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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屠妖大会(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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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舫抬眸望去,在那围栏与白玉阶的中间高台上,昨夜曾得见半面的御魂幡已被死死嵌入石板,剧烈震击在石板上凿出深深的裂纹,正不断绽放开来,足可见力道之大。

原本白色的御魂幡被一团紫气所缠绕,随着时间推移,紫气生烟,周遭的空气逐渐被染上一层淡紫色烟雾,在空气里氤氲开来,一片雾蒙蒙的幽深包裹着高台以及风政,像身在毒雾缥缈的沼泽一般,使人心中战栗,不敢靠近。

坐在第一排的贵客们并不畏惧,风政昨夜已与他们通过气,眼前场景皆在意料之中,神色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秋舫的目光从朦胧中的御魂幡身上掠过,双眼微虚,隐隐中觉得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正从头顶展开。

只见风政纵身一跃,从紫雾中爆射而起,手中更是施术连连,发招沉稳,一面小小的黑旗凌空飞出,窜入云霄,整片广场中的法力波动都不由自主地朝云层中聚拢。

不多时,天空中又猛然出现一个黑点,秋舫初看并不觉得显眼,但只是一两个眨眼,那黑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开来,一层幽暗的黑气逐渐笼罩天际,旋即汇聚成一个樊笼,将整片广场牢牢罩住。

这一瞬间,黑暗蔽日,场中也跟着陷入死寂,秋舫内心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风宗主这是作甚?」

场上有人高声喊道,这一问,问出了场中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风政也不理会,他双眸紧闭,眉心泛起一阵黑白相间的光芒,身子也悬停在半空之中,来往的强风刮得黑袍列列作响。

旋即他双手又绕了几绕,看得出是在引动术法,在他的法力加持下,那层黑气瞬间暴涨,无形中传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场上有些家族专程带了刚入修真之道的小辈前来观礼,这些小辈多是修炼时日不长,亦或是根基不牢,总之实力均是不济,纷纷被这阵强烈的压迫逼得气喘吁吁,脸上悄然泛起一阵青色。

所属家族的家主们见状无不是眉头紧锁,连忙用手指点向他们的眉心,手中渐渐泛起一丝淡淡的辉光,帮助这些小辈们稳定气息,片刻之后,他们脸色才稍显正常。

「师叔,风政干了什么?」

秋舫面色凝重,以秘法向何望舒传音道。

「嘶,没想到他的家底还挺丰富的,当真是小瞧他了。」何望舒并没有急着回答秋舫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句,好像覆盖天穹的黑气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秋舫闻言,内心的忐忑与不安更胜方才。

「不知九清他们如何?」

这阵压迫秋舫同样感知得到,得益于晏青云的敦敦教导,少年郎根基扎实,法力深厚,抛开战斗经验不提,就这份底子在第四类人中也能叫得响名,此时自然不会被压迫所压垮。

但他不得不担心一下作为凡人的九清和刘总管,念及此处,他连忙将目光扫过,远处的九清手中端冷然一块盛满了水果蜜饯的盘子,想是正要为前排的贵客们换上一些吃食,不过此时她的目光却被天穹的黑气所吸引,不由驻足在原地,怔怔地仰头望天。

反观一旁的刘总管,却是泰然处之,凝望着天穹,手中杵着一根脱了层漆的旧拐杖,眸子里看不见他的内心。

这般瞧来,这二人,不,不仅仅是这二人,广场上除了道行低微的修行者面露不适之外,这些凡人们的脸上却唯有惊诧,并无其他怪异之处。

「这是为何?」秋舫朝黑鸟开口询问。

何望舒沉吟道:「殃云覆天阵。」

「殃云..覆天阵?是结界么?」秋舫不解道。

「像结界,但不是结界。平常的结界都由修真者法力汇聚而成,需要

不停注入法力来维持运转,人界几乎是一体,这过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其不易,所以墨宗的护宗结界被毁了这么多日,结界师们同样身受重创,到现在也未能修复。」

听见何望舒的话愈渐沉重,秋舫大抵猜到事情不妙,不禁低头凝视指尖,一排浓密的眉峰下,目光里布满了忧虑。

「殃云覆天阵与幽狱玲珑塔等物一样,都是上等法器,阵旗即为阵眼,无论是里边的人想要出去,还是外边的人想要进来,都得打破中间这层黑不溜秋的铜墙铁壁。只不过这般看来,殃云覆天阵在风政手里最多只能发挥七成效用。但就算只是七成,你也别抱侥幸心理,纵使第一类人来了,也要费不少功夫才能破阵而入。」

何望舒说罢,又顿了一顿,换上一副疑惑的口吻喃喃道:「只是这玩意有个奇特之处,凡人在其中却不受任何影响,别说不会被这阵威压所压垮,甚至还能进出自如。」

何望舒对结界之道造诣颇深,提起与结界有些相似的阵法类法器来,自然也能如数家珍般扯一阵子。

秋舫听在耳里,难在心里,第一类人要闯进来都得费尽心思,那他一个第四类人,又靠什么来蚍蜉撼大树呢?

黑鸟在树杈上蹦跳了几下,见吴秋舫一脸郁色,何望舒猜到他心中所想,赶紧劝慰他道:「这阵法之强,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得拼上全力才有可能破开,你可别想不开。」

秋舫迟疑着没有搭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天际,由于黑气笼罩,阳光全被遮挡在外,黑暗正一步步蚕食着仅剩的余晖。

风政缓缓睁开双眼,双手拍了几拍,一串串灯火渐次亮起,吐着星星焰光,顺着会场绵延了一整圈,将不断自上而下压来的黑暗给暂时驱散。

见少年不答话,何望舒再度出言道:「秋舫,承诺固然重要,但也得量力而行,周老三今天可没有救人的打算,你给我悠着点儿,断然不可莽撞,要像昨晚那般,学会忍耐,知道否?」

说是劝慰,但何望舒的语气已近乎呵斥,他瞥见秋舫眼中那股狠劲,心中越来越不安生。

「弟子...知道了。」

何望舒哪里知道昨夜他前脚刚走,秋舫后脚便跳了出去,若非有人相救,恐怕早已命丧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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