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屋中论收成(2)(1 / 2)
花正当春,人亦少年。.
这对少男少女便就这般面对面地瞧着,愣愣的神色好似脑袋放空了一般,温润的呼吸近在咫尺,令二人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
「咳咳。」
正在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将二人拉回现实当中,二人眼神不禁躲闪起来,傅芷抽回的玉手更是带着一丝慌乱。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师叔本无意打扰,不过嘛,秋舫,有人找。」
何望舒斜倚在门框上,他一头青丝散乱地披着,发丝间露出一截颈边肌肤,白玉般的质地,背对着光线,显得格外耀眼。
「十师叔又在打趣。」傅芷嘟囔了一句,顺势起身,与秋舫拉开一些距离。
何望舒将傅芷故作姿态的小把戏瞧在眼里,只是轻轻笑了一笑,旋即对着秋舫说道:「如何,可能起身?」
秋舫早已习惯了何望舒的胡作非为,无奈地撇了撇嘴,好似在厌烦他扰了自己和傅芷的雅兴,随后又抬了抬手臂,蹙眉说道:「有些困难,不如师叔背我前去?」
何望舒闻言,冷哼了一声,将音调拖得狭长:「你啊,想的倒是挺美,卧床五日,也该起身活动活动了,别躺坏了身子,日后傅芷丫头可就不会要你了。」
「师叔瞎说。」
听了何望舒的冷嘲热讽,不等秋舫反驳,傅芷便努着嘴抢白一句。
「瞎说?意思就算他卧床一生,你也是要他的?」何望舒绝不是碰一次壁便会收敛的人,依旧坏笑着打趣道。
傅芷听了又羞又怒,羞在何望舒一言道破她的心思,怒在何望舒是一点不给女儿家留些脸面,便是嘴角轻撇,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见傅芷出门,秋舫倒未去拦她,既然何望舒出言打断他和傅芷的交谈,想必是周宗知道自己醒转过来,所以召唤自己前去,正好,屠妖大会一事,包括自己体内的阿鱼,秋舫都想要好好与周宗说道说道,虽然阿鱼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出手,但总归是个隐患。
念及此处,秋舫低声说道:「阿鱼,在吗?」
过了半晌,除了自己张弛有度的呼吸声之外,并没能听到其他声响,便困惑地摇了摇头,奋力支起接连五日不曾下床一步的躯体。
院外还是一片熟识的景象,翠绿的竹林中弥漫这一股潮湿微冷的味道,有微风拂面,竹叶便迎风起舞,哗哗作响,好像在于秋舫打着招呼,有一些高大青翠的竹子下边,几只嫩芽破土而出,换作在震明山上,秋舫每每遇见如此情形,便会一边在心中默念着道歉,一边挖出竹笋,回去好好给晏青云做上一道凉拌笋子。
也不知师父现在如何,前几日可是差一点,就让他老人家再也见不到自己了。
秋舫在心中默默想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他听过,不过有没有什么后福倒是次要,只是当自己走到鬼门关前,面对的无力感的确令人倍感疲敝,看来日后要好好修炼了,至少得早日到达第三类人的境界,才算不辜负晏青云临走时的嘱托。
见秋舫一个人傻笑着,他身畔的何望舒将折扇一收,在秋舫脑门上轻敲一下,念叨道:「在想还香楼里的姐姐?」
秋舫闻言白了他一眼,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便是敷衍地摇了摇头:「回家不易,有些感慨。」
何望舒平日里虽然口无遮拦,但并非不善于察言观色,秋舫不愿提,他便就不问,只是淡然道:「平静日子眨眼就过,身处漩涡时才会挂念它的好,只是你小子生来注定就是漩涡本身,在家的日子,过得一天便算一天。」
秋舫闻言点了点头,作为八王爷的孙子,即使自己不愿卷入漩涡,命运也会推他入水,哪
有独善其身之理,更何况,正如何望舒所言,这个身份与十六年前的血案,终归是他抹不去的事实,他不是漩涡本身,谁又能是呢?
想通此节,秋舫脸上和煦的笑容又多了分悲凉,他不喜争端,奈何争端却无处不在地纠缠着他,就好像自己体内还有个安睡着的阿鱼。
「半人半妖?真是奇特。」
秋舫腹诽道,旋即便与何望舒一边感叹一边闲聊,便来到周宗的院子里,院子周围生长着的花草树木得益于弟子们的修剪,井然有序,俨然还是熟悉的模样。
秋舫深吸一口气,一步迈上台阶,自打从墨宗出来之后,他的确还未能与周宗好好聊上几句。
周宗早在房中等候,只是听见秋舫的脚步声,便连忙起身迎接,房门便「吱」地一声开了。
房门一开,秋舫一眼望去,光线里漂浮着些尘埃,屏风一侧露出一张亲近且熟悉的面容,秋舫当即施礼道:「周师叔。」
「可好些了?」周宗关切地问道,脚下亦是快走几步,来到秋舫身畔,挑眉凝神地查探着秋舫的伤势。
见他如此关心,秋舫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旋即淡然笑道:「就是有几分乏力,其他倒也还好。」
尽管秋舫觉得自己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但在精神松弛下来之后,浑身酸软的乏力感并没有完全退去,但此时他不想让周宗过于担心,便囫囵说了一句。
可无论秋舫是说与不说,周宗都会自行查探他的伤势,因为他很清楚少年的品性,自打下山以后,因他而起的麻烦事不少,也让少年不想麻烦他人的心思变得更甚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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