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永不止歇的金流(1 / 2)
今日这场典仪声势浩大,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银原厅显然不是临时起意,或许在岩王帝君尚未仙逝之时,宁兰便已有所谋划,只是受限于各种条件,不得不将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
但旅行者想不通的关窍也在此处。
按理来说,似这般复活已逝神明的亵渎行径,本应遮遮掩掩,但宁兰却毫不顾忌的邀请了如此多璃月权贵观礼,甚至还在仪式举办前来到往生堂,委托她与法玛斯调查岩王帝君的真正死因。
即使想要借用其他人的脑海容纳庞大的信仰,宁兰也可以选择更加隐蔽的方式,而不是想这样招摇过市。
钟离、凝光、刻晴、夜兰还有法玛斯……宁兰通过各种方式将璃月稍有脸面的人物都招惹了个遍,作为场中唯一看过宁兰幼年回忆的人,荧妹实在想不通对方如此行事的原因。
在整个造神计划的流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手将众人汇聚到一起,所有人曾说过的话与各种猜想在旅行者的脑海中串联排序,最终形成某个惊人的结论。
“喂,旅行者,你没事吧?”
派蒙眼见着少女站在原地半晌,时而焦虑地来回打转,时而喃喃自语的模样,开始怀疑宴会厅中的异常地脉信息还未完全散去,她刚刚伸手去摇晃旅行者的肩膀,却被后者冷不防开口的嗓音吓了一跳。
“或许宁兰小姐并不是这场造神计划唯一的主谋,或许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人……正在什么地方旁观这一切。”
旅行者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瞪着尚未被押出宴会厅的宁兰,面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黄金屋宴会厅里的声音并不嘈杂,偶尔有千岩军踹门巡查的呵斥声,听到少女的推理,正准备靠近的凝光下意识停下步伐,皱眉看向被千岩军拖下展台的宁兰。
宁兰方才主持仪式的风度早已不再,但崩溃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许,仰头用呆滞的眼神注视着头顶的某个地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事物。
“宁兰小姐曾委托我、派蒙还有钟离先生和法玛斯调查岩王帝君真正的死因,她想要帝君仙逝的明确证明,却不认可仙祖法蜕的真实性。”
荧妹的琥珀色的眸中闪烁着黄金般的光芒,条理清晰的指出那些不符合常理的部分。
“可问题是,宁兰小姐完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委托,对她来讲,帝君真正的死因与银原厅的造神计划并无联系,如果银原厅没有将徽章送到倚岩殿,凝光与夜兰小姐或许也不必以身入局。”
“所以真正委托我们调查帝君死因、将徽章送到银原厅的……恐怕另有其人。”
旅行者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少女独有的自信与坚定。
派蒙还没完全理解旅行者推理,身边的钟离却深深叹口气,而凝光在讶然片刻后,露出了颇为严肃的神情,随后抬头看向宁兰注视的方向。
那里是一处铺有深色流苏悬布的壁间席位。
此时席位上突然响起了沉闷而缓慢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戒指相互摩擦碰撞的声响,紧接着,鞋跟与手杖叩击地板的动静由远及近,愉悦且懒洋洋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席位上传来:
“仅凭这些线索就敢做出推理,不愧是受神明青睐的旅行者。”
伴随着令人紧迫感陡增的低沉腔调,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边缓缓鼓掌,一边步伐沉稳地走到了裹着皮革的护栏旁,光线似乎都在此时不自觉的移动,赫然显露出潘塔罗涅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
银行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高领毛衣遮住了线条分明的喉结,如眼般的金属纹饰紧密排列在锁骨处,给对方带去几分凛冽的雪国气质,即使相隔甚远,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冷硬的檀香味。
“久闻诸位大名,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
昏黄的暖色灯光照得大银行家眉眼温和,黑发散落间垂下一枚湖蓝色的单边耳坠。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九席【富人】。”
银行家的话语声回响在宴会厅中,正在推理的旅行者抬头打量着对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而潘塔罗涅也注意到了少女探究的视线,微笑着点头回应。
尽管这位第九席执行官眯着眼浅笑的状态,看上去与钟离颇有几分相似,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暗藏在深海下的庞然大物,处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被吃得尸骨无存。
钟离脚步微顿,很多事情如预料中发生,但已经退休的他并不想过多掩饰,只是转过身,平和地看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执行官第九席。
“啊!是愚人众的坏蛋!”
小派蒙急忙躲到旅行者身后,找书苑ua.而潘塔罗涅的视线只是在众人身上稍作停留,便转移到钟离身上。
客卿先生柔软的玄岩色长发束起,眼尾勾勒着丹霞色的影彩,为这张儒雅俊秀的面容增添了些许神性,更重要的是那双璀璨的黄金瞳,让人呼吸一窒。
“愚人众…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旅行者疑惑的看着垂眸的潘塔罗涅,欲言又止,而富人似乎瞧出了少女的不解,稍稍偏头,面上的笑意更甚,那副模样就像是布好陷阱、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宁兰小姐为什么要帮我转达委托,对吗?”
潘塔罗涅的神情相当温柔,举动也堪称绅士,但居住在常年俯瞰覆雪的冬都,或许也会让瞳孔也覆上一层冰冷的傲慢,气质同样会被压弯贫民窟屋脊的冷酷冰雪同化。
“但事实上,我的目的就如委托中所说,只是想知道神明真正的死因罢了。”
银行家凝视着客卿金色的眼睛,声音压得极轻,用算得上是亲昵的耳语低声呢喃。
那些曾发生在璃月的旧事早就被雪国刺骨寒温磨灭,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在云来海呼啸的风暴中逐渐失真。
苦难并不会因为回忆而刻骨铭心,反倒会因为自我保护的缘由迅速淡化,直到具体事例不可考,只有从垂见神明的麻木中回味一二。
“非常感谢你在这场闹剧中的出演,但委托已经结束了,旅者。”
“毕竟,你早就将神明带到我眼前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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