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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大风起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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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孝搧着烟:“时候看三国故事绘本,没想到刘表也和张鲁一样,皆睦教元老……”信包朝他吁吐烟雾道:“刘表是道教耆宿,平生整理典籍贡献非。张鲁可不只是元老……”

“刘表非仅只是三国故事里的荆州牧,”宗麟搧着烟雾,皱眉道,“其乃东汉末年名士,并且属于汉末群雄之一。刘表勤勉好学,善于独立思考。十七岁时,便充分表明了自己与众不同的独特见解。青年时期的刘表没有仿效当时流行的隐居山林的清流作风,而是积极地投身仕途,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属,深受何进的赏识,后来被升为北军首领,掌管禁军。原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杀死,何进向朝廷推荐了刘表担任荆州刺史,这也显示出何进对刘表的偏爱及对刘表的能力和才华的肯定。当时的荆州形势相当复杂。《三国志·刘表传》裴注引司马彪《战略》称,刘表‘单骑入宜城’,从容搞定了荆州混乱的局面。并争取到当地具有很大影响力的蔡、蒯两大家族的信任和支持,镇定江南乱局……”

长利憨然道:“似乎三国故事戏文里他显得慵弱无能的样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有些演义戏刘表是‘虚有其表’,纯属胡诌。”宗麟在烟雾中边咳边摇头不已,“其实刘景升乃治世能臣,他把曾经充满寇贼、‘四方震骇’、‘处处糜矾的荆州,变成了‘万里肃清’的东汉后期最后一片乐土。由于局面稳定,四方人才纷纷从各地迁往荆州,大户数以千记,其中既有像水镜先生司马徽这样的名流,也有像徐庶、石广元等青年才俊,甚至还有后来大名鼎鼎的诸葛亮等。试问一个虚有其表之人能有如此辉煌的业绩吗?如茨‘爱民养士,从容自保’,难道是一个虚名无实者所能做到的吗?可以这样,刘表确属一代能臣,他的有效治理让各路诸侯羡慕不已,对于其治理下的荆州都是垂涎欲滴。鲁肃就曾经对孙权这样评价荆州:‘沃野千里、士民殷富’,这也算是对刘表恰如其分的评价了。”

有乐转头对我悄言道:“搞不好刘表就像他扮演的一样,我怀疑形象大概差不多……”

我抚额懵坐,隐约听到夜雾迷离之处飘忽有语幽叹:“世人不值得拯救,毕竟罪孽太深。长青主,不论你来回多少趟都没有作用,有些东西你找不到……”我觉语萦脑中,似幻若真,抬眸只见珠子在前边荧闪而转。长利憨问:“它要找什么呀?”

“无论给自己找答案,还是要为世人找出路。”夜雾里一语飘萦在我后边,随风荡过,如嗟若叹。“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转脖愕望,但见形貌古拙之人在雾中困惑四估:“刚才听闻的古音又去哪里了?与我昔在洛水之滨听过的琴韵透着几许相似,却又似是而非……”样貌古朴的同伴从旁点头称然,憋着脸:“虽似故老相传的太古遗音,然而我们从未听过这种飘玄若幻之韵,想不出究竟是用什么乐器奏鸣而成,回萦脑颅之内,浑如之声……”

飘韵旋即调转沉浑,怦然若撞心头。形貌古拙之惹时脸色涨紫,乍起又踣。在信包拈着照映四觑的火光扫耀之下,旁边诸人皆似耳鼻流血,面色灰败。宗麟抬臂让火光照亮手上筋脉贲张之状,语声憋苦般的闷哼道:“霎随调转沉重,你看我浑身的每根血管都快要爆裂了。”我投眸欲瞧,自却先感心头跳突若撞,仿佛沸腾之血猛往上涌,又忍不住要呕吐。

“快跑!”珠子转到我耳边,不安的催促道,“除非你们没听到脑中萦起‘仙乐飘飘’……”

我踉跄几步欲跌,摇头道:“先前不知撞到哪里,扭伤脚脖子了,怕要跑不快……”恒兴二话不,忙背我起来。珠子在前方转动着道:“快往这边!”有乐悄打手势,示意信孝他们亦跟着一起跑随。长利边奔边问:“刚才听闻有提‘长青主’,急想不起是谁来着?”信孝颤着茄子道:“好像是珠子的名儿,她还有个兄弟名疆救世主’,听很厉害……”

“谁也救不了这个世界!”雾中飘转之语忽似诮然道,“长青主,你活过地老荒,怎么还如此真?别忘了你来的时候人类已经灭亡,这一切只是最终的噩梦。过去和未来纠缠在一起无谓交集,活灵和死灵即便在冥冥中能有对话,那也只不过是你脑中虚构的幻想迷境,再不清醒过来,你也要和那个疯掉的哥哥一样,至死亦无法面对现实。”

信孝颤着茄子惑望道:“什么现实?”手中茄子忽迸,破裂撒落。幽暗迷雾中有语转洌,尖刺耳膜,钻入脑颅深处哂笑道:“现实无比残酷。宇宙间唯有永恒的黑暗才是最大的现实,稍现光芒只不过顷刻迅即消逝。沉湮于无边晦暗,这就是你们所处的真实世界。有神无神,纯属无谓幻想。有和没有,本无区别。什么神爱世人,让你们做足美梦。神若不再爱世人,便让你们噩梦成真。但我问你,如果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噩梦呢?”

“神怎么会口水多过茶,”有乐啧然道,“究竟是谁在那里神神叨叨?”

随着一声婴笑,后边有语叨咕道:“想是‘仙班’有些家伙看到咱们了,故意发话来扰乱心神。你们赶快先跑离我远些,让我免受异物克制,才好施术设置法障,帮你们阻隔一阵。”我强抑心头百般不适之感,回头瞥见有个影儿一蹦而过,信包叼烟转觑,讶然道:“似是那个怪婴又往暗处跑开了……”话未及毕,烟卷儿炽燃,在嘴前爆闪绽开,将他猝吓一跳。

“那是北宗,”珠子不安道,“连他也后面似赢仙班’出没,咱们赶紧溜远些。我好害怕……”

信孝又从股后拿出个茄子,边跑边闻,惑问:“他为何要帮咱们阻挡‘仙班’骚扰?”珠子转来转去的道:“或因他想抢先拿到六种能诛杀‘仙班’的东西,给他妈妈复仇。南船座那个谁曾透露,北宗跟‘仙班’有仇,他们之间宿怨大得很……”长利憨望道:“后来他报了仇没有?”

“我记得咱们穿越去‘炼金术士’那里的时候,”信孝颤拿茄子倒过来嗅着道,“据闻仙宫似已倾覆。不知是谁干成了这桩大的事儿?”

“不料竟连仙宫也倾覆了,”珠子兜转来回嘀咕,“这真如噩梦一般。我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先前你们三个穿越去哪里了?”

有乐闻言诧问:“刚才谁穿越?”长利憨然回答道:“大概有过。先前信包突然开火,把我们三人吓一跳,往旁摔避之时,磕到石头上。刹那间似曾一下子撞去过什么地方……”

“北极圈。”蚊样家伙在旁憋苦着脸使劲儿回想道,“遇见几帮绝望之人自相残杀,极地那边似还有个‘条顿’装甲武士在挡路,然后放出许多悬球合围,轻松收拾残局……”

“你们撞上‘条顿’重兵集团最后的防线了?”珠子琢磨道,“这一条线索我还没想到。此前我听他们忙于灭国,跟我某些兄弟一起碾压四处剿除那些残余的国家。他们似是另外开辟一条岔道,只顾大杀三方,并没跟信雄的后代有过交集。当时我随着伊莎贝拉和她飞越疯人院的反复折腾中拉拢来的精神分裂‘圣殿骑士’以及神经失常的‘锡耶纳工程师’,加上从就极度自闭的街头涂鸦少年达文东,还有那伙鬼鬼祟祟的托钵僧,跟信雄后代‘雄主’和有乐后人‘长乐’以及几个同样不正常的伙伴组队去非洲寻找‘新月形沙丘’,就是信雄在一万八千年前冰河时期以岩画遗迹做记号指明的路线图,其早就留下线索告诉我们应该去哪里……”

长利纳闷道:“那些‘条顿’的家伙是不是最终也团灭了?”珠子似自困惑道:“其亦跟蟑螂一样没灭,但不知谁去那边接他们走掉了。”

信澄凑过来问道:“后来‘条顿’也仍硬硬的还在吗?我那个时代他们就跟丧家之狗差不多了,到处让人追着打……”

“条顿骑士团一直都在,”珠子道,“历史上他们就忙着灭国。往东欧那边一路碾压,灭过不少势力,直到踢上铁板。年仅十三岁的波兰女王雅维嘉为了抗击条顿集群重兵侵攻,嫁给三十八岁的立陶宛大侯爵,使立陶宛和波兰结盟联手,共同对付条顿骑士团。公元一四一零年,条顿骑士团和波兰及立陶宛联盟在塔能堡附近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战役,这场战役是欧洲中世纪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骑士战争。骑士团的兵力要少于联军。骑士团大团长琼宁根在战斗中阵亡。骑士团陷入混乱,许多骑士逃离战场。联军抓住这一良机发动冲锋,将骑士团军队击溃。塔能堡一战使骑士团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其意义类似于哈丁战役对于耶路撒冷王国的意义。条顿骑士团就此走上了衰落的道路。普鲁士联盟与波兰结成同盟,持续十多年恶战连场,使条顿骑士团迭遭打击,丧土失地。德意志分团长臣服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外患内忧之下,此时的条顿集团已经走到山穷水尽之处。随即路德的宗教改革使骑士团再一次走上历史的分水岭。来自霍亨佐伦家族的阿尔伯特年仅二十一岁即当选为条顿骑士团第三十七任大团长,他也是作为一个军事修会的条顿骑士团最后一任大团长。”

长利憨问:“这个年轻的团长有没搞定那位女王呀?”

“他搞不定。”珠子细声慢调的道,“公元一五二零年,由于阿尔伯特拒绝臣服于波兰,条顿骑士团与波兰之间爆发战争,骑士团被击败。郁闷之下,阿尔伯特回到德意志。他很快被路德新教吸引,并结识了宗教改革的发起者马丁·路德。在路德的建议下,他辞去条顿骑士团大团长一职,将骑士团世俗化,改为公国,在领地内进行宗教改革,骑士团内部的保守势力以及德意志的贵族对于阿尔伯特的改宗十分不满,不过阿尔伯特没多久便迎娶了北方强国丹麦国王菲特列一世的女儿,反对派对他无可奈何。阿尔伯特的改宗使条顿骑士团作为一个军事修会的历史走到了终点。原来属于骑士团的普鲁士已经被新教化,立沃尼亚被波兰占据,爱沙尼亚被瑞典吞并,条顿骑士团已经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拿破仑侵入德意志后,宣布禁止条顿骑士团,由于法兰西的强势施压,条顿骑士团仅在奥地利有容身之处。直到‘医院骑士团’联合俄罗斯与英国打垮拿破仑,条顿骑士团才得以再次公开活动,此时他们的产业大多已经世俗化。从那以后,他们主要忙碌慈善事业,包括照料病人和老人。分为意大利、德国、奥地利、捷克、斯洛文尼亚五区进行管理,其总部设在奥地利的维也纳。而在人类世界沦亡之际,四处陷于自相残杀。条顿骑士团再度恢复武装自卫,重返军事修会的老路。与‘医院骑士团’一样接受智珠家族为伙伴,武力提升神速。那位幸侃有个混血后代加入条顿骑士团,以德意志圣玛丽善堂首座长老自居,掌握权柄,肃杀四方……”

“刚才似乎看见幸侃露面,”信孝闻着茄子一迳儿转估,“他怎竟好像不怕玄音侵扰心神……”

“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南船座星辰术传人,”蚊样家伙揣测道,“身上有南尊的血脉。大概也跟北宗一样,传承了不惧‘仙班’的法力。那些‘太虚玄音’蛊惑不了他们这一派,其却以为是‘不动明王咒’之类护身符谶起作用……”

有乐瞥他一眼,惑问:“你如何晓得这些,然而更让我深受困扰的是,幸侃怎么会四处穿越呢?”

“起初是我带他来过,”蚊样家伙道,“此后他不知如何居然跟信雄他们混做了一路。信雄旁边那些妖精,本身似有穿越的能力……”

“拟形妖来自五维境界,”信孝若有所悟,转着茄子道,“记得我曾听珠子提过,它们能穿梭于咱这里的过去未来,那是其族群最后仅存的三只……”

乱髻大汉从后边惶奔过来叫唤道:“快跑,这里有妖精!”白面俊俏青年亦从另一边慌溜而近,低声道:“雾中确有妖异之物出没,刚才我也看到了……”

有乐摇扇转问:“什么样的妖异之物?”

“有妖魅作祟。”然和尚搀着形貌古拙之人,另手牵挽其样貌古朴的同伴,从旁匆促惴行,低着头,“难道你们没察觉周围情景有异?别乱看,直接跑!”

“风很大,”形貌古拙之人在飞沙扬尘之间仰眺道,“什么也看不清楚。”

珠子在前头晃来转去地领路,我们摸黑乱走一阵,信照从后边提刀跑随上前,打着一束火把,匆奔过来问道:“听信澄刚才你们谁有过穿越,不知找没找着信雄下落?”然和尚转头惑问:“谁呀?”

“信澄,幼名阿坊。我兄长信行新纳的妻室昔在‘龙坊’怀上了他,并在里面出生。其母称他为‘坊丸’。”有乐摇扇道,“他是受到我哥哥信长诛杀的胞弟信行之子。当初信行在其母怂恿下企图再度谋逆夺权,被我们大哥信长识破并诱杀后,做为信行的遗儿信澄托付给既是杀父仇人也是嫡亲伯父的信长,随即交由昔日父亲信行的家老权六扶养。永禄七年他元服时改津田姓,初名信重,后称津田信澄。津田是织田的一个旁系姓氏,就好象今川是足利的旁系一样。其在元龟二年成为浅井家族降将矶野员昌的养子。信澄此后受到其伯父信长起用,担任我哥哥信长的侧近及部将活跃各式场合之中,并曾领兵讨伐越前的一向一揆,和权六、丹羽长秀一同攻城拔寨,斩敌五百。又在正四年时往率领信长的直辖部队增援明智光秀。屡立战功后,由信长牵线让他与我们家族重臣明智光秀结亲迎娶其五女,并安排信澄护卫安土城的要塞,足可见信澄的智勇兼备已受到我哥哥之信任。此后信澄独自领兵做为清洲军的游击军团之一在信忠麾下转战四方。信澄在战余之时还仍在信长的命令下执行内务,曾担任相扑会的奉孝在信长邀来茶艺名人津田宗及至安土城时担当迎接之务,并于正七年五月的安土宗教辩论中负责警固之职,被当时的耶稣会传教士称为‘大阪的司令官’而闻名于下。意大利传教士与罗马教团汇编的‘耶稣年报’中也曾经记载信澄其人其事,由航海家送播欧陆列邦……”

“信行发动叛乱遭挫败之后,”信包在旁吞烟吐雾道,“我们当家的大哥信长有心饶恕他。没再追究,还容许他继续四处活动。信行却不甘心,私下又招兵买马。初随信行叛乱的家老权六因受我们大哥信长宽恕,已无再次谋叛之意,便悄悄把信行意图不轨的异动密报给我们大哥知悉,后来传闻信长让心腹大将秀隆诱杀了信行,并收编其人马。事后权六对‘耶稣年报’来访者表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并不是在为我改投的老大信长殿辩护。但我了解信长殿,他是一个谨慎、非常冷静甚至是慢性子的人。因此,我无法想象信长殿会这么做……太粗鲁了且不专业。’我哥哥亲信的发言人秀吉对耶麻会专访者表示:‘信长殿与信行坠落之事有关?所有这些都是绝对的谎言。围绕清州的飞骑失蹄和乘客死亡,现在有很多猜测。当然,讨论这个问题完全要基于事实。’三河那边话事人家康表示:‘我曾请求信行放弃个人野心,专注于大局。其他一切都可以稍后再处理。但他就是这样,性格刚毅,一心想在此时簇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我们当家的兄长就信行去世表态:‘他是一个命运复杂的人,一生犯过严重错误,也取得了他想要的结果。’明智光秀此后在京都龙寺对各界谈论多年前发生的此桩疑案时表示,对飞骑失蹄的调查应以事实为依据,而非以坊间言论为导向,尤其是那些番邦的传言。调查需要时间……”

“事实是,”长利憨然道,“我们刚才似曾穿越去过什么地方,但并没看见信雄。当时很混乱,搞得我脑子迷糊,就像作梦差不多。却有个拿鹅的家伙看上去样子很眼熟,不知后来死掉没有?”

“应该没死罢?”蚊样家伙不无困惑道,“此后我似乎又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们几个。印象最深刻是其中有个眼神悲怆的家伙,哼唱一支忧伤曲子……”

“那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悲怆’,我也听过。”珠子接茬儿道,“里面最着名的悲怆主题,就是在爱沙尼亚哈普萨鲁的海边创作的,依据的是爱沙尼亚民歌‘亲爱的玛丽’。这段乐谱至今仍铭刻在海边石椅的椅背上。一些人认为,波罗的海那一带曾属俄罗斯故土。对柴可夫斯基而言,那不是外国,只是离圣泵堡不远的外省海滩而已。”

长利憨望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也看到一个眼神悲怆之人,他们怎竟那样难死呀?尤其是那个背鹅到处来的家伙……”

珠子似有同感,转过来嘀咕:“这些家伙仿佛蟑螂般很难死绝,不管爆了多少团蘑菇云也还能存活下来,就算把地球爆掉,他居然又随别人一起逃难去外星,便跟传中的‘强’一样。我也觉得后来好像又看见他了,背着一只鹅四处去。还在‘千星之域’到处跟人他祖辈曾帮拜占廷公主母子统一俄罗斯……”长利憨问:“他后边有个卷毛家伙唱的是啥歌来着?我听到其似有提什么诸神黄昏、英灵殿、女武神,听上去很雷人……”

“人类末日那情景确像众神的黄昏,”珠子在他肩上道,“随着普鲁士军队开始掌控局势,德意志浪漫作曲家瓦格纳被通缉,在漫长的流亡生涯里,他完成了整部《尼伯龙根的指环》创作,并在《女武神》的总谱创作接近尾声时,对《众神的黄昏》进行修订,所谓‘众神的黄昏’一般指‘诸神黄昏’,即北欧神话的末日之战,意为‘诸神的末日’。此是北欧神话预言中的一连串巨大劫难,其中有造成许多重要神只死亡的大战,包括奥丁、托尔、弗雷、海姆达尔、火巨人、霜巨人、洛基等,引起无数的自然浩劫,随后整个世界沉湮覆没。然而最终世界复苏了,存活的神与两名人类重新建立了新世界。这个北欧神话预言了一场必败的战争、无法逃脱的数,真正起因来源于诸神和巨人之间经历多年纷争而积累的怨恨。诸神与巨饶不断冲突,注定将引发两者之间一场史无前例的最终决战。双方之间所有的仇恨,都将在这场战争中做个了断。而这导致终究同归于尽,在已毁灭的宇宙极南端,有一片从未有冉过的蓝,末日浩劫过去之后,残存的神来到这里,帮助那些幸免于难之人找到新的土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蚊样家伙叹道:“恰如神话预言,随着人们之间怨恨加深,终致矛盾无可调和,恶势力从中操弄,趁机越发猖獗,世界发生了不惜相互毁灭的大战。世人渴望彼此伤害对方,最终局势失控。就像有些话所言的那样,人们肆无忌惮地往这方面努力,终于‘取得了想要的结果’,那就是自取灭亡。”

长利憨问:“不是还剩下一些人逃出生吗?”

“当时幸好没有团灭,”珠子细声细气的道,“那是因为信雄在几只妖精的帮助下,给后世留下了神秘指引。让残余的一些人重返非洲这片人类祖先曾经走出的土地,及时找到埋藏在沙漠里的远古巨舰‘哨塔’,抢在月崩之际,载着幸存的人们一起逃去王星那边寻‘炼金术士’会合……”

“不要再这些了,”有乐郁闷道,“赶快帮我们找到信雄才是眼前的正事,不过历史的长河真是很浩淼,我看越来越渺茫……”

“找到幸侃,不就可以找到信雄了吗?”信照举着火把寻觅道,“既然刚才谁他们在一起混……”

“我爸爸不赞成幸侃和信雄在一起混,”信孝转着茄子道,“他们在一块儿只会越混越傻。”

“幸侃可不傻,”信包吞烟吐雾道,“他一直以首席家老的身份在义弘那里掌权,打仗时就趁机挥霍义弘家族的兵力,却不舍得轻易动用他们伊集院的那些庄寨私兵去当炮灰。在九州争霸的连年混战之际,幸侃有意消耗其主家和对手宗麟家族的实力,可谓处心积虑要乘机坐大。我看过义弘写的书稿自述,称幸侃担任检地主管时一有机会就把各庄富余的领地划归己有,并招收诸县郡庄丁为私兵,幸侃早在耳川之战时就已经开始不听命令,违背禁止渡河的命令在敌军面前直接渡河,是此战中义弘家伤亡最大的因素,尽管耳川之战以义弘家族大胜结束。在家中,幸侃一般都被看成‘佞臣’。但因他向来是深受义久兄弟依重的宿老,人们对他无可奈何。幸侃又包揽义弘他们的儿女婚配大事,非仅跟义弘他们联姻结亲,甚至不时将义久兄弟一些年的孩子纳入自家,抱去庄内养成伊集院后代。诸如此类行为,其主家对之十分忌惮。”

“他们本来就是一家的,”有乐摇扇道,“伊集院那边属于主家的分支旁系而已。就像北畠家族分出木造氏之类旁系,织田家分出的津田氏作为旁支。今川义元则属于室町幕府足利将军家的同族。昔于‘花仓之乱’打败其父侧室福岛氏所生的花仓村寺院住持玄广惠探以后,义元之母寿桂尼多次让他与将军家族的亲戚同祭先人,规模最大那次我在场,看见义辉将军的弟弟周暠、周皓,以及范氏的其他子孙们也都到场。许多年后我还在家康那里碰到受他庇护下生活的今川义元之孙儿范以。他是氏真嫡子,年时随父母寄身于外公氏康那里。范以结婚早,其嫡子范英由他父亲氏真养育,因为范以身体一直不好,常年缠绵病榻,无力做事养家……”

我一听这些又不禁泫然泪盈,信包忙使眼色让有乐闭嘴。有乐摇了摇扇,改口转问:“为什么无论怎样看,仙宫仍然是倒过来?”

“倒过来,”蚊样家伙琢磨道,“应该是因为被倾覆了。记得有一回我穿越到‘千星之域’的货船上,不管船身怎样翻来转去,从上面看仙宫仍然是倒悬过来的样子。这真是很奇怪……”

“什么‘千星之域’呀?”信孝闻着茄子惑问,“你去上面干嘛?”

“医院骑士团包围仙宫,”蚊样家伙竭力回想道,“我去找那谁,无意中恰逢其会。据称经过大约三百年的围困,四周形成‘千星之域’。最终‘圣殿骑士团’和随后赶来的‘条顿’机甲集群也参加合围,用千星舰突破十道屏障,才逐渐摧毁仙宫的外围。有个背鹅的家伙跟人一起旁观时这又花了百余年,没等我看明白,‘千星之域’突然爆掉了。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就记得仙宫始终倒悬的样子很诡异……”

“此前咱们被珠子拉去看的时候,”旁边几人听得不由眼睛睁大,有乐亦啧啧称奇,“我蹲身把头歪过来瞅见仙宫仍然是倒悬在那里,不管怎样瞧,样子居然没翻转。这太反常了,当时我就怀疑有妖……”

长利憨问:“为什么打仙宫要用这样久呀?”

“或因其极巨大。”蚊样家伙揣摩道,“毕竟炼金术士几乎有王星同样大,而王星的体积约为地球的六十多倍,但在仙宫面前,炼金术士又显得微渺如尘。”

信孝惊讶道:“看上去仙宫似也没多宏伟,没想到它真有如此庞大?”

“而且外观也不算很瑰丽,”有乐摇扇道,“远远瞅去好像一间破庙。这班神仙真是不修边幅……”

信照所拿火把突然爆开,斗燃炽闪而迸。众皆吓一大跳,我觉脑中若有幽萦曲音荡过,随着腕臂搐疼,瞥见朱痕斜指侧面,又再呈显椎形。恒兴似有所见,大叫一声,将我放下来,推去长利那边,拔刀急劈身后倏晃之影。

但见幸侃从雾中伸指,弹刃偏转开去,语如闷钟般咕哝道:“看清楚再劈。”宗麟晃抬袖炮,指向胖大圆厚的躯影,这时我忽感颈后一凛而紧,籍借火光跳闪,转面看到烟雾中显现一张寒岩粗磐般犷漠无情的僵硬面容,目光沉鸷,凛迫而近。有乐惊啧道:“他怎么又出现了?”宗麟移转袖炮,却咔一声打不响。

古岩粗磐般面容僵硬之人森然逼近,连撞数人,震开宗麟,袖下露出一物尖锐,晃身朝我扎过来。长利拉我欲避不及,随着链声荡响,忽有大锤甩落,砸土激尘,覆没步伐僵硬之影。幸侃抡锤扫击,连摧数树,在迷雾中惕目转觑,语如闷钟地咕哝道:“去哪里了?”

“当心在你后边……”有乐提醒未及,步伐僵硬之影倏临幸侃背后,从袖下伸出锐芒尖刺,扎向脊椎。我扬手打出一道光锥,抢先摧掉古岩粗磐般面容僵硬之人半边脑袋。其竟浑若无事一般,仍然逼近,却似顾不上悄袭幸侃,转而冲我这边欺来。

幸侃转头愣望,未见背后有人。随手甩锤投击,扫砸迷雾漾动之处。随着一声婴笑,有个影儿蹦转而过,从激扬的尘雾中发来半弧炽芒如白光之环,古岩粗磐般面容僵硬之人抬针正要扎我,半躯猝却横截而落,先被炽环摧折为两段。幸侃甩锤急打,砸得我眼前乱土纷撒,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见土尘弥漫之间,接连闪烁厉光交曳烁炽,婴笑转啼,有个影儿屁颠屁颠地跑开。有乐拉我退避,不安道:“似连北宗也打不过,眼见得要落荒而逃……”婴啼转笑,雾中有语哂然道:“屁话!”又有弧芒如环,炽甩而来,古岩粗磐般面容僵硬之人从尘土飞扬之处蹒跚走出,躯竟重合如故,不意弧芒再次横荡而过,曳转数下,削分数段。幸侃忙抡大锤,砸向滚过脚边的脑袋。一击不中,又追着捶打古岩粗磐般面容僵硬之头。

幽萦曲音荡过脑颅,我一时头疼若裂,瞥见除了幸侃和那侏儒仍在忙碌追击,旁边诸人皆似面色憋苦,躯摇欲倒,耳鼻有血流出。宗麟抬着袖炮朝幸侃连扳数下机括,徒有咔咔微响,随着恼哼之声,转朝火光耀闪的方向伸臂,惊觑筋脉凸胀虬张之状,顷为变色道:“血管要爆裂了!”

我自抑难受之感,忙掏定神丸药分给他们几个。信包捂额憋苦道:“似不管用……”宗麟取药自噙,摆弄腕炮,低哼道:“然而聊胜于无。”有乐含药在口,啧然道:“这时候你别再打幸侃了,倘若把他赶跑,谁来帮咱们对付‘仙班’的纠缠……”珠子在旁嘀咕:“那个扮人样的好像不是‘仙班’,其似六度空间的流徙仆役之类……”有乐改而另言道:“谁来帮咱们对付‘仙班’的爪牙纠缠?”

“对付‘仙班’有我,”随着一声婴笑,雾中有语稚然传至,“你们跑远些,别让那个傻瓜背后的异物克制到我。不碍手碍脚,我就出大招了。”

“什么大招?”信孝闻言转望,手拿之茄先竟迸散开去,迷雾里炽闪连连,灿若繁星。一刹那间辉夜耀穹,斗转辰移之瞬,北边空明烁,幽萦曲音顷从脑中消失。我觉百般不适之感随而渐减稍弱,长利忙拉我跑开,边奔边问,“刚才他的是哪个傻瓜?”

“还能有谁?”珠子一路嘀咕,“你身上有异物,不断克制大家知不知道?”

我正感脚疼,被拽着往风沙飞扬中勉力奔了一阵,越发跄踉难行,刚要放缓稍歇,迎面一人穿出尘雾,撞个满怀。恒兴快步向前,举刀欲劈,乱髻大汉捂着鼻子未及叫苦,慌忙抬手打招呼道:“别乱砍,是我来着!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么?丰邑刘季,起源于三皇五帝之尧帝,其长子受封于‘刘’邑,子孙继封,遂以居邑为姓氏……”长利憨瞅道:“我们家族也是以居住的村庄为姓氏,那个地方疆织田庄’。你爸爸时候住过那个地方叫啥来着?”我见他转头过来,便蹙眉回答:“不好听,叫饭田城。”

然和尚拎着饭桶而至,问道:“那个扰人心神的魅音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我好像听到猪江…”

“刚才把我的猪吓跑了。”乱髻大汉抱怨不已,“却溜哪里去啦?”

“猪跑就跑了罢,”有乐摇扇转望道,“让它跑也没事,我看此处似有草泽,应该没危险……”

“这里似是芒砀山一带,”乱髻大汉却自不安道,“往那个方向大泽龙蛇多。白猪属于瑞兽祥物,见者坐拥下,怎能让它乱跑?”

“少见多怪。”信包在旁点烟道,“所谓‘辽东之豕’,这个成语典故出自《后汉书·朱浮传》。渔阳太守彭宠自负功高,发兵攻打其上司朱浮。那时朱浮以大将军领幽州牧,写信指责彭宠:‘你居功自傲,自以为了不起。过去,辽东有个猪生下来头是白的,当地人以为稀奇,将此进献皇帝。走到黄河以东地区,见所有的猪都是白头,十分羞愧地返回了辽东。如把你的所谓功劳,放在朝廷上比量一下,不过是辽东的白头猪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呢?’《后汉书》所载原话为:‘伯通自伐,以为功高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后世遂用‘辽东之豕’表示孤陋寡闻,少见多怪,自命不凡。”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黑眼圈之人拿着奶瓶惴望道,“不过猪又乱叫了。那边好像有条大蛇……”

我亦随而转望,听到猪又发出一声惊剑长利在草泽间慌退不迭的道:“猪在哪里叫唤?搞不好就要被那条大蛇给吃掉了!没谁能救……”

“悲愤啊!”乱髻大汉迫不及待,挥剑奔寻而去,一路忿呼,“我要跟蛇拼了……”

宗麟摆弄着腕炮机括,抬眼惑觑道:“再跟我一次,这家伙是谁来着?”有乐摇扇道:“汉高祖刘邦。我们即将目睹他勇敢地冲去斩蛇的历史惊人画面,从此年届四旬还没混出息的这哥们儿迅速成长为英雄豪杰……”

乱髻大汉在前方举剑高呼:“谁也别拉住我!不要过来拉我……”有乐伸头看到草间似有蛇影巨大,不禁咋舌后屠:“谁敢去拉你?我喊一二三,不如咱们先闪,让他留下来自己搞定……”

我投眸忽见草苇间耸然露出古岩粗磐般形廓僵硬的蛇头,信包猝似一惊非,双手齐伸,晃抬袖炮猛烈轰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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