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针尖对麦芒（1 / 2）

刘杰呼哧带喘往回跑，跑到离屯子还有一里多地，他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正弯着腰大口喘粗气，就见打远处过来一辆自行车，居然是王建国。

“可要了命了，你妈跟王秀芬干起来了，我真怕出大事儿，让你婶子两头劝着，就赶紧骑车去接你，你这是咋了？跑着回来的？”

刘杰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在车货架上，抬手往屯子方向指。

王建国驮着刘杰到老孙家大门口的时候，院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一辆吉普车停在院子外面。

刘杰还没进院，就能听见孙丽荣的哭闹声。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当初又不是我们家逼着刘杰当上门女婿？咋我家白养了这废物两年，还成了罪过了？这就是欺负我们家孤儿寡母的，今天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院里屋门大敞四开，潘洋站在门口气得浑身直哆嗦，身边王建国媳妇正不断劝着她。

孙静蹲在院里捂着脸哭，王秀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躺在地上，孙丽荣跪在王秀芬身边哭闹着，如丧考妣。

刘杰一见这情况脚都软了。

王建国气得一把推开门口的社员。

“都他妈闲的啊？啥热闹都看？闲着没事都他妈下地干活去!”

门口一个老娘们嘿嘿一笑：“书记现在都挂锄了，没活儿还不能看会儿热闹？王秀芬今天算是碰见硬茬了，刘杰他妈骂人都不带脏字，我看这回她算是遇到对手了，刚才你是没看见啊，这院里比唱二人转都热闹。”

王建国挥手一顿骂，算是把围观群众驱散了。

这时潘洋看见了刘杰，脸上的愤怒已经难以压抑了。

“刘杰你可真行啊，都这样了你还跟你爸撒谎骗他，你妈我还觉得你对不起孙静，大包小裹带不少东西过来，可一进屯子你知道老乡们都咋说？

你真是我儿子吗？当初跟我决裂，贴我大字报划清界限股勇气都哪去了？

我就不明白这老孙家有啥好？会让你连脸都不要。

上门女婿？入赘？你爹妈都死了吗？你认这么个撒泼甩赖的农村泼妇当亲妈？”

潘洋这番话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留，不但对刘杰，对孙家娘仨也是如。

刘杰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妈您这是干啥啊？我岳母有病，这要是真出啥事儿咋整？啥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

潘洋呸了一声：“你忘了你妈是干啥的？见面一握手，我就知道她有没有病，你这个丈母娘是有病，自私刻薄唯利是图，这就是她治不好的老病根。

还好好说话？你知道你丈母娘都跟我说了些啥？把你贬得一无是处不说，还好说你作风不好，到处沾花惹草乱搞男女关系，把他们老孙家的门风都给败坏完了。

还埋汰我们家成分不好，穷得叮当响，结婚这么大事儿不但没给彩礼，连个喘气的都没到场，让他们家丢人了。

说要不是看在孙静怀了孩子，早把你撵出去了，说当初瞎了眼把闺女嫁给你，喂狗都比给你强。

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就这家你还不要脸地给人当上门女婿？”

即使左邻右舍让王建国撵走了，可依旧离不远围着看热闹，潘洋这番话邻居们可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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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真有人喊：“这帮子知青就是喂不熟的狗子，当初就把咱屯子祸害够呛，刘杰就是因为吃不饱饭，才勾搭孙静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

现在刚当个代课老师就扬巴起来了，勾三搭四都让公社领导调查了，还真以为他是啥好饼？”

潘洋气的转身就要骂，刘杰已经先火了。

“谁他妈放屁带屎，我家的事儿跟你有鸡毛关系，不能用屎把嘴糊上？

都他妈的看不得人家好是吧？我他妈是没啥本事，就是个代课老师，有种你们他妈别让孩子上学啊？

这么点儿孩子就教他传闲话，有的说没的也说，活该你们他妈吃不上细粮，我告诉你，我家要是不好你们他妈谁家都别消停，我刘杰当初啥样你们比谁都清楚，咱们走着瞧！”

刘杰这顿臭骂，顿时让那几个说怪话的社员闭嘴了。

当初知青可是把这屯子祸害够呛，满屯子鸡鸭鹅狗就没剩几个。

现在刘杰还是老师，说怪话那几个社员孩子都在中心校，刘杰真要是没事儿天天收拾他们家孩子，当家长的还真没招。

没想到这功夫王秀芬哼哼两声睁开了眼睛，又开始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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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啊，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些年我没功劳还有苦劳，省吃俭用养活着刘杰，他一个二流子，挣的工分还没我闺女多，我埋怨过他么？

这是自己当老师翅膀硬了，资产阶级思潮又死灰复燃啊，这把他妈勾来，不就是欺负老孙家没个爷们撑腰吗？要不是看小静怀了孩子，我能受这个气啊。”

潘洋刚要说话，刘杰忙拉了他妈一把，看着孙丽荣说道：

“赶紧把妈弄屋去，这么多人看着真不嫌丢人啊？我妈第一次来咱家，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孙丽荣一瞪眼：“咋滴刘杰给你妈撑腰呢？这些年你全靠我们家养活，发发牢骚还是罪过了？

你拍拍良心想一想，嘴里吃的炕上盖的，哪样不是我们老刘家出钱买的？你结婚两年了，你爹妈过来看过你一次吗？

你跟那小妖精的事儿都被告到公社去了，真当群众眼睛都是瞎的？你他妈没花花心眼儿，天天往那小妖精身边贴糊啥？满中心校那么多老师，你咋偏挑个大姑娘辅导？

这就是看小静怀上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院儿里？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都嫌乎你埋汰！”

刘杰气得浑身直哆嗦。

没想到潘洋忽然笑了。

“他大姨子这话的意思，要是孙静没怀孕，就会让孙静跟我儿子离婚呗？”

孙丽荣还没等说话，王秀芬一瞪眼：“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面上，我他妈一天都容不下这瘪犊子，早让他俩离了。”

潘洋大声说道：“这回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居然敢拿怀孕当借口，我就告诉你，孙静根本就没怀孕，有没有胆子现在就跟我去卫生院检查？

要是她真怀孕了，我从公社一步一磕头，一直磕到你们老孙家。

可要是她没怀孕，我这就带我儿子回吉春，咱这亲家不做也罢，立马就让俩孩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