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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好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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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征闻言突然愣住了,他眼前的面孔和十四年前的稚嫩面容交叠重合,好像时光倒流,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顾城征没由来地慌乱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几下,颤抖着声音问:“…什么?”

顾砚轻微地挑了下眉,明目张胆着不怀好意。

顾城征瞬间就意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急着追问:“…你是想说谭婉?”

顾砚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冷着眼看顾城征的反应。

果不其然。

问题涉及到谭婉后,男人伪装出的耐心慈和瞬间撕裂,露出内里最真实的烦躁和抵触,脸色转换之快,连顾砚都想给他拍手叫绝。

顾城征不允许说谭婉半点不是。

所以他甚至都没有听顾砚口中的秘密是什么,反而盛气凌人地直接质问顾砚:“你有证据吗?”

顾砚觉出一点耳熟。

与九岁时一模一样的质问,时隔十四年后再度落入耳朵里,像一个无声的耳光将他打的耳鸣眼花。

不过二十三岁的顾砚早就丧失了幼时对父亲的信任敬仰,五个简单的字眼瞬间浇灭了他的仅存的一点亲情火光。

顾砚向后倾了倾身体,这一动作显然是无意识间的疏离反应:“没有。”

顾城征看儿子对自己古井无波的态度,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激烈了,他有些无所适从地咳嗽了两声。

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还顺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不过,我可以听你说说。”

不过顾砚的耐心显然已经消磨殆尽。

对父亲的示弱没有丝毫的触动:“没事。”

顾城征主动求顾砚还被人家打了脸,立刻拧起眉来态度威严,三秒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

顾砚突然后悔懊恼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带上耳机。

可惜顾城征却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是爸爸还是劝你回家来学着经营家业,你弟弟是个不堪重任的,其他几位叔家虎视眈眈盯着这个的位置,就连老爷子的外孙何聿都偷偷跑出国跟随外商接触金融行业,小砚啊…你就算讨厌爸爸,也不能将这偌大家业被外人据为己有吧?”

顾砚耳朵起茧。

顾城征话说得天花乱坠。

但是他哪儿有这么好心,分明是年迈以后力不从心,顾氏旗下的生意在顾城征手上经营得一塌糊涂,幸亏有老爷子出面才能起死回生,不过老爷子也有收回顾城征手中权利的意思。

顾城征这样着急地想叫他回来继承家业,就是害怕顾氏这块蛋糕落入人手。

……

顾城征见顾砚不为所动,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顾砚的肩膀:“顾氏这棵大树汲取的养分里有你母亲的一份,你舍得将母亲的心血拱手让人?”

顾砚的睫毛突然细微地震颤了几下,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迟疑和焦躁。

他愤恨顾城征说的是实话,也无奈自己确实被他戳中了软肋。

母亲当初融资顾氏三个亿作为嫁妆,顾氏也同意她协助顾氏突破生死危机后会相应地分给出5%的股权作为回报。

顾氏理应有母亲的一份。

顾城征见顾砚没有立刻拒绝,敏感地察觉到这事还有转圜之机,刚想开口继续巩固一下,让顾砚的纠结犹豫锤定成和自己一样的战线。

没想到顾砚反而先一步盯上了他的眼睛。

顾城征被这虎狼般锐利锋利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心中惴惴不安。

他开口试探地问:“你…怎么想的?”

顾砚垂着头犹豫了三分。

突然间抬头看向顾城征,语气轻飘飘地说:“为了母亲,我可以劝你一句话。”

顾城征终于抬起浑浊的双眼,越发不解地看着同样令他越发不解的儿子。

顾砚说:“少喝谭婉给你冲的蜂蜜水。”

顾城征突然瞪大了眼睛,片刻后紧皱了眉心,有些慌乱地攥起他高定手工的黑色西装。

他确实不容别人置喙谭婉。

但是顾砚向来不在家住,他怎么会知道谭婉偶尔会给他泡蜂蜜水喝?

顾城征突然觉得儿子可能真的掌握了什么内情,追着他问:“蜂蜜水怎么了?”

顾砚突然拉开车门。

阴天刮起来的凉风簌簌地钻进车子里,将两个人本就冰冷的关系,吹得更加疏远。

顾城征见顾砚想走,立刻急着出声:“顾砚!”

比顾城征还要高大三分的身影倏地顿在原地,三分钟后,顾砚转过身来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有证据跟您解释蜂蜜水到底如何。”

话音落下,顾砚转身上了另一辆车。

顾城征怔忡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跟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结果让他实在无可奈何。

只能坐卧不安地去墓园里上了香。

出来后追着顾砚的车尾气回老宅。

到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顾砚正准备离开。

不过谭婉却用心良苦地故意打发顾榕去缠住顾砚,叫顾榕陪哥哥一起吃午餐。

顾榕漂亮的圆眸立刻闪烁起光芒。

他从小痴傻愚笨所以被父母养在家里,除了管家和固定的几位老师之外,顾榕甚少见过外人,他能见到顾砚哥哥回家,也是极开心的。

就算谭婉不说,他也想求着顾砚哥哥留下来,和他吃一顿饭也好,一顿饭也足够了。

他美滋滋地一溜烟跑到大门口抱住顾砚的手臂,低声下气地小心打量着顾砚,请求他:“…哥哥,吃午饭?”

可是顾砚拒绝了他,并拨开了他的手臂。

顾榕怔愣在原地,委屈地用手指绞起身上单薄的衬衫布料,语气里带了一点的哭腔:“…哥哥,顾榕想你。”

顾砚脚步顿住。

顾榕的哭声让他无端地想起来沈矜年,突如其来的易感期时也是带着哭腔,叫他哥哥。

顾榕立刻小跑上前,边跑边擦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用那双和沈矜年一模一样的澄澈圆眸仰望着他:“…求你了,好不好。”

顾砚攥紧的拳头还是松弛下来。

顾榕趁机挽住顾砚的手臂破涕为笑,开心到整个人身上都荡起暖黄色的光晕,代替太阳驱散深宅里沉重的阴霾。

他跳起来笑着说:“我知道,哥哥最好!”

顾砚摸摸顾榕的脑袋,还是抽出了手臂。

不过这次的动作轻柔得多,也没有让弟弟察觉到丝毫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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