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他不死,我如何生?(1 / 2)
“她?”苏离挑眉,“她是谁?淑妃吗?”
江清歌不答,只一径重复着方才的话,叫得声嘶力竭,嗓音嘶哑。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这一天,她从睁眼就在煎熬,为逃出侯府殚精竭虑,为给萧帝解毒绞尽脑汁,这根弦一直紧绷着,绷到这会儿,都快要断了。
她就指望着萧帝能醒过来,让她能喘口气,却万万没想到,一番奔忙之后,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有神灵引路,我是福运圣女!我总是赢,我这一次也该赢的!为什么没有赢?为什么?”她像疯子一般大喊大叫,“你说话啊!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众人鄙夷的目光,以及太后怀疑的眼神。
她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说,你是不是真跟淑妃母子私通……”
“我没有!”江清歌痛哭流涕,“太后,您该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皇上醒过来!我为什么要害他啊!只有他醒了,我才有活路啊!”
太后当然深知这一点,短暂的犹疑过后,她抬头看向萧凛。
“是你捣的鬼,对不对?”她咬牙切齿,“你对你父皇做了什么?是不是你给他下毒了?”
“皇祖母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萧凛看着他,“在江清歌喂入药丸之前,父皇还一直活蹦乱跳的,虽则疯癫了些,但气力精神皆与之前无异!是在江清歌喂药之后,才会变成这样!这一点,你我皆看在眼中,不是吗?”
“这里的所有人,还有外头那几位大人,他们皆可以作证!”
“本王可以作证!”静王第一个举手。
他身后几人很是上道,也都纷纷举手作证。
太后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还想说什么话,萧凛却抢在他面前开口。
“皇祖母受这妖女蒙蔽,非要进入寝殿给父皇解毒,甚至不惜屠戮东宫内卫!这边厢明修栈道,那边厢又差人暗渡陈仓!任是孙儿如何的围追堵截,你们到底是把这颗致命的药丸,喂到了父皇口中!怎么一转眼,倒又成了孙儿的不是了?”
“敢问太后,孤,何错之有?”
他一个箭步站到太后面前,高大的身影,被夕阳的余辉投射到太后身上,那一瞬间,太后觉得这皇宫里的天,瞬间就暗了下来!
“孤……孤是为了皇帝好……”她硬着头皮辩驳。
话未说完,便被萧凛一字一顿打断,“可是,太后您自以为是的好,却害死了父皇!大萧之主,就这么惨死在您的昏庸与愚蠢中!便算您是太后,也不能如此的肆意妄为吧?”
太后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此番捅了大漏子,哪怕平时再颐指气使,此时也乱了分寸,只得将全部怒火都宣泄到江清歌身上。
“你这贱人,你害死孤了!全是你的错!孤都是被你所蒙蔽!以为你是什么福运圣女,能救皇帝一命!没想到,你却包藏祸心!孤打死你这贱人!”
她摸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朝江清歌打过去!
江清歌被打得连声惨叫,却并不躲闪,只是一径鬼嚎:“为什么会这样?你出来啊!你说话啊!你害惨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求求你!说话吧!”
她对着虚空的大殿拼命叩头,直磕得嘭嘭作响,很快便磕得满头是血,晕死过去!
苏离见她行为诡异,眉头微皱。
江清歌这是在跟谁说话?
难不成,这大殿之中,还有她的幕后指使者?
萧凛也想到这种可能,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掠过,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能被派到养心殿来看住萧帝的人,皆是他麾下的心腹干将,也是从北境战场上一路厮杀出来的同袍战友。
他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背叛他。
毕竟现在执掌朝政的人是他!
“将她押入慎刑司,容后再审!”他吩咐道。
承影点头,差人将江清歌绑了,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她受了伤,身上鲜血淋漓,在地砖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的印迹。
太后看着那条血痕,面色隐隐发白,身子亦难以自控的抖起来。
“太后,您怎么说?”萧凛走到她面前。
“说……说什么?”太后结结巴巴问。
“您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萧凛目光如刀,割得她体无完肤,“您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太后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一双老眸急剧抽搐着,“孤……孤是被那妖女……”
“妖女罪该万死!太后呢?想以何种方式赎罪?”萧凛再次打断她的话。
“孤孤……孤是太后!孤是他的母后,孤赎……赎什么罪?”太后下意识的想把自己摘出来。
萧凛掠了她一眼,看向身后几名朝臣。
“太后是孤的皇祖母,孤若罚她,便是不孝!此事,孤不管了,交由几位大人吧!朱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你来主理此事!”
朱敬元忽然被点到名,苦苦脸,缩缩头,最终还是站出来。
“那微臣便依祖例行事吧!”他道,“太后间接害死皇上,依祖例当……当囚禁冷宫,终身不得出!”
“你敢!”太后听到终身不得出五字,瞬间急了,站起来就要叫嚣,却被萧凛一句话冰封。
“他敢!”他冷冷道,“孤,给他这个权利!”
“你你……”太后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下一刻,她“咕咚”一声瘫倒在地上。
“送太后回慈宁宫!”萧凛冷声发令,“自即日起,慈宁宫全宫封闭,不得孤令,终生不得开!”
“是!”李如风那边答得格外洪亮利索。
朱敬元等人亦跪地高呼:“太子殿下圣明!”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已逝,还请您早日登基,以安民心,以定四方!”
……
“真好!他要登基了!”
一道轻悄笑声,在耳边响起来。
江清歌低呜一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嗅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谁?谁在说话?”她抱紧自己,缩成一团。
“还能是谁?”那声音轻笑,“当然是我啊!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江清歌疼痛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她愤怒叫骂:“你是什么狗屁神明?你害死我了!你个蠢货!你让我制的解药,把皇上害死了!皇上死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你错了!”那声音笑得恣意轻狂,“他死了,我们才好翻身啊!他若不死,我又如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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