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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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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县衙牌子的牛车队,周围围着一群面色不愉的衙丁,走在大街上神人退避。

倒是车厢外什么也没挂的四郎,驾车带着脱木和松谷,先去自家的庄子接上可以分出来的人手,已经快到顾氏马场了。

马场里留守的五十多个亲兵以箕水为首,用练兵时造的拒马把亲兵的驻地和织布的徭役门口都封堵了,还安排了移民到后巡逻和站岗的班次。

如此,等第一批被县衙仔细勘验过身份的三千移民,带着大包小裹乌央乌央的从南城门往顾氏马场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因为有限的认知里,一夜一天的时间不会出现什么大变化而完美错过任何得到外界消息的范泰和四娘,揣着干饭,带着五大仨小又回到库房那个又高又小的窗户下时,毕九带着唯二手下从另外一个方向出了顾氏农庄。

四郎吃了两把生米,才有力气把新同伴拉进库房。等他终于喘匀粗气吃上干饭的时候,迅速接受了驻地被连锅端了的事实的毕九,正在驻地血迹斑斑的厨房里,搜刮最后的存粮。

“九郎,大安能不能逃了?”哨子丧气的坐在冰冷的锅台上,看着忙忙叨叨的毕九。

毕九把翻到的陶罐扶起来,探头往看里面还剩什么,声音因为在罐子里走了一遭,瓮瓮的:“谁知道呢。”

罐子里还有不到两斤黍,毕九寻摸个袋子,让哨子撑着,把黍倒了进去:“别呆着,再找找还有什么能带走的。”

“你们要去哪?”是时,在外面仔细搜寻了三圈儿也没找到任何逃脱的同伴留下的讯息,大安专门留在毕九身边的眼睛回来了。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扑向毕九:“你终于不装了?当初你跟那贱货说了那么多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后来你竟然还放走了她!就是你害死了大安!”

毕九一个旋身躲开:“我怎么知道那小娘皮的姘头那么不牢靠!你觉得那小娘皮不妥,你怎么不自己清理干净?我还能拦得了你?”

“闭嘴!”这人疯狂的往毕九身上扑,却总被滑溜溜的毕九躲开,怒火越发高炽,“都是你!都是你们!自你们来了,我们就没一天顺遂的!”

毕九趁着他重心前倾,突然出脚将他绊倒,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你可真不愧是大安的好狗!察事司难道是我让大吴立的?明明是你们自己顺遂日子过多了,只知道横冲直撞!难道光你们损失了人手么!”

说着,毕九双目赤红的指向看着两人争斗的哨子:“耶耶来这一趟就剩下一个兄弟了!我还没嫌弃你们废物,你还敢呲牙!”

面色哀戚的哨子大手一抹脸,把涕泪都擦了:“算了吧水狗,保不齐城外就剩咱仨了。是继续任务,还是回城。商量正事儿吧。”

虽然他问要不要继续执行上面给他们的任务,但是实际上在场的三人里,可能只有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任务目标到底是什么。

不过,哨子说是商量,却只看着毕九,因为三人里他的地位最高。

别看毕九个子不高,但是腰腿的劲道不小。

=======补作业啦=======

半天也没法从毕九胯下挣脱出来,冻饿了一天的水狗累了一身汗,终于放弃抵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定的是明天晚上,大安……要是没了,就你牵头!”

早知道他们这帮人死绝了才会放弃,毕九叹了口气起身:“先出去看看昨夜冻死多少吧。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若事不可为耶耶肯定不会跟大安似的一条道走到黑!”

“大安……大安不会死!”水狗名字低贱,可也是个七尺的汉子。

他摊手摊脚的躺在满地不知是哪个兄弟的血迹上,别开脸看着地面上几处往门口集中拖曳的暗红痕迹,得咬牙才能抑制哭喘。

哨子再抹一把脸,起身帮着找能带走的物资。

只有毕九铁石心肠的道:“若是逃不脱,我倒是希望他们都死了。别哭丧了,咱们都不配。快起来干活!”说着给了地上的水狗一脚。

其实大安、毕九这些数日前就被安置到城外的细作,要做的事情与他们昨夜遇到的那个三娘一样。

区别在于三娘只想鼓动着移民们去找个能暂时活命的地方,而他们想等移民们死得几乎绝望,诱惑别无活路的残存移民去冲击广固。

至于举事的时候,广固城里是否会有早就预备好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大安从来没有确切的告诉过毕九。

不该自己知道的,毕九从来不问,可他天生的探子能力又很难被蒙在鼓里。

今日是晦月,在太阳还未彻底收束光明的时候,祂就已经显现在本该青黑的东方。

三人背着三个不算大的包裹,先在驻地周围谨慎的转了一圈儿。

本来已经在附近驻扎了十几天的几家移民全都不见了,只剩冰冷的篝火和一些来不及收拢的家当。

毕九探查了下他们留下的痕迹,“该是被清走的。”

清走这些移民的,自然是端了他们老巢的吴兵。

哨子却道:“周围怎么没留下尸身?”他问的是昨夜事发之前被冻死的移民。

“会不会是他们怕漏了线索,都带走了?”水狗皱眉道。

最近的一圈儿还算安全,三人便放下许多谨慎,又搜刮了点移民来不及带走的家当,扛着更大的包裹往更远的几处移民驻地走去。

他们探查了小半个时辰,一个活人也没见到。

“不对劲儿。”哨子将冰冷的篝火踢散,“这几家都是主动撤离的。”

“尸体也只找到两具。”水狗瞠目结舌的回报。

他们离驻地已经有些距离了,按理这样一夜过后,七成都是老幼妇孺的移民不可能只死这么点人!

哨子想了想,“会不会是城里怕生疫病,白日里派人来清理过?”

“不可能!没有痕迹!”水狗断然否定他的猜想。

到处都是小腿厚的积雪,水狗绝对不信吴国派来收拾尸首的人会浪费气力扛着走,否则地上势必会留下拖曳的痕迹。

见毕九一直不说话,只是远眺广固方向,水狗急道:“你看什么呢!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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