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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绿蛤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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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勋看看那东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问她:“这是什么?”

“幡胜!”

“幡胜?”

“今日是大年初一,你看看大街上的男子,哪个头上不戴缕花和幡胜。”

张士勋环顾四周,果然,大街上行走的男人,个个头上都有红花。

他又低头仔细端详自己幞头上的幡胜,问:“这是你给我做的?”

“是呀,我特意给你做的,像不像飞蛾?”

张士勋瞪大眼,“飞蛾?”

“是呀,像不像?”

“这个……”张士勋仔细看那幡胜,确实有点像蛾子。

丁都赛见他看个没完,便催促道:“赶紧戴上吧,让我看看。”

“哦!”张士勋一边戴幞头,一边问:“幞头上插飞蛾有什么寓意吗?”

“当然有呀,吉祥喜庆的意思。”

张士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飞蛾与吉祥喜庆有什么关联。

虽然不明白,却不耽搁他自作聪明:“我明白了,你是火焰,我是飞蛾——飞蛾扑火。”

“去!”丁都赛轻轻打了他一下,“又开始胡扯了。”

“娘子,咱们赶紧去买礼物吧。”张士勋说着,趁机拉着她的小手。

这种礼节,他不用学就会。

丁都赛脸一红,想挣脱开,却被他握得紧紧的,越是嗔怒道:“官人,赶紧松手,”

张士勋当然不松手。

“官人,咱们可是在大街上呀。”

张士勋脸皮很厚,“大街上怎么了,你现在穿的是男装,怕什么?”

“可是,两个男人手牵着手,你不觉得更奇怪么?”

张士勋仿佛被火烫一般,赶紧松开她的手,讪讪地说:“是有些奇怪,嘿嘿!”

丁都赛却“咯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厉害。

张士勋十分尴尬地望望四周,“别笑了,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丁都赛好不容易忍住笑,双眼看着张士勋,越看越觉得顺眼,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娘子,明年过年的时候,你再做幡……幡什么来着?”

“幡胜。”丁都赛白他一眼。

“对对!幡胜……瞧我这记性。”张士勋拍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你明年再做幡胜的时候,别的不要做,就做两只蝴蝶。”

丁都赛见他伸开两手上下摆动做蝴蝶状,就问他:“为何做成蝴蝶?”

张士勋朝她一笑,轻声哼唱起来“亲爱的,你慢慢飞……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张士勋边走边低声哼唱着《两只蝴蝶》,一旁的丁都赛两眼都是小星星,听得意醉情迷。

等张士勋唱完,她道:“官人,这曲子好好听哦。”

“喜欢不?”

“喜欢。”

“想不想学。”

“想……算了,还是不学了。”丁都赛摇摇头,头顶上的幡胜跟着轻轻晃动。

“为什么不想学?”张士勋偏头看向她,感觉很奇怪,平时,凡是自己唱的曲,她都缠着要学,今天怎么了?

丁都赛扭捏起来,嗫嚅道:“又是亲又是爱的,有点像艳曲,学会了也唱不出口。”说完,又吟道:“飞花随蝶舞,艳曲伴莺娇。”

张士勋辩解道:“这是爱情歌曲,不是什么艳曲。”

这个时代把爱情类的歌曲统统称作“艳曲”,也就是靡靡之音,毕竟时代不同。

这是宋朝。

“官人……”丁都赛扯扯他的衣袖,柔声道:“你别生气呀,我若是在人前唱这首曲子,会被人骂的呀。”

“嗯嗯!不学也罢。”张士勋拍拍她的手,笑嘻嘻地道:“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唱给你听。”

“好!”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州桥。

宋朝人过年,其热闹程度,一点都不比后世差。

沿街的酒楼商铺门前立着欢门搭着彩棚,锦旗招展,路边摆满地摊,有卖首饰、衣着、鞋子的,有卖胭脂、脂粉的,也有卖鲜花和好玩的物件的,还有歌舞百戏的……。

逛街的人摩肩接踵,真是人声鼎沸,车马交驰……

“官人。”丁都赛指一指前边,说道:“那不是高衙内么。”

张士勋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高衙内。

这厮身穿一身很烧包的绿色新衣,头上歪戴着簪花绿幞头,幞头上一如既往地插着碗口大的红花,十分扎眼。

这厮正蹲在一处地摊前“哇哇”怪叫,活像一只大蛤蟆。

旁边的两个跟屁虫高五、高六也狗仗人势,跟着主人一起骂骂咧咧。

张士勋凑过去看,见是一个卖苹果的摊子,摊子前的空地上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倒扣着一个黑瓷碗。

高衙内冲着摊主吼道:“贼厮鸟,接着玩儿,阿爷不信赢不了你。”

“阿爷,你可是输不少了?不让你接着玩是为了你好,听小的劝,还是别玩儿了,再玩下去……嘿嘿!”

摊主又是打恭又是作揖,贼兮兮地笑着。

张士勋定睛一看,摊主是熟人——懒猴。

再往旁边一看,更乐了。

李魁正张大嘴吃惊地看着自己,身后还站着几个无忧洞的家伙。

这帮人趁着年节一起出来坑人了。

这时,懒猴也看到张士勋了,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李逵也跟着手忙脚乱地跪下来。

张士勋赶忙冲他们摇摇头,又指指高衙内,怕他们不明白,还摇摇手,意思是不让他们声张。

二人眨巴一下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高衙内见懒猴几人跪下来,以为是向自己跪,顿时得意洋洋起来:“贼厮鸟!到了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他“哈哈”大笑两声,脸一绷,“现在跪下来也晚了……贼厮鸟!赶快爬起来接着来。”

懒猴贼兮兮地一笑,“大官人,你还要来啊?”

“输那么多钱,阿爷岂能干休?”高衙内捋一捋袖子,伸手掀开黑瓷碗。

张士勋看得明白,黑瓷碗下边扣着六枚铜钱,“赛赛,他们玩的这个,怎么算赢?”

丁都赛低声解释:“正面曰‘字’,背面曰‘纯’,六枚皆纯曰‘六纯’。”

高衙内大声嚷嚷:“接着来!阿爷今日不但要赢你的林檎,还要让你输得连裤子都脱下来,光着屁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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