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 誓不罢休(1 / 2)
梁海平的死,让龙安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甭说官场中人,就连平头老百姓都知道是谁害死他的,但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从邵中杰处拿到“一查到底”的指示精神后,陆一伟的脚步没有停歇,责令公安全力追捕逃犯。当天晚上,郑二狗在省城某处藏匿点落网,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当场认罪。而抓捕王志全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国外。
“陆书记,根据出入境数据显示,王志全于5月22日晚搭乘A6623航班前往澳大利亚。”
听闻此消息,陆一伟重重在沙发上擂了一拳,一旦越出国门,追捕难度可想而知。发火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早就让你们盯紧王志全,到现在和我说人已经出国了,难度此案永远不结案吗?”
付江伟低头道:“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没看管好。”
陆一伟冷静下来道:“调查他的通话记录了没,当晚和谁通过话?”
“查了,与邓县长的司机王彪有过4次通话,其中一次在事发以后,通话时间长达12分32秒。”
矛头直指邓中原,陆一伟闭上眼睛,思量许久道:“连夜突审王彪,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案件调查在继续,其他工作也不能停止脚步。在组织部的安排下,全县党员干部为汶川地震捐款仪式在县委会议室举行,县科级以上干部参与活动,还邀请了离退休老干部列席。
这项工作已经上升到全党层面,作为一名党员谁都不敢掉链子,坚决拥护,积极参与。陆一伟代表县委县府进行了讲话,并带头捐了一万元。按道理捐一个月工资即可,而他拿出一个共产党员的担当。
许久未露面的邓中原也参加了此次活动,整个活动全程与陆一伟无交流,黑着脸坐在那里无声抗拒。
就在这些天,关于刘占魁,邓中原的举报信如同雪片似的纷纭踏至。举报信的内容异常详细,牵扯出十几年的事情,列举了种种罪行,提到的内容触目惊心,令人发指。而且一封比一封劲爆,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检举,若不然不可能了解的如此详细。
举报信不仅投递到了县纪委,同时直接发给了陆一伟。不出意外,市纪委、省纪委同样收到了。目的只有一个,趁着此势,将其干倒。
这两天,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人大主任郭建业。他心情大好,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频频在电视上露面,组织人大代表到处视察调研,甚至还为刚刚出生的孙女办了满月酒,好不风光。
在此期间,他找过陆一伟,有意无意表达了观点,要求严查梁海平的案子,并全力支持他。郭建业是离退休老干部的精神领袖,他的想法或许也是这一群体的共同要求。
抛开个人恩怨,刘占魁主政龙安时并不重视离退休老干部,听不进他们的声音,这一失策是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很大因素。
散会后,其他人纷纷散去,唯独原县长龚之儒坐在那里不动。陆一伟已经回到办公室,得知这一情况又返回会议室,看到他正襟危坐,一脸怒气,寒光逼人。
“龚县长,您找我?”
龚之儒不吭声,而是死死地盯着他。
陆一伟不惧眼神,坐下来道:“龚老,有事到我办公室,陆某洗耳恭听。”
龚之儒不为所动,良久抬起手指着前面的党徽道:“你是共产党员吗?”
陆一伟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党性原则吗?”
“有,我一直以党为信仰,以人民为中心,如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欢迎您批评指正。”
龚之儒猛地扭头,脸色乌青道:“瞧瞧你来了龙安干了些什么好事,发展谈不上,打着整顿的名义四处整人,告诉我,你的目的何在,难道看着党员干部一个个倒下去你就安心吗?我代表龙安80万百姓对你的工作提出质疑,而且要亲自面见市委邵中杰,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纵容你为所欲为。”
陆一伟不为所动,义正言辞道:“龚县长,您是老党员,老干部,老革命,见证了龙安的发展,也知道龙安的症结所在。组织派我是为了龙安的发展,绝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我和谁都无冤无仇,何来四处整人一说?您刚才提到党性原则,我始终在坚持,至于其他的,我不愿多说,后人自会给出正确的评断。”
“那你的意思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吗?”
“我没有什么目的,能为龙安营造风清气正的发展环境,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职责。如果组织觉得我不称职,即使离开也没有任何遗憾。”
龚之儒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自忖许久,慢悠悠坐起来向门外走去。陆一伟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
这场大戏该拉下帷幕了。
当天晚上,市纪委书记梁玉文将其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道:“省纪委将派人再次进驻龙安县,针对举报信内容进行详细调查,你这边要全力配合。”
“明白。”
“另外,赵省长已亲自过问此事,提出了具体要求,如果查明属实,严惩不贷。针对此,我专门请示汇报了邵书记,他的态度很明确,积极配合,铁腕治污。”
从南州市回到龙安县,陆一伟上了楼吓了一大跳,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刘占魁。
陆一伟愣怔了下,继续上楼走到门口,微微一笑道:“刘县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这是在等我吗?”
刘占魁凶狠的脸上露出愤怒,没有回应。
陆一伟打开门让出道,刘占魁阔步走了进去。在为他倒茶的时候,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放到柜子里面。
对面而坐,略显生分。干脆说俩人如此面对面坐下聊天的机会不超过三次,而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次。
双方谁都不主动发言,就这样干坐着,用眼神交流着,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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