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后的晚月（1 / 2）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逸和柏丝凌走在返回村庄的路上，不由也就说起了这两天各自的经历。而在也晚间，通过纸面来交流无疑是有些吃力的，他必须十分认真才能分辨出炭笔写出的是什么。不过，他倒是乐此不疲，毕竟像这样谈话也是来之不易。

一番交谈下来之后，他也才明白，其实柏丝凌的经历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威勒斯那老头虽然有着“月神使者”的过去，没想到面对她时却是真的表现得像个坦荡的君子。除了最后还是为了一点点的私心，在少女的食物中加入了过量的“好梦草”。

在此之前，老头则是和柏丝凌无话不谈地畅聊了许久。期间，他则是将自己、卡罗琳以及晚月村的过去一一说了出来。

就像于逸所知的一样，整个晚月村分作南北两个完全不同的集体。而具体的来说，南村向往着文明的生活，北村的人则是依旧像原始人一样活着。

南村所谓文明生活的核心就是他们的信仰，月神。而威勒斯则是南村最后一任的月神使者，是的，使者有着十分沉重的工作量。每一位村内的美人，与他都一定有着不少的交集。

然而，不知是否是威勒斯在美化自己，至少柏丝凌坚信那是实话。威勒斯这位月神使者是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一位使者，他不像前辈那样，靠着肮脏的手段得到这个美差，他是通过正大光明的选举被选上的。而这也只是因为，那时他作为一个美少年来说，实在太过完美。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引发了后来毁灭晚月的厄难。

不过在此之前，照他的话来说，自己与那些貌美女性的交流只是完全出于职责所在，但是他却是从未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活的就像一个**一样，他甚至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将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虚伪中，一成不变的地度过。

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他。对就是卡罗琳，那时候，她还只是十来岁的一个小女孩。初次见面时，她一副原始简陋的打扮一下便暴露了她北村人的身份，但实际上，那已经是她家中最华美的一套行头了。

出身在北村的卡罗琳向往的却是对立面南村的生活，但一直以来，她只是默默地将这个想法藏匿在心底。直到一次在暗处的观望中，她看到了一张让她毕生挚爱的脸孔。于是，她大胆地跑进了长辈口中的“禁地”北村。

面对这样的一个热情洋溢的小女孩，虽然没有一见钟情的悸动，但是对女性已经有些厌倦的威勒斯，却难得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难得的新鲜感，于是他悄悄藏下了女孩。一开始他们也只是普通通的生活着，但是随着一些时日的相处，两人之间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古灵精怪的女孩虽然适应了文明的生活，但是一种野性却是深入骨髓的。不过也正是这种纯真的天性，让古灵精怪的她不知不觉间，吸引着威勒斯。她那率真的笑也在渐渐地唤醒他沉睡依旧的活力，他明白，她让他越来越痴迷了。

终于，火星终于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一次情不自禁火热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但相信，那却是两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很快，威勒斯便再对除卡罗琳以外的其他人，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而由于他的职位，这样的变化很快就被村民们发现了。接着，卡罗琳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最初，天真的卡罗琳还以为生活在南村的这些文明人可以给予他们一些帮助，最不济也会留一条生路，但现实远比她想象中的残酷。这些人只是有着一张写着“文明”的外皮，但是皮囊之下的面目其实与北村的那些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曾经“高高在上”的使者，顿时沦为了村民口中的“堕落者”。并且，另一边，北村也找上了门来。

两人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月神的使者威勒斯，被要求当着月神神像忏悔，并且自我“净化”。卡罗琳则即将被那些野兽一般的北村人带回那肮脏的兽巢。

为了活命，威勒斯选择了妥协，他当着爱人的面，当着南北村民的面，将匕首挥向了下体。而卡罗琳，她一向是个有思想，有个性的女孩，望着那些禽兽一般穿着裸露的北村人，她清楚自己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生活，她绝不会回去！于是，她全力挣脱看押她的村民，跑上了月神祭台，捡起那染血的匕首，问爱人：亲爱的，让我们共同赴死吧。

但最终，倒在祭台上的却只有女孩单薄的身体。威勒斯抱着卡罗琳的尸体，却是明白自己没有资格痛哭。

然而事情却远没有就此结束，卡罗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就像这世界中的其他人一样，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

于是，两个月后，她再次回到了众人的面前。而这次，它是来给自己制作玩具来的，永远的玩具，只有一个人可以幸免。那个人很特殊，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暂时压制它力量的人。

一年、两年、十年……她根本就没有想施放他们的念头！为了维持这些玩具的生命力，它必须时常从外来者身上获取更多的灵魂之力……

听完这么一个故事，于逸也不禁一阵唏嘘。当然，最让他慨叹的是威勒斯这家伙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居然下得去手……

‘主人，你不觉得他们其实也很可怜吗？’柏丝凌写到。

“威勒斯可怜吗？那老混蛋！”反正因为老头囚禁柏丝凌的事，于逸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他也不可能对其产生什么好感。

见契主的模样，少女不由莞尔一笑，又写到：‘如果没有晚月村的背景，他们将会生活的很幸福。’

“应该吧，至少那老淫棍不会那么逍遥了。”

‘主人，你会祝福这样的爱情吗？还是，你会反对？’金发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在纸上问到。

于逸则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样的？”

‘就是……威勒斯当时，二十多岁了，而卡罗琳只有十三岁左右……’在写这个问题时，柏丝凌的笔都似乎轻了许多。

“哦，你说这个呀，这个有什么好说的。”端详了良久，于逸才看清上面的字体，回答道：“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们你情我愿的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其他指手画脚的人？而且，他们好像年龄相差也不是很大吧……”他想了想，第一世界中，相差十几甚至几十的婚姻比比皆是，威勒斯和卡罗琳和他们比起来，也不过小巫见大巫。

金发少女听完对方的回答，这才弯着笑眼点了点头。而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渐白，两人带着黑狗，也已经是再次回到了晚月村了。然而此时，之前还躺在地面上的那些村民却已经都不见了踪影。

由于之前不太良好的印象，于逸警惕地走到了最前头，将弓箭手护到了身后。突然，黑狗小乖突然吠了起来。随着它的叫唤，果然村民们陆续从房屋中走了出来。

在此之前一直被巫术束缚着的村民，在得到了释放之后，只有少部分还好运地活了下来。但是长期的折磨让他们也已经没了从前的模样，但至少，此时他们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目的地攻击外来者。

从这些村民的身上还残存的服饰还是可以分辨出南北村人的区别的。只是，这时候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消除了隔阂，齐齐地拜倒在了于逸的面前，显然是在感谢他的解救之恩。

许久后，一个南村人才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于逸面前，却是忘记了如何说话，只能像柏丝凌那样吱吱呀呀地比划了几下。意思也很简单，请恩人进村。

跟着这位向导，两人一狗进了村落，一路被领到了一个高台前，而高台之上还摆放着一个残败的石像。显然，这就是故事中的祭台以及月神神像了。

就在这时，另一边数名村民一齐拖动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大锤走了过来。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不具备任何的危险性，所以于逸也只是静观其变。

那几个村民来到了祭台之上，共同发力将锤举起，接着便毫不犹豫地砸向了那月神的神像。一锤接着一锤，神像没多久便已经化作了一堆石渣。但其中却是露出了一条暗蓝色的披肩。

村民们将披肩缓缓捧起，递到了于逸的面前。再明显不过了，这是他们对恩人的回馈，也就是伊索司所说的“额外奖励”。

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装备，于逸也不客气，缓缓接过披肩。果然，这件装备无法直接看见属性，需要鉴定或者认主。

在这之后，村民们便自然散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南北村人之间却是没有再发生冲突。

看来两村之间的隔阂也已经随着那神像被一同砸毁了，但愿他们之后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吧。于逸暗忖。

而一旁的柏丝凌则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悄悄在纸上写到：

‘这些人虽然幸存下来，但是巫术已经将他们的生命损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应该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