时候,同样能够摁住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自相残杀一回。

最好的方式,也莫过于在开始前就把陷阱给先布置好了:那傅怀灏不是有言之昭昭的状告铮刘老管事下套还建议程铮将这一套再转至军中统领们的脑袋上吗?那,现下里的程铮也只需要依了傅怀灏的进言再将之转套便可。

只,这事儿说着容易,真要落实,可不仅仅是一句话的事儿——

来呀,准备好了正面相抗吗?孤这里可是预备着严阵以待了,就看谁抗得过谁!

没有。

至少刘老管事还真的没有想过就要同程铮正面相抗了。

虽说那一日他有被周管事回来之后的哭述气得一个仰倒,差点儿没憋住对程铮的怒骂。可因着刘老管事一生都是体面人,更是讲究实际的‘实在人’,便不会太过执着于情绪的发泄,而是会在短暂的怒发冲冠之后,极快的又回转了心神。

并预备给程铮一个警告了。

是真·警告,还半点儿都没有就要将程铮给逼急了的狠厉:最有力的证据就在于他设下的圈套不是从一开始就没能成功吗?

说真的,若非他这边有心放水,单凭借一个年少的傅怀灏,又如何能那般轻易地看出这不过就是一个陷阱,更又如何能在看出这个陷阱之后不但半分儿都不曾陷进去,还在真受到利益损害前便能够轻易脱身?

哦,还能不受分毫阻碍的,转头就将自己的‘遭遇’禀告程铮了?

不就是因这才是刘老管事真真需要吗?

——需得说一句,便傅怀灏论能力也是真有一些的,却是到底不能同刘老管事相提并论的。人可是已经能够道一声人老成精了,故而,若刘老管事真要同傅怀灏动真格,那傅怀灏便是最终能够自老管事的陷阱之中脱身,怕也得狠狠脱掉一层皮才可得。

好在,现今的刘老管事还真没什么针对傅怀灏的心,人不过就是将这个小家伙视作一个传声筒。

一个传递自己的意愿与程铮,并代为告程铮切莫行事太过于出格了……不然自己可不止有能耐,更是有底气教导对方一回的传声筒:瞧啊,眼下的刘老管事不就‘有底气’到将局原样给程铮‘复制’了一回了吗?

可别说什么这‘一局’源于军中人士们对付宗亲……家的管事,很与程铮无由——不说若没有程铮这灾星祸头在,军中人又何必同宗室中人有分毫牵扯,就说先前程铮将周管事叫去明撑腰实按头的行为,就已不亚于是在对宗亲‘宣战’了,不过是因周管事到底是下人,还并非是庄简亲王家的下人,这才容得程铮欺负他而不能立时就打上程铮的门……

是以,先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后有始作俑者半点不知悔改不说,还妄图摁头两受害者……也真真是‘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也还在于后者:

哪怕程铮引发……祸患而不自知。但他若是能在这之后将各方的利益给平衡了,且叫大家伙都能吃的满嘴流油,那也真真是还有谁会费心费力于反击这种破事儿上呀!

……好吧,鉴于军中人士并非就是程铮一方的人,程铮也实在没有必要便宜了外人——

可宗亲呢?!

论血缘,他们同程铮可是再亲不过的亲人,论立场,他们不也同程铮正穿着同一条裤子吗?

或者,更该说一句:他们可都是因受程铮的蛊惑,才下江南帮程铮撑一回场子的,但凡程铮还剩些许良心,就不该如现下这般过河……河还没过呢,就动手拆起桥面的木板子了。

还直将他们逼到不得不扎一回程铮手的地步!

……什么?程铮不是从头到尾都有将自己的屁股放在宗室这一边帮着他们说话?

得了吧!也真真是傻子才会看不出程铮的用意来!故又如何会如程铮的撺掇那般真自己出头同军中人硬顶了?

却是再生气也不可就由了性子行事,毕竟宗亲们真想要并愿为此努力的……可还未能成事呢!

只这里的未能成事,却并非是指刘老管事设计给傅怀灏与的局未能把傅怀灏给套进去了,而是程铮许诺与宗亲们的利益,可还没能兑现呢!

若非为了那些个利益,谁耐烦与程铮撕撸这么久?

故,也很不能就在这时便将人给逼急了,只需略略露上一手,叫人知晓自己这一方的深浅和底线也就是了。

刘老管事是这样想的,同样是这样做的。

甚至于在瞧见那个叫傅怀灏的小子不仅未踩自己这方设下的圈套,更是在从中毫发无损的逃脱之后半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将这个‘套’禀告给了程铮后……当即就赞许的点了点头:是个有眼力界儿的孩子,怪道程铮看重他。

只可惜这孩子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来,这位傅怀灏也实能算作一位名人,也不知是被程铮从那个旮旯里翻出来的,更不知这小子又是凭借了如何的好运,才能游走在太子三皇子以及皇帝这三者之间……

就是人太过‘活泛’了些。

还是年轻不知‘稳重’的好!这才在历经了三个极有能耐的主子后并不为后两者所喜,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头一位的身边……只不过在经历了后面的辗转之后,想必第一位对他……也不会再剩多少信重了。

更不该再剩任何的信任才是。

但是吧,一来此刻的刘老管事对程铮只剩下实打实的厌恶,自然不会在意他手下的人又是否对他忠心,二来刘老管事更是何须管这傅怀灏对程铮又有没有忠心?刘老管事所看中的,左不过是这个小家伙的‘机灵’罢了,只需人满足了刘老管事的这一所求,那旁的事儿?也尽可悉数不理会了。

好在,这小家伙的知机和识相也确有是帮刘老管事已极大的忙:刘管事真想要的,不过就是警告程铮一二,非是真就要同程铮扯破脸站对立面了,故而傅怀灏能越快的将消息传达至程铮的面前,就能越替刘老管事省事。

还能因做的事儿越少而‘少做少错’——如此,可道一声傅怀灏有在帮刘老管事减损!

……

又有,在这之后,程铮也果然有因得了傅怀浩的‘通气’而即刻再派人手去调查‘陷阱’。

无需管程铮的这一‘重复劳动’是因他不够信傅怀灏的为人,还是不够信任傅怀灏的能力,亦或是旁的什么缘故吧。总之,刘老管事都只会开心于程铮于这调查背后表达出的慎重之意。

——也只管静候佳音便好。

因着这一场顺利得全生不起半分波折的栓剂,刘老管事也几乎从头到尾都克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微笑……

并因得偿所愿而极为好说话,尤在那位被程铮派来请他前去议事的、叫刘宝勋的太监面前更是全瞧不出一星半点的‘老前辈做派’:也管这太监是因什么缘故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谦卑恭顺的态度呢?他都只管拿出比这人更加恭顺的态度来就好。

如此,两人少不得一路谦让着……更是几乎一路上都呈现出互相弯腰低头的佝偻姿态,来到了程铮处。

就惊见程铮对自己也是一脸的讨好。

还是真·全不加掩饰讨好。

不但有在听得自己到来的通禀之后,便亲往门口迎接自己。更是有在将自己让到客座之上、并恭请‘自己’坐下之后才于主位上落座……

当然了,刘老管事虽说有被程铮这般‘礼遇’,也不至真就昏了头脑全不知好赖了,便是此刻并不好就做旁的,却也有强秉了意志,以自己诺大的年纪用双腿悬空于座位上——直至程铮终有在主位上坐定之后,才松了腿上的力道,将自己那悬空的屁股颤巍巍地落到了椅子……的边缘。

堪称史上最无奈的蹲马步了,尤其当这一马步非但不是出于刘老管事自己的意愿还会因了他诺大的年纪而给他老迈的身体雪上添霜之际。

偏生,这并非结束而不过是个开始。

是的,都不必真等到俩人‘不按顺序’的在位置上坐定,而是打从一开始,从程铮亲于门口迎接自己的时候,刘老管事的直觉就有敏锐的察觉出不妥来:

这人将态度放得太过……卑微了。几叫刘老管事都生出自己同他对调了身份,自己才是太子是下一代的皇帝,而对面那人才是‘不过’伺候人的奴才下人的错觉。

不对劲。

且是非常的不对劲:哪怕刘老管事,确实有出了一记狠招,强压得程铮不得不对自己低头,他也并不会错以为程铮就真会被自己的这一招给压服压怕了,更不会以为程铮傻到将怕表现在明面上了!便是那些个低贱蠢笨的生意人,都知道与人讨价还价前须得先将自己的神情面色粉饰一回,糊弄自己的对家呢,即便程铮再不是个东西,这点子‘基本’也是知晓的吧?

却又如何会全然抛弃它们于不顾了?

……难不成,是程铮是想要借着这一刻意到明显的神情为缘由,从自己这里捞得些什么?

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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