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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朝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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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咱说还有什么好吵的,北边刚经历白灾,不休养生息还敢来犯边,正是寻死之道,擒下他们那个什么可汗,押到京师就让他在这奉天殿献舞!”

“你说的轻巧,草原经历白灾, 去年我大明三省没有受灾吗?长趋草原擒王献俘要耗费多少粮草,又要耗费多少将士之性命?”

“打仗不是做买卖,哪有那么多好算的,瓦剌鞑靼都是狼,你不打痛打怕打死他们,隔三差五过来咬你几口,这日子还能过?”

“匹夫好斗争功,误国误民!”

“百无一用臭书生,没有老子们拼命,你们在乱世连热乎屎都啃不上一口,哪有今日能在朝堂大放厥词?”

“粗俗鄙陋与禽兽各异?”

“娘的,老子看你是皮痒了吧!”

这不同于原先的政务,武勋将领们积极参与,这就使得局面有些杂乱,而且越吵越往偏了去,眼看就要动手了。

朱标忍不住微微咳嗽几声,站在队列最前与胡惟庸并列的常遇春微微回首,几个声音最大跳着脚叫嚷的武勋仿佛被掐住了脖颈一般萎靡了下去。

虽说常遇春是刚刚回京执掌京营,但京营本就是常系出身的将领居多,所以也无需过渡磨合,也不需要杀鸡儆猴的手断。

与那几个武勋争吵的官员也是见好就收,毕竟这帮匹夫那股劲儿上头, 可真敢豁出去了, 到时候被打破相了, 不体面。

但他们也没有多感谢常遇春, 武勋有了头不是什么好事, 原先中山王在时便也罢了,中山王虽是武勋,但讲理不护短也不会包庇纵容属下。

可这位从来都不是个讲理的,方才制止恐怕也不是别的原因,估计就是担心殿下的身体,不想让他们吵到太子爷。

胡惟庸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但心中却是一沉,中山王善明哲保身深谐进退之道,在京之时从来都只做职责所在之事,平日不见任何武勋将领。

但开平王回京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主动大宴宾朋,但对上门拜见的属下们也是来者不拒,依旧是昔日那副豪爽作派。

这就必然导致武勋们唯开平王马首是瞻,也必然导致如果他们俩个命令相左的时候,武勋们会倒向常遇春,这就是手中权力的缩减。

但他也没办法,调回常遇春的旨意是圣上下的,根本就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而常遇春的资历以及在淮西勋贵中的影响力,也不是他个后起之秀能比的。

不仅是武勋的问题,有常遇春在,他再想在京营安插扶持一些党羽也难了,当今这些王公之中,他最不想的就是常遇春执掌京营,旁人都有的商量,唯独这位没有,也不屑于商量妥协。

这世上能让他退步的,也就是圣上及太子了,其余人等都难被其正眼相对,籍籍无名时都敢叫嚣能将十万军横行天下的匹夫,傲气冲天。

殿内突然沉寂起来,御史言官纷纷皱眉,一些不是淮西出身的文官们也是忌惮的看着常遇春的背影,此人威盖天下,现又执掌京营,恐非江山社稷之福,稍有不慎就是外戚之祸。

不少心中都打定主意,回去后就要上密奏,虽说间不疏亲,卑不谋尊,但身为人臣,岂能避强惜身,见国朝隐祸而不顾?

朱标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倒没觉着怎么样,将常遇春调回来,是他们父子经过数年的考量以及观察后才做出的决定。

自己这位岳丈,有统军伐敌名扬天下彪炳青史的野心,但没有篡位称帝的野心,现有的一切都让他十分满足,尤其是女儿外孙的存在,更是让他成为最希望维持秩序的人。

常遇春不会犯蠢,带兵打仗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凡能统军的大将,就绝不是愚笨之辈,他或许在某一方面有不足,情商可能不高,但智商绝对不低。

就如蓝玉,谁敢说他愚笨,最多说他桀骜不驯,历史上他死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朱标走的早了而已。

朱标要是走的早了,那你这个人是忠顺温良还是桀骜不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有没有那个作乱的实力,如果有,那死的就不冤。

“赵爱卿,京周几座大仓内的存粮可都齐全?”

面容有些疲惫的赵文景出列道:“微臣昨夜亲自去抽验了三座大仓,存粮齐全,只有数个粮窖内的千余石的存粮因保存不善受潮,臣以责罚负责官吏。”

“很好,赵爱卿辛苦了。”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大仓存粮齐全,一是靠朝廷肃清吏治,二就是靠户部尚书监管有方,若是原先,这么突然的验仓调粮,不来个失火烧仓就怪了。

“兵部大都督府有何看法。”

兵部尚书及常遇春轮流发言,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字,打!

朝会就是统一思想论调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就听某一方的,得给人发言的权利,否则还上朝做甚,直接下令就好了。

在朱标的点名下,中书省各部尚书及御史也是依次发言,倒也不全是固守反战,也有不少官员支持守一波,然后发兵扫荡草原。

他们认为大明打一仗供给后勤都难,更别说草原了,急切的同蒙古决战是下策,这正合他们那边的想法,应先守后攻,等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才是上上策。

就在这时殿门外又响起一声有辽东军情急奏的声音,有几个心思灵敏的面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这个时候绝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 传。”

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在两名府军卫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行礼后从背后解下密报呈上,刘瑾走下去接过检查一遍才送到朱标面前。

“带下去休息吧。”

“叩谢太子殿下。”

朱标接过信封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乌齐叶特部和札剌亦儿等部及建州女真及海西女真有异动了。”

“ 怪不得瓦剌鞑靼敢于犯边,原来是联合了辽东各部。”

“也不足为奇,纳哈出之子都入了京营了,在辽东的蒙古女真部这是怕被纳哈出直接卖了。”

“一群饭都吃不饱的乌合之众而已,正好一起杀了!”

“请殿下下令,准末将率京营十万兵前往镇压,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殿下,末将要八万足以,当以众贼之首铸京观,以慑服辽东!”

看着群情激愤的武勋们朱标满意的笑了笑,无论什么消息,这份气势是要有的。

展开信封快递的扫了一遍,不出所料,然后交回刘瑾手中道:“给众卿看看吧。”

刘瑾躬身接过,其实他从上来那刻起,腰就没有挺直过,这丹陛之上,唯有一人能坐,也唯有一人能立。

刘瑾从侧面绕下去后,手微微有些发抖,这信到底是先给丞相看,还是先给开平王看?

众卿…

刘瑾走到胡惟庸身前停下:“请胡相过目。”

胡惟庸抬头先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太子,然后对刘瑾道:“微臣不善军事,还是先请开平王看吧。”

此言一出后面立刻就传来议论之声,这等事看似不值一提,但其中意味可不小,到底谁才是群臣之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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