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节(1 / 2)
书房。
白若溪独自一人白衣如雪,昂首而立,暗淡的灰色墨染图案随意的铺展在偌大的衣锯上,他手持一本略显泛黄的书本,微微抬首,便从半开半掩的窗子看到了外面的一道绿痕。
她步履蹒跚,寸步难行,身上更是泥泞不堪,雨水冲刷而下,瓢泼一般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少的泥泞已经再次被冲刷干净,而她眼神苍茫而又绝望,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与痛苦。
白若溪面色苍白而又无奈,大步的走出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雨中,走近碧云,面带疼惜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碧云不言语,只是眼泪不停的流,雨水沾染在身上,她碧色的青衣上面斑斑驳驳的到处都是泥巴的痕迹,清秀的小脸上被雨水冲刷的煞白不已,缓缓抬眸,点点泪光盈眸。
如此楚楚怜人的模样,不禁惹得白若溪忍不住想要抱住她,奈何,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是不敢多言。
心中默默寻思着会不会是沈欢颜欺负了她,白若溪的面上闪过愤愤不平。
“白公子…我能进去吗?”碧云这话刚说完,便泪流满面,再也无法多言一句,哽咽的嗓音略显沙哑,她面色苍白,青衫沾黏在身,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
上下打量着碧云婀娜的身姿,白若溪便觉得眼前骤然一亮,怜悯而无奈走上前去,抱住她冰冷的身子,柔声呢喃道:“怎么这么傻,站在雨里不冷吗?”
天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冲到碧云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这别院向来被沈欢颜把持的很好,第一次,他不顾沈欢颜的感受,只想抱住眼前这个柔弱到令人心疼的女子。
怀里好似抱了一块冰疙瘩一般,那么冰冷,透彻入骨,他忍不住再抱紧了些,想要给她一些温暖。
雨水哗啦啦的下落,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雨帘,清风徐来,雨幕倾斜,更疯狂的吹打在两人的身上。
碧云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流眼泪,委屈的颤抖着瘦弱的双肩,她的双目之间流转着连绵不绝的绝望与痛苦。
这是她蜕变所必经的历程,任谁也不能插足。,记碧霄的同时,埋葬那个爱着碧霄的碧云。
这种感觉,那么的痛彻心扉,痛得令她无法动弹。
看碧云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抖动着双肩,泪水混着雨水不停的下落,白若溪不禁更加的心疼了。
忽而倾身而下,一把打横抱起碧云,眸中心疼无比,白衣上墨色的衣衫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更加浓郁。
他眼神坚定,步伐矫健的抱起碧云走进了书房,语气有些苛责道:“你也真是,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往外跑。”
小心翼翼的将碧云搁置在床榻之上,她湿漉漉的身子便瞬间将柔软的锦被浸湿了,看着碧云冻得发白的双唇,白若溪赶忙从一旁拉过被褥来盖在她的周身,想要让她暖和一点。
...
只是,碧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盖上柔软的锦被也不过是更湿了一层罢了。
眼看着碧云因为寒冷而浑身颤栗,白若溪情不自禁的也感到了冰冷。
他迅速的扯去刚才裹在碧云身上的锦被,略显惊慌的要解开她的衣衫。
然而,触碰到合`欢扣的那一刻,他忽而又觉得有些不妥,面上闪过尴尬,迅捷的站起身来背转过去,支支吾吾道:“你…你还是…还是快点把……把身上的湿衣服褪去吧,要不然会着凉的。”
他这话说的十分温柔贴心,可让人听着却感到有些暧·昧。
碧云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眼里暗潮涌动,光晕流转,一切,都已经按照她事先计划好的轨迹进行着。
今夜便是大功告成之日。
今夜似乎也是和碧霄诀别之日。
斩断情丝的确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艰难的事情,对她更是如此。
而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斩断她与碧霄之间的纷纷扰扰,爱恨纠结,用背叛自己来成全对碧霄的爱。
她想,唯有碧云死了,这段感情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唇边漫上了一丝浅笑,她发白的双唇缓缓开口道:“若溪,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喝?”
听到碧云的话语,白若溪漆黑如墨的瞳诧异而又欣喜。
她刚才喊了什么?
她好像……好像没有如平时那般喊白公子,而是若溪……
为什么要直呼他的名字?
难道……之前的那句话……其实,她也是喜欢着他的?
“你……”白若溪惊呆了,站立原地用沙哑的嗓音刚刚说出一句话,便蓦然转身,给碧云倒水去了。
行至雕花木门前,他还不忘对着门外的丫鬟低声吩咐道:“去,准备点姜水。”
“是。”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去,一路直奔厨房。
也就是此时,一旁绿丛深处,一个身穿淡粉色罗裙的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起身,冒着雨朝着沈欢颜的住处而去。
房间里,白若溪谨慎小心的倒着茶水,而碧云却好似喝醉酒了一般漫不经心的褪去身上的绿萝纱裙,缓缓站起身来,她的身后褪下了一地衣衫,最终只剩下了淡黄色绣着细密花纹的肚·兜。
神色淡然的屹立在床前,她昂首而立,苍白素颜朝天,一双美眸满汉期许的看着白若溪,好久不曾言语。
终于,白若溪倒满了一盏茶水,谨慎小心的端起滚烫的茶缓步上前要到碧云的面前,然而,抬眸的那一瞬间,他僵立原地,惊呆了。
碧云……这是要做什么?
她…她竟然没有穿衣服……
要转过身去嘛?
可是,她那模样似乎并不介意……而且,如此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身姿,实在是舍不得不多看两眼!
可若是不转身的话,碧云会不会生气呢?
这样…似乎对不起沈欢颜呐……
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之中,他纹丝不动,素白无力的手紧紧握手中的青花茶盏,长眸低垂,不去正视碧云的眼。
...
门外的清风徐来,轻柔的吹动着碧云的发丝,轻扬的发丝飘逸而起,令人遐想翩然。
柔软纤长的酮·体泛着淡淡的粉色,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诱·惑。
有如此美人屹立在眼前,任是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吧?
碧云随手推下外衫,露出一角香囊,浓郁的香味因为雨水侵染,轰然弥漫——
白若溪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从她的身上游离开来,转而,紧紧盯住素手上紧握的茶盏,青花萦绕,晶莹剔透的杯子此刻忽而成了人间最唯美的艺术品,令他不厌其烦的看着。
碧云直视着白若溪的眼,眸底不断的涌现出笑意。
果然,书中有云,男人本色,看来她的兵行险招还是很不错的。
“你能把茶水给我吗?”好半晌,碧云才用无比温柔的话语缓言道。
她深邃幽然的眸子紧紧盯住白若溪,一刻也不曾离开,这个时候,她必须抓住他眼中的每一束目光,以便接下来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
白若溪并不是她所熟识的男人,却终究也是个男人。
听到碧云的话,他好似中了蛊惑一般,情不自禁的抬眸,目光轻轻的在碧云优美白暂的酮·体上闪过。
屋子里那股熟悉的,简直要让他冷静全失的香气愈加蛊·惑人心,寸寸击退他的理智——
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嗓子已经干涩不已,早就已经萌动的心思此刻恍如欲·火一般迅速上窜,无法抑制,素白的手将手中的茶盏送至碧云的面前,他尽量保持彬彬有礼,一板一眼道:“碧云姑娘,给你。”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更加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在顷刻之间便将他蛊·惑,令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这个女人,的确好似一个谜一般,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白若溪还是有些理智的,小心翼翼的递上碧云索要的茶水,他便十分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素白的衣衫上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渍和泥泞,水墨晕染的图案缤纷绚丽,却终都是浑厚浓烈的庄重。
眼看着白若溪因为君子之风而转过身去,碧云十分自然而小心的将紧握在手的那个小药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
火红色的药丸滚动着直奔青花茶盏,雀跃之间便溅起几滴茶水,然后,如水即化,了无踪迹。
目不斜视的看着杯中的茶水,她的心也蓦然加速起来,眼神更加绝望了,她要亲眼看着这个爱着碧霄的女人被埋葬,被亵渎,被尘世沾染,然后,静默无声的永藏心底。
从此以后,世界就再也没有一个爱着碧霄的名叫碧云的女人了……
思及此处,她的唇畔缓缓划过几许的淡然,面色骤然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唯有她自己明白,这份感情,是有多么的舍不得。
可有人已经弃之如敝屐,她独自一人还如何能够维持的下去?
绝望盈眸,爱恨痴缠纠结一身,她终于还是缓缓的抬起素白的皓腕,将茶水轻轻的递到白若溪的面前,温柔的旖旎细语道:“白公子,你替碧云饮了这盏茶,碧云要谢谢你的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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