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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慕颜越听脸色越白,听到最后,不住地摇头;“不,大哥我不要,我不要给一个老头做小

妾!

小妾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在家里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了,堂堂楼家的姑娘,怎么能给人做小妾

再说她的品貌比之萧遥只是略逊一筹,没道理萧遥能做国公夫人,而自己只能做个尚书的小妾的

啊!

楼老大捏住楼慕颜的肩膀,沉声道:

“慕颜你听大哥说!我们没有退路了,在商我们败给了李家,论人脉,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人

脉,我们和这州府的官员是有关系,可是这些关系大得过安国公府么各方面都输,我们只能找一个靠

山。这次若不抓住机会楼家便会彻底衰败下去的。“

楼慕颜不住地摇头:“不我不去!”她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忙道,“家里不是有几个妹妹

么让她们去做小妾不就行了么我是楼家大小姐,如何能做小妾“

楼老大道:“若人家愿意要我又怎么会让你去受这委屈你是我们楼家最出色的,因此人家指

定了要你。慕颜你总不想我们楼家就此败落罢那是我们爷爷和父亲多年的心血。“

楼慕颜还是摇头:“不!这不该由我承担的。继承家业的是你,凭什么让我牺牲那可是一辈子

啊!”

到时她一辈子都得做小伏低,她的儿女,也将低人一等。

楼老大听了这话,顿时变了脸色:“你在我们楼家金尊玉贵地长大,在必要时候就得为我们楼家

做牺牲。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外出,也不必去绣楼,且等着我安排

好,送你进京城去。”

楼慕颜还要再说,却被楼老大叫来几个婆子押着回她的院子了。

坐在屋中,楼慕颜拿起一方锦帕,见上头绣的是连理枝,这是严娘子说女子出嫁时得自己绣嫁衣

及相关,特地教她的,她练了有些时日了,一边练一边脸红。

可是如今,她不用绣嫁衣了,因为她将会被兄长送去做小妾,没资格穿嫁衣。

楼慕颜将锦帕扔在桌上,怔怔地垂泪。

她不愿意做小妾,不愿意!

能不能想一个法子,让大哥打消了这念头呢

楼慕颜想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

大哥手里有几本了不得的账册,她若能找到拿在手上,定能让大哥打消让她去给人做小妾的念

正当楼慕颜在猜测那些账册放在何处时,耳畔忽然传来大丫要粉衣喘着气的惊慌声音:“姑娘

大爷先前那妾室明月大师回来了,还领了官差来,说要状告大爷当初谋杀她。“

楼慕颜回神,听了脸色不变,带着几分不屑地道:“一个小妾,怎么敢状告我们家再说了,她

状告又有什么用根本奈何不了大哥。”

粉衣急道:“据说有了证据,好些差爷跟着来呢,说要拿大爷回去审。大爷原先还一副不怕的样

子,后来你道如何从前咱们见过的那萧娘子,就是走了狗屎运做了国公夫人的萧娘子,她竟也来

了,身边跟着个高大英俊的少年郎。“

楼慕颜一下子来了兴趣,道:“那定是安国公了。这会子,大哥怕是要倒大霉了。“她一边说

一边快速往外赶,走出几步,对粉衣说道,“你快命人禀告二老爷。”

她虽然怨恨楼老大要卖了她,但她也清楚,楼老大若倒了,楼家也就没了,到时她只怕连尚书的

小妾都做不了。

见粉衣离开之后,楼慕颜走到院门口脚步一转,直奔楼老大的书房。

她在书房仔细搜查了一番,没什么发现,便猜那账册应该是在楼老大的院子里,只是这会儿阖府

只怕都出去关注事态的进展了,她仍不去,怕会得罪其他兄长,再加上担心楼老大当真被带走,自己

的谋算便全无意义了,只得往大门口而行,决定先关注楼家的存亡。

楼慕颜大门口,见楼老大果然被逼得变了脸色,虽没有马上被带走,但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她心中焦急不已,但一时也无计可施,便打量萧遥。

远远地,便见遍身绫罗绸缎显得比往日更贵气的萧遥,萧遥身旁,站着一个高大英俊又贵气十足

的少年。

肉眼可见地,萧遥与那少年相视时情意绵绵,料想那少年便是安国公了。

看着奏越,楼慕颜想到自己要被自家大哥嫁给一个老头做妾,心中恨极,恨不得即刻去楼老大的

院中找账册。

但是,眼前这一关若化解不了,楼老大被带走,楼家便也快完了,到时即使找到账册,也无从威

胁楼老大,所以她仍站在原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那头,楼老大的靠山终于来了,可是面对孙娘子拿出来的铁证以及奏越身边一个文士,楼老大的

靠山显然没用,只能按照律例,任由官差将楼老大带走。

楼老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声叫冤枉,正当他要被带走之际,楼老二带着楼老大和孙娘子的

儿子宝儿出来了。

宝儿见了孙娘子,眼圈瞬间红了,叫道:“娘—

孙娘子跟楼老大对峙,原本气势如虹的,见了宝儿,也不觉潸然泪下,快步跑向宝儿,想抱住宝

楼老二阻止了孙娘子继续靠近,对宝儿温言说道:“宝儿,你想不想你阿娘想便叫她回家

罢。”

楼慕颜看着,并不觉得乐观。

孙娘子有备而来,还叫上了安国公夫妇来压阵,绝不会这么容易被软化的

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楼慕颜的目光,慢慢落在秦越身上

萧遥和奏越跟着来,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楼家的靠山不管用,必须得按照本朝律例办事而已

此时见孙娘子见了宝儿那般激动,不由得有些担心

奏越见状,低声问:“必要时候我们帮她。”

萧遥点点头,又低声说道:“我师父既然谋定而后动,应该有法子的,我们不必焦急。不过,怕

是要扯皮一段时间了。“

奏越笑道:“你若嫌扯皮无趣,我们便在这四周走一走,也好欣堂景色。“

萧遥摇了摇头:“师父在忙,我作为徒弟的可不能到处玩耍。“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又待了一阵,见始终是来回扯皮,都没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法子,又知道事

关宝儿,自己不好插手,只得叮嘱张贤好生看着,又留了两个能打的丫要,这才和奏越到附近赏景。

楼家作为江南一带的巨擘,坐落的位置非常好,发迹之后尽力修辑,又不许农民靠近,故四周的

景色非常美。

萧遥和奏越权当踏青,欣赏着江南时节的美丽春景,心情相当的愉悦。

只是看着四周美丽的春花,想着不知哪一丛下头便埋着无辜少女的尸体,心情又低落下来。

今日来得仓促,没法找到楼家让楼四那些小妾殉葬的人证物证,若找到了,倒能多给楼家一个罪

名。

正当萧遥暗自惋惜时,身旁的秦越忽然一顿,随后快速在萧遥耳边道:“那头有人,你放轻脚

步,我们一块儿过去。“

萧遥点了点头,放轻脚步,和秦越一起往秦越指点的方向行去,行出没几步,忽然被秦越扯住

了。

她不解,抬头看向秦越。

秦越的俊脸上露出淡淡的尴尬之色,低声道:“有人在戏水,听水声,兴许是女子,我们便别过

去了…咦—”他俊脸上露出诧异和担忧之色,又道

“似乎溺水了,你过去瞧一瞧,若有危险叫我。只是,那声音有些奇怪,你要小心。若是误会

我能马上救你。若当真有人溺水,我们好歹能救一救。

萧遥点了点头,将自己调制的软筋散拿在手上,缓步走向秦越指点的方向

她刚走近一个小水潭,便见湖中一少女背对着自己在戏水,她只看了一眼,便看得出水中的少女

怕是不着寸缕的。

水中少女似乎听到了人声,回头瞥了一眼,瞬间惊叫着藏进水里:“啊……你这登徒子一”

萧遥愕然,随后心里涌上浓浓的厌恶

方才少女回头瞥一眼的功夫,她便已经看清,戏水的少女正是楼家的楼慕颜,春寒料峭的,楼慕

颜却进水潭里戏水,分明别有用心。

果然,下一刻一个丫鬟快速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好你个安国公,居然偷看—”

萧遥听到这里,知道楼慕颜是想拿这件事挽救楼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你看清楚

我是哪个。“

丫髮粉衣是跑出来时看到萧遥,便惊住了,忘了喊接下来的话。

楼慕颜则是听到萧遥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的,待看清来的是萧遥,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萧遥瞥了楼慕颜一眼:“春寒料峭的,居然也下水,对自己够狠的。”若有机会,楼慕颜绝对能

成长成一个狠茬子。

楼慕颜本就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听到这话,羞愤欲死,脸上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

只是她到底不是普通人,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般抖着身体一边走近岸边:“怎么,安国公夫

人连别人何时进水里泡着也要管再说,我是摔了一跤,才进水里洗一洗的。

萧遥见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很快离了水里,遗憾、失望和羞愤的双眼东张西望,想来是找秦

越,便明知故问:“你在找什么“

楼慕颜忙收回目光,一脸若无其事地看向萧遥:“我能找什么“

萧遥见她目光瞧着自己,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帮秦越拿账本一事,便柔声问道:“不,你是在找

账本么。账本不在这里,在你们楼家里头。你回去,拿不能见光的账本出来,到这里来,交给我。

嘘,不许告诉别人。“

楼慕颜怔怔地看着萧遥的眼睛,如同被催眠一般点了点头:“好。“

楼慕颜的粉衣快步走了过来,狐疑地看了萧遥一眼,问楼慕颜:“姑娘,她跟你说什么”

楼慕颜抖着身体将石头上的貂皮大衣披上身,嘴上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快来帮我穿好

这貂皮,冷死了。”

萧遥回去找奏越,三言两语说了这里的事,最后道:“我们在这里等一等。若楼慕颜能拿来有价

值的,今日便将楼家的事了结了,若没有,我们再去找。”

奏越点了点头:“听你的。”又提起楼慕颜,“当真是个狠的。”

萧遥点头:“的确。虽然她很多行事作风都叫我厌恶,但这份狠劲却是这世上其他女子少见

的。”顿了顿又道,我猜她设计你,是想以此要挟你,让你帮忙保住楼老大和楼家。”

脑子清醒又够狠,这楼慕颜与普通女子很不一样。

等了半个时辰,萧遥等来了楼慕颜。

她知道楼家没什么好人,可是看到手上的几本账册,她还是低估了楼家。

第一本册子,是多年前贩卖私盐的账册。

第二份不是册子,是书信,好几封,内容是楼家老太爷砸钱买通人构陷张姓尚书的政敌,又伙同

张尚书之子,也就是后来楼家的靠山张侍郎在水灾过后联手抬高米粮价格,让张侍郎大赚一笔,做完

这两件事,楼家写信给张尚书邀功,成功被张尚书纳入保护范围。

第三本又是一份册子,上头写了每年对哪些大人孝敬了哪些东西,甚至涉及卖官爵。

萧遥看得叹为观止,将之交给奏越:“这些,应该能够让楼家灰飞烟灭罢”

秦越在萧遥翻看时便凑过来看,和萧遥差不多是同时看完了,他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够了!好

一个楼家!”又看向萧遥,“这里再拖一拖,我即刻命人拿着我的钦差令牌去江南大营里带一队人过

来围困楼家。江南大营离这里近,很快能赶到。”

萧遥关心地问:“兹事体大,不如你亲自跑一趟这里我看着。“

秦越摇摇头:“不必,派人去就是。”自己仍旧陪萧遥到楼家大门口看孙娘子跟楼家的扯皮。

此时,孙娘子与楼家仍然在进行拉锯战。

楼家仗着手里有宝儿,一再要求孙娘子回去,继续做楼老大的小妾,与楼老大破镜重圆

孙娘子则表示,若将宝儿还她,她愿意退一步

两方就彼此该退多少,正在砍价。

萧遥懒洋洋地在旁听着,听了一阵,生怕孙娘子和楼家很快就谈好了,便让伴月去跟孙娘子说

再拖一拖

这一拖,就是足足一个时辰。

萧遥有些想打哈欠了,一抬头,就看到楼慕颜失魂落魄地从楼家大门口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惶

之色。

她有些不解,楼慕颜这个神色,莫非发现府里的重要账册书信不见了

可是,好端端的,楼慕颜怎么会突然翻家里的账册书信

楼慕颜原是打算翮找重要账册和书信,拿来要挟楼老大的,可是去翻了一遍,发现没了一一她很

清楚,的确是没了,因为那里头有个暗格,有五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有一些灰尘,灰尘厚度一样,但

其中三个格子的灰尘内,没有灰尘,看样子,正是册子和书信的大小。

可见,书信和册子就是这阵子不见的。

她大哥无端端的,不可能动这些账册和书信,所以最有可能,就是被谁带走了。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账册和书信,是被她拿了的。

不过她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出来问楼老大。

趁着楼老大跟孙娘子扯皮告一段落,楼慕颜走到楼老大身边,脸色凝重地示意他到一旁,随后低

声问:“大哥,你是不是把你院子里重要的账册和书信拿走了“

楼老大以为楼慕颜是想以此来做文章避免给人做小妾,便皱着眉头:“什么账册书信,你胡说什

么。我如今忙得很,可没空理你。你若没事,便回去歇着罢。“

楼慕颜大急,低声道:“我是想拿账册和书信跟大哥谈条件,可是去到才发现有三个格子是空

的!”

楼老大脸色大变:“不可能!你别妄想骗我。

楼慕颜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身体也急剧地抖动起来:“这么说,大哥你当真不曾动过“

楼老大见了楼慕颜这表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你说的,是真的”

楼慕颜还没回答,远处忽然响起了马蹄声,从声音来听,马匹还不少。

楼老大和楼慕颜心中有鬼,马上循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见一支二十多人的骑兵正策马而来,

骑兵后方,则有一支人数不下一百的步兵。

楼慕颜脸色苍白:“大哥,他们一定是为了那些账册而来的。你为什么不放好一些你为什么不

放好一些“

楼老大看着已经骑马来到楼家大门口的骑兵,脸色也是一边刷白,根本回答不了

领着步兵前来的小将下马,跟身边的张贤耳语了几句,便随着张贤走向秦越。

秦越让他命带来的人团团围住楼家,这才拿着账册上前:“江南迁城楼家,涉嫌贩卖私盐、于天

灾期间恶意哄抬粮价,又勾结京中大员卖官爵,现按律例拿下楼家所有人,不论主仆,反抗者,杀

无赦!“

楼老大和楼慕颜见奏越拿出了他们十分紧张的账册和书信,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奏越手中

的账册和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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