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哈鲁曼之丘(1 / 2)
DR1492 阿弗纳斯
“露露,你确定这里是涌血城砦?”
“实际上,我只是在循着记忆中的足迹前进,露露可以肯定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但不知道会不会这就是涌血城砦的具体位置。”
阿弗纳斯的赤色荒原上隆起了一座山丘,在圣飞象露露的带领下,冥河俯冲者号正试图向山丘的丘顶进发。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因为就在这成群丘陵之后是一座更高的山峰。
只有一条通往陡峭山峰顶端的小路,这并不足以让他们的大战车通行,至少这意味着他们得亲自下来步行一段路了。
“见鬼,这些东西是什么?是树吗?”
就在跳下地狱战车的那一刻,冒险者们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处多么荒唐的地方。一株株由熟铁打造的金属树干从地面钻出,排列在小路两旁一直向山顶延伸,而这些锋利的枝杈上,都各串着一具戴甲的类人生物躯体。
无数蚊蝠与黄泉蜂在山丘周围飞舞,这些可憎的飞虫不断俯冲下来,用尖锐的口器撕扯开可怜的受刑者们的皮肉,吸食他们的血沫与骨髓。无数痛苦的呻吟声从他们的头盔中传来,随着这些血肉大餐每一次的挣扎扭动,蚊蝠的肚子都会因吸血鼓得更加肿胀。
“托姆在上,这些人是地狱骑手?他们还活着!”
克拉瑞恩意识到了这些受尽折磨的骑士们的身份,旧式的埃尔托伽德徽章印在盾牌与旗帜上,散落在铁树之下,浸泡在它的持有者的鲜血之中。年轻的圣武者少女挥舞利刃,驱赶着大块朵颐的吸血虫,她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场可怕的极刑。
满山都是串成排的骑士!他们如同晾晒的肉干一般被挂在密密麻麻的铁树丛中,却不知为何没有死去,只是承受着长久无尽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地狱之景,但恐怕连杀戮神巴尔最残忍的疯狂追随者,看到眼前的暴虐景象都会咂舌。
冒险者们脸色铁青地注视着面前的景象,其中几人甚至开始干呕起来,哪怕是手刃过无数恶徒魔物的他们,在看到这一幕都顿生反感。一个问题在他们所有人的心头共同悬起,
“发生了什么?”
“很可惜,这些地狱骑手恐怕早已经死去了,在这上面挂着的是他们残破的灵魂。有某种强大力量或者诅咒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阻断了他们的灵魂前往天国的路,并把他们拖入地狱,钉在这些铁刑架上永受折磨。”
沃尔金靠近了一棵树仔细观察上面的可怜鬼,那个面容模糊的不死者挣扎着向牧师伸出手,他的喉咙早已被啃烂发不出声来。这只是不死的亡魂在迷茫之中本能地向圣职者求助,他渴望被解放,渴望灵魂能摆脱这个鬼地方,重新进入生命轮回之中。
然而,牧师并没有拯救他,或者说没有办法将他拯救。沃尔金试图使用和平女神赐予他的神圣能力,将亡魂们超度,结束他们长年以来的痛苦。只是,铁树的枝杈用死亡的寒光抵挡了沃尔金的神术,甚至瞬间向牧师伸长,想要刺伤对亡魂施舍怜悯之人。
“我猜我们得一直向上爬,或许我们想知道的答案就在山顶上。”
“*炼狱语粗口*,你意思是说我们还得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待着?”
阿娜抱怨似的皱起眉头,她真的不想踏上这座铁树与血海之山哪怕一秒。但她的主意很快就改变了,因为她立刻意识到,地狱骑手之中也有不少提夫林同胞,他们的灵魂同样在此处受苦。
“好吧,或许你说的对,我们还是找个办法解放这些灵魂比较好。”
这位提夫林女战士抚摸着树下的一块金属牌,它的上面扭曲地刻着“懦夫之路”几个大字。
——
“这绝对是最大一棵铁刑树!”
在懦夫之路上一路听着亡魂的惨叫声,冒险者们终于来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阿莱斯特的目光立刻被一株参天铁树所吸引,便拔腿奔过去看看这家伙与其它的刑架有何不同。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一只精灵?不不不,看上去是一只吸血鬼vapire!”
吟游诗人长吹一个口哨,看来他中了头奖。在这棵最大的铁树最粗的枝杈上,一个身材修长的月精灵战士被贯穿了胸口钉在那里。可惜,他的尖牙与血色瞳孔出卖了他的身份,这是一只从精灵变成的吸血鬼。
在吸血鬼的脚下,金属牌插入土中,标明了他的名字,“詹德·晨星 虚伪的叛徒”。
“露露,也许你认识这家伙?看上去他也是地狱骑手的一员,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会愿意把一只吸血鬼带在身边一起去地狱征战?”
上一次听说现身在地狱骑手军团或者整个埃尔托伽德国境的吸血鬼,是50年前的埃城至高骑手。那位大野心家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的很好,差点直接带着他的血裔与食尸鬼大军吞掉了整个埃尔托伽德圣国。
如果不是塔维斯·克雷格带着扎瑞尔的诡计之太阳,或者被埃城人民称为“伴阳”的阴谋产物出现,并把那帮不死生物晒成了灰,恐怕现在早就没有名叫埃尔托伽德的国家了,只会留下一具不死者之城。
但从另一方面想,也正是因为那个大吸血鬼的失败成就了塔维斯这个老骗子在埃城的统治地位,并实现了扎瑞尔的邪恶计划,导致了50年后的现在,埃尔托瑞尔被扔进了地狱,这也是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唉,扯清了一遍前因后果,吟游诗人的脑袋有点发胀。但他也肯定了一点,眼前名为詹德·晨星的吸血鬼地狱骑手被钉在这棵树上的时间只会比他的那位至高骑手同族的登场更早。不然,伴阳的光芒肯定会在他来不及加入护国骑士团之前就把他烧成灰。
那晨星到底是在何时成为地狱骑手的呢?答案只能是在骑士团刚成立时,遥远的过去,还是督战大天使时期的扎瑞尔带领将士们杀入巴托九狱的时候。
“露露认识他,詹德·晨星,他本是一个好心肠的吸血鬼猎人,是扎瑞尔的得力助手,但是……”
“明白了,他就是在最终一战里扔下扎瑞尔,逃回埃城并关闭传送门的那批人之一,没错吧?”
吟游诗人学着牧师那样眯起眼睛,打量起了曾经的精灵战士。
“明明自己也是只吸血鬼,却选择狩猎同族?詹德·晨星,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即使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你的骨子里难道还留存着人性的善?”
“……解放我……”
“什么?”
阿莱斯特确信刚刚这只被钉在铁串上如同死尸般的吸血鬼有在无力地翕动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半精灵的尖耳朵确实地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哀求声。
“抱歉,你的呢喃声甚至比翼猫的脚步声都轻,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吸血鬼的血红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吟游诗人顿时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庞然巨物向他的方向袭来。那是成群的蚊蝠!
它们肿胀的肚皮显然表明它们吃得足够饱了,但愿这些愚蠢的飞虫知道什么叫节制,不会再用尖锐的口器刺入阿莱斯特瘦削的身板,吸取半精灵帅哥美味的鲜血,胀破它们的大肚。
总之,阿莱斯特一把扯过圣飞象护在身下,蜷成一团躲避蚊蝠群即将到来的攻击。
……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成群的蚊蝠掠过了这个餐后甜点,径直飞向詹德·晨星,将他团团包围。锋锐的长喙刺入吸血鬼苍白的皮肤,但蚊蝠的肚皮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反之,原本只剩一把骨头的吸血鬼四肢逐渐膨胀,肉身变得紧实,他的气色也更加饱满圆润,看上去更像个精灵而非不死血族。
那些蚊蝠在为吸血鬼注入鲜血营养?
“求求你,解放我的痛苦……看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柯瑞隆·拉瑞斯安的份上,半精灵,请你为我受到无止尽折磨与诅咒的卑微生命带来安息吧……”
(注:柯瑞隆·拉瑞斯安,席德瑞恩精灵神系中的主神,保护者,精灵神国阿梵多的冕王,精灵之造物主。传说“优雅族裔”也就是精灵种族诞生于祂的神血。同时拥有精灵魔法与艺术与诗歌与工艺与战争等神职。)
“共同的祖先?你在开什么玩笑么,吸血鬼,我还以为你是施特拉德的族裔呢。”
吟游诗人讽刺地笑了笑,他可没有和一个血族称兄道弟的想法。
(注:施特拉德·冯·扎诺维奇,恐惧位面巴洛维亚的领主,鸦阁魔域之主,渡鸦新娘的长子,同时也是有记载的文献中最古早的吸血鬼。)
“不,请相信我,身体中流着一半与我相同血脉的同胞。我并不是自愿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也从未想过要屈服于对血液的渴望。
或者说,我比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憎恨丑恶的红眼蝙蝠!高贵的优雅族裔血统不允许我承认自己的堕落,为了以这被玷污的身躯向席德瑞恩诸神赎罪,我曾发誓狩猎所有的血族。”
吸血鬼的青筋暴起,他的尖牙在他不甘心的咆哮之下闪烁着寒光。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被钉死在刑架上的可怜鬼,而不是他口中高尚正义的血裔狩猎者。
“然后呢?这很有意思,继续说下去,你的听众是费伦最优秀的吟游诗人,他或许会乐意把你的故事编成人们耳熟能详的民谣。出于善心,我不会收你一分钱。”
“我猎杀血族的手段没有丝毫正义可言,我的故事无法为我赢来任何满足感,名誉与虚伪的头衔更不能。更何况,现在的我,兜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吸血鬼苦笑一声,遣散了蚊蝠的集合物。
“为了贯彻自己的内心,我进入了天使的帐篷,向祂证明了我心中仍存有一丝人性。在圣光环的照耀下,我忍受着血管中的畏惧感,化身为天使讨伐不洁生物的箭矢,守护着埃尔托瑞尔不被魔鬼、豺狼人gnolls与不死者攻陷。”
“但你最终背叛了扎瑞尔!”
阿莱斯特的怀中,露露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歉意地缩了回去。
“抱歉,我只是有些……”
“是的,我无法否认自己的这项罪行。露露,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你又一次回到了地狱,出现在我的面前。
也正是感知到你的气息,铁树上的千百同胞将我唤醒,他们的灵魂渴望我成为他们的话事人,向你祈求原谅。”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詹德·晨星,在那场天使陨落的圣战之后,地狱骑手们到底做了什么来掩盖了他们逃避战斗的真相?”
吸血鬼畏缩地颤抖起来,他分明不需要呼吸,但现在他的胸口却在剧烈起伏。他不愿陷入对自己来说最痛苦的回忆,但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强迫自己说出真相。否则,露露或许不会再原谅地狱骑手的背叛,他的内心也将不再能取得安宁。
“那是鲜血淋漓的战争,我的队伍在魔鬼的铁蹄之下被踏成肉泥。阿弗纳斯本是魔鬼的主场,他们早已习惯于对付那群恶魔的冲击,凡人的军队相比之下脆弱不堪。
我们被魔鬼军团追赶,被逼得后退,而更致命的是,等待我们的是豺狼人之王耶诺古Yeenoghu的恶魔大军!没有什么能比在血战场上被魔鬼和恶魔同时夹击更加倒霉的事情,但我们却偏偏沦落到这一步。”
“耶诺古?无底深渊中的豺狼人领主?你们被一只大恶魔领主夹击之后还能活下来,在我看来已经足够奇迹了!”
吟游诗人忍不住点评这故事中冲击性的段落,但他也忘了自己不久前才从另一位大恶魔领主格拉兹特的手中侥幸逃脱。虽然代价是牺牲了他们的得力盟友,隐秘领主,大魔鬼加葛斯。
“因为天使赶来了,扎瑞尔的神剑划开了豺狼人之王的皮肉,耶诺古的尖爪却也撕断了祂的翅膀。
但最终,扎瑞尔战胜了恶魔大王,将他打退回深渊之中。但此时我们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战斗能力,我们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我们需要返回我们的世界,清点伤亡,重新休整。我向同样受伤的扎瑞尔发出了撤退请求,但是……”
晨星费力地吞下了口水,
“天使拒绝了!祂的高傲不允许祂成为逃兵,祂坚持主张继续战斗,用剑去斩下更多邪魔的脑袋!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们对扎瑞尔,我们的领袖与精神象征的命令产生了怀疑。不安的情绪伴随着对天使的质疑如同疫病一般在幸存的军士之间传播,对于我们来说,继续作战的指令无异于让我们去寻死。”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就在耶诺古的恶魔大军撤退后没多久,那帮追赶我们的魔鬼军团也杀到了。
率领它们的是一头强大的深狱炼魔,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蛮横的力量,奥兰苏斯、哈鲁曼,我仅存的战友们被他一记拳风就掀倒在地。这头巨物简直就是移动的火山,更令人恐惧的是,有足足八颗天使的头颅悬挂在他的腰间,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显然,这激怒了扎瑞尔,我们的督战天使。但祂还没有从和耶诺古的对抗中恢复过来,根本就不是这头大魔鬼的对手。
所以,当大魔鬼掰断了天使的羽翼,将祂踩在脚下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幸存者都知道——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恐惧的种子迅速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就连我也不例外。我们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念头与战斗至死的荣耀,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往那道传送门的另一端,活下去!
荣誉?可去他的吧,我们不想成为魔鬼的口粮!不想在死后连灵魂都被他们所奴役!
我听到了奥兰苏斯的悲鸣,听到了哈鲁曼的愤怒呼喊,他们没有跟着我们一起逃跑,而是选择了和即将死去的天使站在一起,迎接最终的命运。
哈鲁曼痛斥我们是胆小鬼,说他永远都不会饶恕我们,哪怕是他死后化成炼狱的恶鬼也要让我们为自己的逃避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就如同针一般刺入了我的后背,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性了,在最后,我和所有其他幸存的人一起逃回到了埃尔托瑞尔,返回了我们的故乡。
并且,我最终砸碎了维持传送门的法阵,将我曾经的同伴、我的上司与挚友永远留在了地狱之中。”
“……”
吟游诗人没有说话,但他能感受到这只吸血鬼的情绪,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最后的背叛行为。詹德·晨星,他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千疮百孔,每当他因懊悔而抽泣的时候,心灵匕首都会在这颗心脏上狠狠划下一刀。
“埃尔托瑞尔把我们这些幸存者当做归来的英雄一般对待,尊敬地称呼我们为地狱骑手,说我们是踏平了地狱魔鬼的铁蹄,是人民的守护者。
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真正被踏平的是我们。我们的懦弱使我们抛下了自己的同伴,却换来了本不属于我们的赞美声。
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在每一个黑夜之中,我都会看到扎瑞尔死去前的场景,耳中都会出现哈鲁曼的愤怒吼叫。
我更有愧于接受凯旋归来的荣耀,呸!我只觉得自己的样子丑陋不堪!于是,我退出了地狱骑手,想要独自承受永恒的煎熬。
但我还是失败了,没有人能够让我原谅自己,在最后的最后,我选择了走向死亡这条道路。
并且,我衷心地向洛山达祈祷,希望祂能原谅我的罪过,让我的灵魂得到洗礼。我走进了初升的太阳之中,一个吸血鬼,选择了拥抱晨曦之主的光辉,直至将我烧成灰烬。”
“但我猜洛山达没有原谅你,否则你的灵魂现在应该在极乐国度成为祂的侍从,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被串刺在一棵树上。”
吟游诗人终于了解了故事的全貌,但他还有个问题。
“那么,告诉我,可怜的吸血鬼猎人。为什么你的灵魂会被抛下巴托九狱?是谁让你在这里受到无尽残忍的刑罚?”
“哈鲁曼…是哈鲁曼!我的挚友,被我背叛的同胞,他没有在圣战的最后与天使一同死去。
扎瑞尔虽然已经战死了,但九狱君主复活了祂的神魂,把祂变成了一只大魔鬼,任由扭曲黑暗的复仇之心支配了祂,不,现在是她。
现在的扎瑞尔,早就不是那个勇敢的天使。她的心中只剩下对于毁灭恶魔的渴望,对于背叛自己的埃尔托瑞尔人的复仇!
而她的左膀右臂,哈鲁曼选择了继续追随并且服侍他的女主人,他同样无法原谅背叛了扎瑞尔的我等,便也堕落为了一只强大的魔鬼。
在他作为人类的圣武者死去的时候,恶毒的诅咒应验了,那些逃回了埃城的懦夫,在他们享尽虚伪的荣华富贵的一生之后,他们的灵魂被扯回了阿弗纳斯,与我一同串在这些铁树上忍受无尽折磨。”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座山丘是哈鲁曼惩罚背叛者的地方?那他本人现在该不会就在这里吧?”
吟游诗人一只手尝试安抚圣飞象,同时警惕打量着周围。
“已经来了!”
吸血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憎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忘记了曾经身为圣骑士的正义之心。我能感到铁树在发抖,我能听到他的脚步正在向我们靠近。他一定是知道有些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或者说他感知到了露露的气息。”
“我要怎么把你解放?砍断这棵铁树可以吗?”
“没有用的,这是哈鲁曼的憎恶具象化的产物,只有当他死去的时候,或者只有当他停止了愤怒,我和我的同胞们才能脱离这些刑架。
现在,我的半精灵同胞,快逃吧!他已经回来了,他不会乐意看到你在这里的。趁他还没有杀死你之前,快离开这里!”
“詹德·晨星,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你也向我证明了你的善良。所以,出于礼貌,我不会放弃你和这些可怜的亡魂。
柯瑞隆在上,祂会赐福祂的孩子,哪怕已经被血族玷污,你的本源依然来自祂的神血。祈祷吧,我和我的同伴会战胜哈鲁曼!”
“你根本就不明白,哈鲁曼已经比我所认识的那个圣骑士更加的强大,他获得了魔鬼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战胜他!求求你了,好心的半精灵,快逃吧!”
“……真像是你会说出的话,逃避者晨星,你卑劣懦弱的性格简直刻进了骨子里。”
沉重沙哑的声音从山顶上响起,从滚滚的浓烟之中走出了一匹高大漆黑的梦魇战马Nightare,它鬃毛、尾巴与四蹄都缭绕着火焰。这恐怖的坐骑口鼻中喷吐着地狱烈焰,火红的双眼透露出它怀有的恶意智慧,它曾是一只被撕下了双翼的堕落的飞马Pegas,奥林匹亚林地的圣洁生物,但现在,它已经堕落为了魔鬼的仆从,无止境的憎恶充斥了它的头脑,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就在这头梦魇披挂的地狱鞍具上,身穿地狱合金打造的漆黑重甲骑士稳稳骑在它的背上。堕落的圣骑士哈鲁曼手持一柄燃火的巨剑,他的真实面容被头盔所遮挡,但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被愤怒与恨意所吞噬着。这是一位魇骑魔Narzugon,他生前是一位战功赫赫的武者,但他死后,却成了如此凄厉的模样。
充满憎恶的眼神穿透了头盔,看向了最粗大的铁树上受折磨的亡魂。那贯穿了詹德·晨星的枝杈再次开始生长,直接撕开了吸血鬼的胸膛,想要惩罚他过去的不忠。
吸血鬼则爆发出了比先前更加激烈的惨叫,扭曲、挣扎、抽搐,可还是逃不过残酷的刑罚。
“你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全貌,来自光芒照耀的世界的吟游诗人。那么,你会选择原谅这个可耻的背叛者吗?还是说,你会直接离去,不再打扰这片土地?”
“哈鲁曼,我明白你的愤怒,我也敬佩你的忠诚,我更理解你想要复仇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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