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1 / 2)
一点寒芒,划过严无疾腰间的铠甲,擦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火花。
给严无疾带路的卢秋亲兵和严无疾本人,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险到毫厘的转身。
幸而有心算无心的卢秋亲兵先反应过来,他这一击不中,即刻改出刺为回勾,一匕直取严无疾两裆铠间的侧肋。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严无疾的身体已经被多年征战时留下的本能所控制。
他没有拉开距离,反而一个侧身挺胸,用胸前凸圆形的护心铠泄了这一匕的力道。
趁着卢秋亲兵招式用老、重心回缩,严无疾瞬间完成了力从蹬地起、经腰、带肩的爆发过程,一肘击打在卢氏亲兵没有头盔护持的太阳穴上。
这个武艺也算顶尖的刺杀者僵直了一瞬,便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严无疾这才有功夫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斩断了他的头颅。
没有时间庆幸自己那个恰巧躲过致命一击的转身,严无疾依旧凭借着多年征战积攒下来的经验,深吸一口气朝着卢秋的帐篷暴喝一声:“卢秋叛了!敌袭——应战——”,三步两步奔回大帐,去营救沈林。
还在卢秋帐中的沈林早就饥肠辘辘,严无疾出去这短短的时间里,半钵热粥已经下肚。
好在他反应迅速,虽然是突然听见严无疾的喊声,却能在起身的同时便拔出腰间环首刀,朝着左近的卢秋劈去!
卢秋是守株待兔,自然早有防范。
他一个滚地葫芦避开沈林这一刀,让出地方给身后的卢烟和亲兵上前击杀沈林。
“杀——”
与沈林一同出入的亲兵默契非常,在沈林刀锋用老弯腰后退的瞬间上前一步,挥刀将卢烟的短刀格开后,就着硬改回刀方向的力道,给没有默契慢了半步的卢秋亲兵开了膛。
“呃呃!啊……”
这个平时训练就不经心的卢秋亲兵虽然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却因隔膜破裂、失去负压,叫都叫不出来,只是濒死的挣扎将冒着热气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不等他力竭倒地,便有数十卢秋军劈开帐幔冲杀进来。
心知只要过了这一劫,后面自家亲兵肯定会冲杀过来,沈林气沉丹田同亲兵肩背相靠,与围拢上来的卢秋军厮杀起来。
卢烟一手持刀护着卢秋离开战团几步,眼见自家兵士轮番上前都被砍翻,便爆喝道:“刀斧在前,枪槊在后,结环阵!”
说时迟,那时快。
已经赶回来的严无疾立刻放弃冲入战团,杀向卢秋和卢烟。
卢烟咬牙硬抗了严无疾带着冲势的一刀,一脚将反应不及的卢秋踢开,只是毕竟顾此失彼,被严无疾第二刀直接劈断了短刀!
“来人!快来人!杀了他!”卢秋丁点儿武艺都没有,被卢烟踹倒在地起不来,只能爬着往战圈外逃。
幸而他也不傻,呼喊着周围亲兵去围杀严无疾。
卢烟没了短刀,头上的皮盔更是防不住严无疾的劈砍。
“四郎——”
亲兵救护不及,卢秋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严无疾一刀劈中面门,目赤欲裂的大喊:“严无疾!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卢秋的仇恨对严无疾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见卢秋身边围着好几层的亲兵不敢上前,严无疾还要向前搏杀以图擒贼先擒王。
只是他身后沈林的包围圈中,沈林亲兵一声:“少将军!少将军中毒了!”的惨叫,乱了严无疾的心神。
他立刻改弦易辙,回身往包围圈内杀去,等他杀到战团中心,发现沈林已经口吐黑血,拄着环首刀单膝跪在地上。
严无疾立刻补上沈林空出来的位置,一边与越来越多的卢秋军拼杀,一边怒骂:“卢秋老狗!竟敢下毒!”
这包毒,是卢秋在费县出来时就放在身上以防万一的。
在去缯县途中卢秋想给严无疾留在他军中的都伯吃,在缯县下他想过给严无疾吃。
结果阴差阳错,竟然是来徐州腹地接应严无疾却无法回转的沈林吃了。
已经奔袭两日的沈林军以为今夜可以休整,心劲儿一松,应战的速度自然没有早有准备的卢秋军快。
在沈林和严无疾与卢秋亲兵混战的时候,被卢秋军突袭,乱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在几个都伯的带领下,形成几个小型军团。
这些都伯也算互有默契,他们或是结成环形阵原地拼杀牵制没有章法的卢秋军,或是纷纷抽刀上马结成锋锐阵,冲去营救困在大营中心的少将军和严无疾。
而不远处,在一片漆黑的城头上,看着这一切的承县县长,终于决定选择相信卢秋。
随着承县城门悄悄开启,承县士族集结出的近千乡勇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无声无息的朝着杀声鼎沸的大营里,袭杀而去。
繁星没有月亮的率领,星河也已倒转,将要进入至暗时刻的夜晚,被无数劈砍时的刀芒和簇簇烈响的火焰照亮……
带着点点寒光的暗箭呼啸声,被人的惨嚎、马的嘶鸣彻底掩盖。
敌我难分的混战,正酣!
=======(写不出转场了)========
承县,是个东西仅有二百五十米长的小城。
但是承县虽小,城墙却是实打实的由汉制黄土夯筑而成,高足有四米,底宽三米。就是墙头光秃秃的,只有四角有个角楼,城门上没有城门楼。
大冬天的大半夜,不敢闭眼的承县县长和县尉疏芒二人裹着两层皮裘,抱着手炉,你一把我一把的用自己袖中的锦帕抹着清鼻涕。
承县的贼曹校尉有心杀敌,也跟着乡勇们出城了。只有守土之责相对更重的城门校尉留在城头上以防万一。
城门校尉怕两个年逾古稀的老头过了今夜过不去年,便劝他们回县衙等消息。
县长和县尉都拒绝回去,还要保持名士临战的风度,便开始指着城门外充当半个护城河的承水讲起了古。
实际上,承县也是因这冬日里依旧涓涓流淌的承水所经而得名。
承县城内平时也住不了太多人,靠守着交通要道收过路费才能勉强收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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