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该说再见了(1 / 2)
急救车尖锐的鸣笛声刺激着耳膜,急速闪烁的警示灯更添了心慌与不安,急救车的后门打开了,护士举着吊瓶,从里面快速而小心翼翼的移出了担架。
有个扎着黑马尾的女孩神色惊恐而慌张的紧跟在担架床边,准确来说是她的手被躺在担架上的大男孩紧紧握着,大男孩满身是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像冬天的雪。
“让开,前面的快让开!”
医生与护士面容焦急的以最快的速度推着担架床往前冲去,一时间医院长廊上,只听到四个轮子扎过地面发出的滚动声,以及凌乱纷沓的脚步声。
“让开!”
四个轮子快的要飞起来了,所有人的呼吸也紧张不安到了极限。
“手还是没办法挣脱开吗?”医生边跑边询问黑马尾女孩。
黑马尾女孩早已惊惶担心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焦急地扑簌扑簌直往下掉,她试着张了几次口,始终无法正常发出声音,最后她咬着唇摇了摇头。
新一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可为何抓住她的手紧的无法动摇,就好像是握住了他整个生命一样。
“没办法了。”医生望向远处大开的急救室的门:“一鼓作气冲进去。”
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门口上方的红灯冰冷的亮起。
亲属、朋友、同伴的脚步被阻隔在了门外,一重门仿若将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另一边,飞机轰隆的划过天际,雪白的云朵在尾翼边飘过,天空湛蓝的几近透明。
飞机内的头等舱成了临时的急救地,伊斯莱闭着眼睛,薄薄的唇变成了与肤色一样的透白,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手松松的垂落在身侧,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
一旁的心电图监护器发出单调的嘀嘀声,随着数字的飞快变动,屏幕上墨绿色线条的曲度临近直线,这意味着这条生命快要耗尽。
四周静悄悄的,气氛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满脸是汗的Pert取下最后一颗子弹,放到一边,抬头望向心电图监护器的屏幕,嗓音干哑:“奇怪。”
“什么奇怪?先生的状况一点也没有改变。”Suze情绪激动的吼了一声:“你就这点程度吗?不是一直自诩自己在医学方面很有造诣吗?”
“冷静一点,Suze。”Cider伸手握住Suze颤抖的双肩,转向Pert问道:“究竟是哪里奇怪?”
尽管Cider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但似乎没什么用,声音一说出口就像是冬夜瑟瑟发抖说话时那样飘忽不定。
&仔细做好最后的伤口处理,忧虑重重: “先生明明已经脱离危险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先生他自己在渴望着死亡!”Medoc突然开口,他握紧双手,走到伊斯莱身边,墨黑的双瞳里是沉甸甸的悲伤:“在直升飞机爆炸的那一瞬,先生也跟着一起死了。可是,这样不行啊,先生,人是没有轮回的,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堂地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想她也无法做到。”
心电图起了一丝波动,Ca死气沉沉的脸上一喜,疾步冲了过来,拉住Medoc的手臂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先生,现在再回顾整个事件,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Bourbon一开始接近我们,就怀着某种目的,我想他是在递杯子的时候,确定了谁是Sake,为什么Bourbon那么肯定五个人之中会有一个人是Sake?简直就像事先知道一样,毫无疑问,组织里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了。”话到这里,心电图还是没有什么起色,Ca的手心里全是虚汗,他不死心的继续说道:“那两个逃向直升飞机的人就真的是Bourbon与Sake本人吗?或许只是易容的假货。”
伊斯莱没有丝毫反应,心电监护器屏幕上的数字骤降,滴滴的声音揪紧了每个人的神经。
“准备除颤电击,Medoc,刚刚先生对你说的话起了反应,继续说,要不停的说,直到将先生拉回这个世界为止,我们的王由我们来守护。”Pert竭力维持着镇定,拿起除颤仪对着伊斯莱的心口按下去。
砰的一声,伊斯莱的身体向上弹起。
“先生,这几个月里与她一起生活的日子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让您好留恋的吗?倾尽您心血要送给她的城还没有建造成,那颗白花树的种子还没有埋进土里,您打算就这么失约吗?”
&望了一眼还在急降的数字,焦急万分的再次对着伊斯莱的心口按了下去。
伊斯莱的身体无力的落下,手臂松松垮垮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没有。
“若是您真的不想再想起她的样子、声音、气息;若是您真的觉得死可以让您解脱;若是您真的打算放弃与她约定,那Medoc尊重您的决定……”
“你小子在说什么?”Ca一把揪住Medoc的衣领。
Medoc不理会Ca及其他同伴投过来的愤怒的眼神,自长裤口袋取出手机,挣脱开领口上的那两只手后,将手机打开后放在伊斯莱身侧:“这是那晚路过庭院时偶然听到的,就擅自录下了。”
温柔委婉的歌声响起,是Sake的声音,她唱的正是那晚伊斯莱要求她反复唱的日本童谣《七个孩子》。
机舱里顿时安静下来,温暖的歌声回荡在耳边透着一种安宁。
伊斯莱细细卷起的睫毛轻轻颤抖,接着他的手指也微微抽动了一下。
空气瞬间被拉的紧绷绷的,所有人都屏息望着伊斯莱,甚至紧张到害怕自己眨一下眼就会使得整个世界都彻底崩坏掉。
“有反应了,先生他有反应了!”Pert那双碧眼里因喜悦而泛起了水花,他收起除颤器,紧紧盯着心电图。
纽约的某家医院,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流淌进工藤新一的手腕里。
主刀医生时不时的递换着各种手术工具,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的额头上满是亮晶晶的汗珠。
紧握在工藤新一手里的手不停地颤动着,毛利兰的脸色比起工藤新一一点也好不到哪去,竭力压抑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闪烁着,她紧咬着嘴唇,甚至咬烂了,她也丝毫未觉。
急救室的门外,是快要让人窒息的死寂。
有好多人聚集在那里,尽管彼此认识可谁也没有说话,其中有一个与其他人之间明显存在着距离的青年低垂着面庞,抱着双臂倚着墙壁站在那里,那是易容后的安室透。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杂乱慌张的脚步声。
一个茶色齐肩短发的女孩踉跄的跑了过来,她的眼眶又红又肿,头发也因奔跑变得乱糟糟的,她看上去完全失去了冷静,惊慌失措的瞪大了双眼。
“小哀。”工藤有希子站起来走了过去,她的脸色很不好,眼角有哭过的痕迹,她伸手扶住宫野志保颤抖的双肩,用力握紧:“小新他不会有事的……”
小新他还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即便他昏迷了也紧握着小兰的手不愿放开。当然这句话工藤有希子没有说出口,她不愿此刻在这个女孩伤心痛苦的时候再捅上她一刀。
眼睫颤了一下,伊斯莱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宝蓝色的瞳孔里一片空洞,紧接着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进雪白的枕头里,留下浅浅的泪迹。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对于四周的人也没有丝毫反应,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盯着机舱顶部发怔,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门上的红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取下手套、口罩走出手术室外。
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工藤优作提步上前询问情况,在医生说出那句已脱离危险期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松了下来。
因为伤势稳定,脱离了生命危险,工藤新一没有被送进 ICU。
医院的私人病房里,工藤新一平躺在那里,他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也没有转醒的迹象,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易容后的毛利兰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边,她的视线复杂的徘徊在工藤新一的脸上,背脊挺的笔直,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宫野雪莉靠着墙壁望着他们,虽然谁也没说,但她大概能猜到……不,她可以肯定这个黑马尾的女孩是谁,也只有那个女孩,工藤才会紧紧牵住她的手不放,明明一直知道工藤的新一的心意,但是这一刻宫野志保还是觉得像是失恋了一样的难受。
一杯水放在了毛利兰身旁的桌子上,安室透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门外走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找她的时候,现在有个男人比自己更需要她,虽然有些不爽,但他会试着忍耐。
太阳西沉,渐渐地,星星出来了,夜色变得浓烈。
紧握在毛利兰的手指动了一下。
望着那双慢慢睁开的双眼,毛利兰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怎么又掉眼泪了?”工藤新一抬起手指轻柔的抚过她的眼睑,冲她微微一笑:“虽然有一辈子那么长的话要跟你说,但是没时间了,你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绝不想你再失去,任性的让你陪在我身边这么久足够了,所以,该说再见了兰,走到连我也无法找到你的地方去,那样或许就真的能守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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