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第895章 虚惊一场后(1 / 2)
允央背对着窗户站立,脸庞被窗子外面的波光映衬得忽明忽暗。她缓缓地往前进了一步,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你在说什么?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升恒被她的神情所摄,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
允央冷着脸,只有一双水晶葡萄般的大眼亮得惊人:“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宋允央呀!”
“宋允央我认得!你……我却不认得!”升恒老老实实地回答。
允央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的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更显得难以捉摸:“你说什么……”
升恒却再也不想等了,他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糟糕!护身的短刀刚才拿去割烤羊肉了,跟本不在身边!
接着他想不动声色,悄悄地弯下腰取出靴子里的匕首,可是他刚一动,就被允央看出了端倪:“你要取匕首吗?之前爬冰川时,你不是把它们绑在我的手和脚上了吗?我还没还给你呢……”
这事发生在进入山坳之前,所以眼前人必定是宋允央无疑!于是,允央话音还没落,升恒就大喜过望地冲了过来,若不是允央躲得快,就要被他一把揽在怀里了。
“你要干什么?”允央嗔怒地看着他:“如何这般不自重!”
升恒才不管她这会高兴不高兴,抬手就将卷起来的帘栊递给她:“自己看吧!”
允央看他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想着他刚才忽然古里古怪的行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真不知这个普普通通的帘栊上面倒底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当她慢慢把帘栊打开时,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刚才不慌不忙的样子。
升恒本以为允央会吓得惊声尖叫,可是万没想到她的反应这样举重若轻。于是他不甘心地问:“你不觉得诡异吗?画里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都……”
“大汗!”允央打断了他的话:“我穿的本就是画中人的衣服呀!你忘了,刚才在放衣服的柜子前,你亲眼看到我取走的!”
升恒使劲理解着其中的关联,还有些地方难以说通,于是他坚持道:“就算这样,还是有些解释不通,比如……”
允央也没耐心和他在语言上纠缠,于是干脆地指着帘栊边上的一行字说:“请看这里!”
升恒凑过去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爱妻敛兮像。”
“哦,原来画上的人叫敛兮呀!”升恒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刚才光注意画上人的长相了,就忘记了看边上的字。哈哈,虚惊一场!可是,这个敛兮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允央心事重重地瞥了一眼升恒,沉默了一下才说:“敛兮其实是我的亲姑姑。”
升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着允央一本正经的脸,再结合她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像是个能拿长辈开玩笑的人,因而可知,她所言非虚。
“我的姑姑是宋国的公主,据说,死于大齐攻破洛阳城的那一天。她骑马逃出了洛阳城,但是被大齐的军队逼入绝境,最后坠入冰湖之中……”允央微蹙着眉,带着一脸化不开的忧郁。
升恒见她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猜测她一定是觉得自己的姑姑和一个异族男人在这个山坳里生活了这么久,也不知明媒正娶了没有,他们汉人不是都很在乎这个吗?尤其像允央这样出身贵胄的世家小姐,更是如此。
为了缓解允央低落地情绪,升恒走过去说:“你看你,这么重要的线索你都不告诉我。我们这里曾流传一段故事,是有关一位契丹王子与汉女的故事。原来听时只当是草原诗人杜撰的,今天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有许多吻合的地方。多半那个在歌声里传唱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允央以为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要找到有关姑姑的蛛丝马迹实属不易,但是听升恒这么一说。把她本已熄灭的希望之火,又熊燃烧起来。她乞求着升恒道:“大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我啊!”
升恒很少见允央求自己,更不用说此时这个美人眼泪汪汪,梨花带雪般地看着自己。他受宠若惊地说:“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你。
“契丹的贵族已经争来斗去几十年了,就算是大齐与宋国打的不可开交之时,离宋国边境不过十几里地的一个契丹营地里,作为主帅的契丹王子却选择按兵不动。这并不是因为他没发现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而是因为他在冰湖中救起了一个人。”升恒认真地说。
允央对于姑姑是如何从冰河中获救的这件事十分好奇,她本想追问几句,可是没等她开口,升恒就接着说了下去:“这个被救的汉女因为在戈壁上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契丹王子就收留了她。大家都本以为他们不过是露水鸳鸯,过几天就会撒开手。可是这对鸳鸯却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再没有回过契丹部落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契丹与大齐也不能通婚吗?”允央显得很诧异。
“倒不是不能通婚,只是两族之间连年征战,无论在士兵还是百姓心里,都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一个汉女纠缠在一起。这事若是被当时的契丹可汗发现了,两人也是死路一条。思前想后,两人终于决定在这个大雪山里隐居下来。本来俩人是想生活在山洞里,可是在穿过山洞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温暖如春的小山坳。”升恒也开始认真推断起来。
“后来,这两人在山坳里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契丹可汗病重,契丹王子必须启程回家看望他的父亲。你姑姑作为他的妻子当然全程陪伴。”升恒说道。
允央这时拢起了眉心:“她们既然生活了那么久,会不会已有了孩子?为什么这里一点幼儿的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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