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意（1 / 2）

苍穹高远深邃，暗紫色的夜空仿佛触手可及，星星点点的萤火飞舞，霜白的月光下，一望无际的湖面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

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真的美极了。

林悠悠坐在玉湖边，身后一株株花树绽放，零碎的花朵随着微风摇曳掉落，不知名的香气弥漫四野。

草丛间传来阵阵虫鸣声，趴在她脚边的帝江呜咽着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浓淡不一的雾气在四周飘荡，缠绕在林悠悠周围，飘飘渺渺，林悠悠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烛辰时候的场景。

也是在一个这样雾气弥漫的湖边，他从浓雾中走来，带她离开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林悠悠心有所感，没有转身她就知道身后有人在慢慢走近，直到停在了她的身侧。

烛辰在她的身边坐下，伸出手覆盖住她的手，手指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插入她的手中，与她十指交缠。

林悠悠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扬起笑意。谁都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烛辰温柔的注视，他的目光里仿佛带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的美景，在人间是很难看到的。”

林悠悠感叹：“你这样的存在，原本也不是我应该能看见的。”

“可是命运让你看见了。”

烛辰轻声回答。

“我站在冥界那棵大桃树怕。害怕你有危险，害怕你受伤害。这里不是人间，随便一个生物就能伤了你。”

“悠悠，我活了很久，久到我忘记了时间在流逝。我几乎都忘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他的声音低沉，含着林悠悠看不透的情绪。

“在人间那个花草小屋外面，我曾经犹豫过，也不敢相信，直到我看到了月亮。”

烛辰笑了一声。

“为什么不呢？”

林悠悠突然很想哭。

“你不是人。我是人。”

她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你知道我的意思。”

烛辰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所担心的，也正是他曾经担心的。

他与天同寿，从混沌时期就诞生了，以后也将与这个世界一起存活，他拥有无尽的生命，是真正的没有尽头。

而她不同。

哪怕她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她也是肉体人身，那就意味着，她会老，会病，会死。

纵然他用任何方法拖延这一天的到来，她最终也会消亡。

当她容颜不再，当她白发苍苍，当他们一起出现不像恋人而像祖孙的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即使他们能够克服这些阻碍，当她彻底消失在这世间的时候，他将如何继续孤独地存活下去？

“我曾经听说，你们这样的存在，大梦一场，人间就已过了沧海桑田。”

林悠悠努力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烛辰，我害怕。”

他的心意她隐隐约约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正式的表白，可是依赖和喜爱他从不掩饰。

是她胆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也怕。”

烛辰握紧了相交的手指。

“我怕这样短暂的时间，我们都不能拥有。”

“上天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却让它浪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