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态度（1 / 2）

“在第四个千年之始，东轮国众在远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深厚的罪孽，做出错误的抉择，彻底惹怒了原本镇守此地的各路神明。从此，神明撤离东轮国，阳界与冥界的隔界消失。至此之后，东轮国成为活人与亡魂共居的乐园。”

“乐园啊……啊？”柴烨先是喃喃自语，随即后知后觉，他瞳孔放大，喉结滚动，语气里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在和亡魂生活在一起吗？”

此言一出，柴烨便意识到其不妥之处。这违背了常理和生活习惯，却如石子如池般在他心中激起荡漾。

未料，这祝先生却道:“别急，我还没说完。”

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此事件发生之始，政府采取了简单的舆论封控，但还是控制不住东轮国一片大乱的局势。民不聊生，暴尸荒野。死去的亲人不会远离，而是化作亡魂继续待在身边。可是未经处理的尸体上面却诞生出新的生命体开始猎杀身边的人类。伦理和道德在一瞬间崩塌，东轮国人破碎的三观急需重铸。在此危急存亡之刻，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又到这个环节了。柴烨回忆了一阵祝先生之前说的话，试探的问道:“阴阳师？”

祝先生点点头，默认了柴烨的回答:“国师将亡魂被封锁在东轮国西北的一块无人之地，命名为血油区。只要人们不去主动招惹，一般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而亚鬼也可以通过火焚的方式彻底清除，至此两个最大的遗留问题便解决了。”

“神明离开东轮国之后，原本虔诚的信徒产生的信仰无从安放却仍在不断产生。乡邻野鬼接受了这股信仰，也便成了业障。”

“大多数业障是在第四个千年到第六个千年之间诞生的，它们接替了神明的信徒，稳定了动荡的局势，得到了类似神明的力量，但始终不能替代神明。”

“从第十一个千年开始，基于一些未知原因，或许是在恐惧关于第十三个千年的预言，部分业障试着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出去，使常人也能获得非凡的能力。其优先度从遗物、遗产、遗体。”

“预言中，第十三个千年会诞生五位神明行走，他们代表神明的意志，同时受到神明的禁锢，在一些特定场合会不受控制的选择重演神话中神明的行为。但同时，他们中的一位将会重铸阳冥界限，并选择是要毁灭东轮国，或者是让神明重归。”

重演？

柴烨一愣。

他虽知道自己是哪位神明的人间行走，但是有关相柳的神话从未出现在东国任何一本公开可被查询的文献之上，那他如何知道自己将会重演什么内容的神话？

虽然疑惑在身，但柴烨并未出口询问。

在特定场合，不受控制？

有点熟悉？

感官似乎对此有所印象，但柴烨现在却是想不起来。

最终，柴烨放弃折腾自己，安心听祝先生的解释。

“但当确切的时间来临，京都最终却只定位到四位神明行走的诞生。”

“依照京都那位的定位，我们得知四位神明行走诞生的位置分别是位于东轮国正中心的京都，西北部的血油区，京都临边的玉山区，以及无边的亚海及之外的区域，各一位。”

“缺少的那一位神明行走引起了皇城内部剧烈的讨论。有人认为是当初的预言便是错误的，有人认为第五位神明行走诞生在亚海之外的位置，所以阴阳术无法定位。指责，推卸，扣帽子，查成分，恶劣的行为在圣洁的皇城内层出不止。但这一切的讨论，随着那个时间点的到来，终止了。”

柴烨明显听出来祝先生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厌恶的气息，似乎那肮脏玷污的行为曾在他的眼前上映过。

“12016年春，凌晨，一位没有被定位过的神明行走出现在库什区。”

祝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话头一转:“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对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展开。

毕竟柴烨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结果。

神明投影降世，库什区的亚鬼大面积死亡，数量急速减少。当相关人员到达现场时，只找到一个因为赌博“作弊”而被切除两根手指的家伙。

虽然后续为了以防万一，

柴烨抿唇，眼帘微垂。

他不知道所谓的“第五位神明行走”的意义是什么，虽然相柳通过系统给他发布了重铸阳冥隔界的任务，这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但，这又如何呢？

人神的对立，业障的爪牙遍布，甚至于亚海之外的领域，神秘的教会探头。这不是现在尚还弱小的柴烨应该考虑的，还有一些迫在眉头的事情需要他来解决。

柴烨摩挲着手指。第一个问题主要是为了了解送葬人方面的态度，对于东国历史的了解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而第二个问题……

犹豫半响，柴烨终于开口。

“在处理暴怒的时候，夺走蓝航心脏的是什么人物？”

叮——

又是长久的沉寂。

经历过一次沉淀之后，柴烨也是习惯了这种模式。只见他坐在床边，双肩下榻，浑身放松，似乎松懈了警惕。

祝先生看向柴烨的那双死灰的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亮光，只是他眼神偏移，很快掩饰了过去:“东国境内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组织，官方的或是民间的。比如送葬人就是官方认证的合法组织。但也存在一些民间组织，他们的存在是不可能经过国家的允许的。”

“什么意思？”柴烨问道。

“一些组织成立之初便是抱着一些反人类的教旨，东国不可能公开允许这些组织的存在。”祝先生回答道:“比如，深红教会。”

“深红教会？”柴烨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名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便顺着脊椎往上攀爬，瞬间揭开了他某些不算美好的回忆。

在柴烨不算短暂的校园生活，深红教会的名头至少统治了他过半的时光。

名声，说是臭名昭著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