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开始南侵吧(1 / 2)
刚刚从石碣赵国那里光复大片疆域,种族仇杀迫使所有人都要选择自己的阵营,胡人毫无例外是一个阵营,汉家苗裔再不愿意也该与北上的汉军同为一个阵营。
普通百姓站到汉军这一阵营,他们是没有自己体系地被融合进入到北伐兵团,接受汉军派遣军官过来进行管束。
豪强和家族不得不选择与汉军同一立场,他们向北伐兵团靠拢之后并不是无条件接受摆布,会保持家族对私有武装的控制权,甚至是依然划分地皮施行隐性的自治。
冉闵出身于乞活军,对于地方家族掌握私有武装并不怎么排斥,再来是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是忽视还是遗忘,总之并没有采取行动对私有武装进行消化。
汉国并不是不允许拥有私人武装,那是国策制度所决定了的现状,如什么级别的爵位会有多少护卫,什么级别的将领会有多少亲兵。护卫和亲兵实际上就是一种私人武装,那么汉国就是在一种阶级界线下允许拥有私人力量,是摆在明处接受监督,而不是任由谁都能武装起来多少人。
任何时候私人武装都没有可能被完全禁止,监督和数量才是关键,还有就是对一些武器进行严格限制,比如任何朝代都不允许私人掌握弩这一件大杀器。除开弩的强劲穿甲能力之外,弩的射程和便于携带用来进行暗杀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除了弩,各个朝代也限制民间拥有甲胄。在甲胄上面的限定是,个人拥有一套甲胄不算犯法,但是数量超过一件则视为有谋反嫌疑,历朝历代因为个人拥有甲胄超过一件而被当做谋反弄死的人多不胜数。
在其它兵器上面,一直是到有元一代之前,汉人拥有刀、枪、剑、戟、弓被视为尚武,官方不但不做限制,相反还是鼓励民间拥有自己的自卫武器。当然了,拥有数量上面也不能多到夸张的地步。
害怕百姓拥有武器的官府只会出现在某些特定时期,如少数的族群统治多数族群,或是官府根本就是拿百姓当做敌人在提防……
“当然不是限制百姓拥有兵器,是不允许有组织的集团在不接受控制的前提下持有兵器。”纪昌突然发现冉闵胡搅蛮缠起来很不好沟通,他们刚才讲到对豪强的瓦解和控制,冉闵对这个显得很不以为然。他蹙眉说:“大汉的国策是提倡尚武精神,对豪强在地方上的控制则是要削弱,使豪强成为助力而不是毒瘤。”
“自相矛盾的地方太多了。”冉闵同样在蹙眉,他说:“又要鼓励尚武,又不允许出现集团。”
“并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纪昌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很是郁闷地强调:“由官府来组织,是在一种监督和管束下进行各种尚武宣传和训练,达成最终加强国家兵源素质的目标。”
冉闵其实是听懂了。他觉得纳闷的是不管什么制度不都是由人来执行吗?只要是由人去执行,再美好的制度都能被玩得脱离本意,另一个就是十分怀疑百姓的觉悟。
“不纠结其它。”纪昌发现自己跟冉闵根本聊不下去,满是严肃地说:“部队该怎么调动是征北将军幕府的事情,南调之后该怎么来整编是我们的事情。”
冉闵“呵呵”了几声,直接站起来行礼,不等纪昌有什么反应抬脚就走。
纪昌默默看着背影伟岸的冉闵渐渐离去。他勾起了嘴角,但绝对不是在冷笑,这样的冉闵才是令人放心的冉闵。
汉国目前在北线的战事趋于平缓,南边的战事却是显得迫在眉睫。
石碣赵国还没有从一连串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各项情报显示的是,石虎真的用心在经营现有地盘,启用不少晋人大臣专注生产,对于羯人族兵的操练也是每日都在进行,整体上是选择进入蛰伏期。
慕容燕国去年再次征讨高句丽,面对汉军纠集百济、新罗、高句丽一同北上抵抗,双反战线是在丸都城周边来回拉锯。慕容燕国除开征讨高句丽之外,他们还四处出动,例如清缴死灰复燃的扶余人,教训拓跋代国,甚至是和曲沃人在打游击战。
正是石碣赵国防守有余进击不足,再加上慕容燕国陷入泥潭,汉军的南侵计划才会被启动。
汉国的南侵是分为两个大步骤,桓温进攻李氏成汉和徐正入侵东晋小朝廷。
桓温目前是在关中的陈仓,这里再南下就是汉中郡,也就是李氏成汉的北面。
关中目前的情势比较复杂,雍州全境重新纳入汉国版图,渭水上游的秦州是张氏凉国和苻洪集团在不断混战和拉锯。
汉国重新进入关中,现阶段采取的态度是先不管其它,针对的就是灭掉李氏成汉。汉国有自己的计划,可是军队重新出现在关中,并且摆出强势的入侵姿态,会影响到方方面面,不止是张氏凉国和苻洪集团,连带仇池国也被吓得心惊胆颤。
仇池国是氐人杨氏建立的国家,第一代国主叫杨茂搜,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被西晋封为骠骑将军、左贤王。目前的杨初是第四代国主,君王之位是篡位而来,十分卖力地巩固自己的权位。
实际上仇池国的存在感非常低,他们清楚自己的斤两,什么时候都是窝在自己的小天地,外部是努力寻求认可,先后向石碣赵国和东晋小朝廷请求册封。
汉军陈兵仇池国边境之前,仇池国的第四代国君屡次派人前往建康,请求东晋小朝廷认可自己对仇池国的统治,根据相关信息是东晋小朝廷已经接受杨初的请藩,有意册封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雍州刺史、仇池公。杨初一面讨好东晋小朝廷,另一面当然也是渴望能够得到汉国的认可,差别就是汉国这边从来都当没有仇池国这么一个国家。
桓温的大帐中间摆着几口被掀开的箱子,一些箱子里面装满了马蹄一般模样的金属(铜,这时候称为金),另外的几个箱子里面是玉和翡翠,少不得是要有一些珍珠、珊瑚之类的奇珍。
一名留着山羊胡须身材显得矮胖的中年人,他从一开始就是满脸讨好,以至于看着非常的猥琐。
“我家主人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请求将军美言几句。”矮胖中年人叫简代,在仇池国官居总管一职。仇池国的官职比较乱,有华夏体系也有游牧体系,总管可不是切掉***管理后宫的专门官职,类似于尚书一职。他谦卑地笑着说:“什么封赏都没有关系,只要有册封,大汉的军队也能随意进出我国。”
仇池国的地盘很小,拥有武都郡和阳平郡,全国也就两座像样的城池分别为下辨和国都仇池。他们的总人口也就是接近三十万,军队该是有个一两万。国境是一个多山的盆地,位于高原东部。
实际上汉国现在没有攻打仇池的计划,甚至可以说仇池国压根就被当做不存在,更明白一点的讲就是真要打仇池国,估计是顺带一抹就能抹掉。
“嗯,嗯。”桓温是用着相对贪婪的目光看着那几口箱子,看都不看简代,满口应承:“会美言,绝对会美言。放心,你们绝对能放心。”
简代又是更加讨好了一些,满口子的感恩戴德,废话说了不少,桓温看在金银财宝的份上一直听到这人主动告辞离去。
处于帐中的殷浩……,也就是那个跟随国丈褚裒出征战败被俘的晋军将领,他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桓温命人将箱子收拾妥当,发现另一侧的袁乔目光瞧过来与之对视了一下很快又移开。
桓温是征讨李氏成汉的主将,殷浩被任命为副将,袁乔又干起了行军长史的活,三人就是这次汉国入侵李氏成汉的高层人物。他们还够不到组建幕府的资格,麾下的部队组成部分是七万,有三万的各兵种战兵,另外的四万有辅兵、新募兵(来自新光复区)。
目前桓温这一边的汉军已经备战完毕,等待的是中枢那边下达攻击命令。
“没想到仇池这么富有。”桓温看上去非常愉快,甚至被看着收受礼物也没有当回事:“原本没想法,现在倒是建议顺带将仇池收拾了。”
实际上袁乔和殷浩也绝对会被仇池那方面奉上礼物,就是价值上面不会比桓温更多,大家都会得到好处,谁也别想笑话谁,再来就是都会接受,至于礼物收了要不要干承诺的事情就看个人节操。
收了别人的礼物,马上觉得应该收拾,桓温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觉得理所当然,倒是袁乔和殷浩下意识的对视中能感觉出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桓温也就是随口那么一提,自己都没有当回事,下一刻就说:“昝坚屯兵于南郑,李福率军作为后翼,说说该怎么应对吧。”
昝坚是李氏成汉的前将军,之前他还作为使节出使过汉国。
李福是李势的宗亲,本身还是李氏成汉的右卫将军。
“成国差不多是将举国能战之兵调动北上,仅是汉中一郡就屯兵五万。”袁乔这个行军长史本来就该出谋划策,他是走到挂着山川舆图的架子旁边,一边指着一边侃侃而谈:“汉中多山地,由北向南需要穿越南山(秦岭),昝坚必然不会放弃在秦岭与我军接战,就看李福会不会北上接应。”
桓温麾下的部队现在是分成两个部分,一路在陈仓,另一路是在上庸,主力理所当然是由桓温亲率,殷浩很快就会去上庸指挥偏师。
李氏成汉察觉汉军有入侵意图后,是被动地根据查探到的汉军动向来进行布防,因为桓温没有掩饰主力所在的关系,他们的主要布防方向当然是针对陈仓所在方向。
桓温想要的是用最小的代价来完成消灭李氏成汉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价值,那么硬碰硬地推进自然是不行,该运用足够多的策略来避免损失。
利用主力来吸引李氏成汉的主力,创造足够多的战机使偏师轻易杀入李氏成汉的核心所在,是桓温早就制定好的计划精髓部分。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肯定一点,那就是李势上位之后乱搞一通,导致李氏成汉变得异常脆弱,压根就不需要一城一地的攻取,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再取得机场据定性的胜利,介时李氏成汉内部有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物出现。
“比较麻烦的是天气。”袁乔蹙眉说:“考验的是将士们的意志。”
桓温立刻看向了殷浩。
攻击李氏成汉的这一部分汉军基本上都是步军,构成部分还都是适合在山地作战的轻步兵为主,毕竟地形决定了兵力构成,考验的就是战机的选择,自然缺少不了对作战计划的执行力度。
“对于雨具、药材等物资早就备妥,将士个个都是好样的。”殷浩倒是显得信心满满,他用着笃定的表情和语气说道:“雨季不会是麻烦,相反会成为助力。”
会在春季就开始入侵李氏成汉,是考虑到对东晋小朝廷那边的灭国之战,汉国这边是在战略上藐视东晋小朝廷,战术上重视东晋小朝廷。
李氏成汉是位于东晋小朝廷的西北方向,一旦汉国消灭了李氏成汉,东晋小朝廷的西北部和西部就全面暴露在汉军可攻击位置,介时甭管东晋小朝廷是怎么卖命地防御东部,失去了西北部和西部国力必然下降,对于灭国之战的进程还是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
“秋季之前消灭成国……”桓温笑了起来,笑够了才继续说:“只有消灭成国,才能够参与南侵之战,立下更多的功勋,诸君同意吧?”
哪怕他们就是长江以南的出身,可就是没人不同意,甚至谁也不觉得南侵有什么不妥,甚至是对灭掉东晋小朝廷有着绝对的兴趣,渴望的是在那一场盛宴中瓜分足够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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