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Butterfly 哥哥(1 / 2)
夏日晴媚的光大剌剌敞在深绿的荆棘丛间, 庄园隐在半山树色之中,偶有鸽鸟栖于枝桠,一派静谧安宁。
青绿草面被刺亮晒得软趴趴, 只热意肆蹿的风越过静静流淌的喷泉, 缓缓敲打在半弧形的窗棱之上。
昨天稍晚时分那窗便半泄了缝开着, 让清风徐徐渡进, 从而缓了那样的灼。
半趴于窗柩之上, 哪怕她再承接身后人的动作, 再赧然于那样迎面朝着往山下城市眺望着的姿态, 那样的风仍让人舒张不少。
光亮顺延着入窗,落在女孩的脸颊上。
似是感知到那样晒着的温度,她悠悠睁开眼。
轻唔了声, 葛烟蹙着秀眉刚想半撑起自己, 自身后伸来的长臂不紧不慢地将她圈住,随之捱向脊背的,是更相依相偎的紧拥。
大概是被她的动静影响到,沈鸫言埋入她发间,将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揽, “醒了?”
“嗯………”葛烟还有些迷瞪,听他清淳音质被模糊,泛着才醒时的醇然, 当即软了身, 自发地往后靠了靠。
其实也不能怪她此刻还贪眠且犯懒, 实属是昨天太疯了。
原先在浴间便有过,随后像是要全然实现他自己所应下的那话,倒还真的换了各处地方。
不仅仅是套房,便是套房里的别厅, 偏卧,甚至于是最后来至棱形窗前,都是沈鸫言的手笔。
大概场地有所不同,沈鸫言收放自如,反倒是更顺着他自己的心意来。
而比起他,葛烟也觉心境不同。
在这样落于城北半山的庄园里,在他的房间之中,在有亲人知晓并留宿的情形下,着实令人心绪澎涌,难以息缓。
不过提到此,葛烟终于有机会问出先前便好奇的事来,“之前不是说你套房这里没有客卧吗………”
这是上次被林妘挽留着住下时,她从沈鸫言那里得来的应答。
那会儿他淡淡应下,葛烟也未曾起疑。
………怎么反到了今天,凭空蹦出那么多的客卧?
就位于内嵌书房移柜的后方,藏得够深,却也空阔偌大。
比起她的“质问”,沈鸫言明显没放在心上,仍是阖着眼,嗓音就落于她的耳边,“我什么时候说过?”
“………自己说的话都能忘啊沈总。”葛烟往后掰开他桎住人的腕骨,在他骨感的虎口处掐了下。
他任由她捏,眉眼间聚敛了点淡淡笑意,“那你说,我当时都具体说了些什么?”
………当时?
好像确实是没在明面上说过,只予以暗示。
不过那意思不也差不多。
就是要引她去猜,去误会。
稍稍有些没好气,葛烟弓起背,抬腿照着后面要去轻轻踢他,却被他利落地攥住膝弯,凹出格外漂亮的弧度,“一大早闹什么?”
“谁闹了………”
葛烟想着要挣,结果没能成功不说,还白白地搭上了纤窈的腕骨。
被轻松且牢地扦住,再怎么想逃都是无用功。
这下不敢再闹,好言好语让他松了手,她讨饶之余,连忙转移话题,“几点了现在………是不是还挺早的?”
沈鸫言并不是贪觉的人,先前哪怕做到太晚,第一天总能按时起来,自律严谨得要命。
以往这个点还在陪她共眠,应该是还太早。
葛烟想着转了个身,两条细胳膊搭着落于他的颈侧,相抵在他的衣前准备再闭眼休息会儿。
却听那嗓音不紧不慢自头顶泄下,“还行,快中午了。”
“………”
葛烟猛地睁眼,什么遐思都飞了。
都快中午了这叫还行?!
其实按照往常在洲湾岭那边,两人自己疯是没什么事,起晚了更不用说。
可这毕竟是在庄园里,还是在昨晚刚被林妘撞见的前提下………
葛烟长睫颤得厉害,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沈鸫言视线撂过来,不偏不倚望入她双眸,“往常叫我不要吵你每天早上宝贵的睡觉时间,这么快就忘了?”
是这样没错。
可他这般的人,竟然也分不清眼下的情况吗。
沈鸫言倒是不再多有言语,径自起了身。
不顾其他,葛烟目光追随着他,撑起自己半坐在了被褥之上,“那你说怎么办,林老师一直没等到我们,肯定要想多了………”
“不会想多。”沈鸫言绕过来至她这一侧,修长指骨搭起乱落在她雪腻肩侧的被角,音调不疾不徐,“原本也是事实。”
可再事实也能好好地遮遮啊。
譬如早点起什么的………
见葛烟听了凝思又纠结的模样,沈鸫言眼底笑意倏起,“好了。”
他半倾身朝前,抚顺她的秀发,“昨天说了我们累了要休息,她能理解。”
这回葛烟沉默了好半晌。
最后随意捞过一个抱枕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如果可以,那她宁愿不要这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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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滴答转过。
等到两人收拾好再下楼。
葛烟先前所担忧的到底还是出现了。
不仅仅是林妘,就连周嫂都加入到了这样的阵营中。
半是调侃半是调笑地招呼着两人。
“甜汤热着呢,还是得喝。”周嫂特意拉过葛烟,嘱托着唠叨道,“红枣枸杞对女孩子好,大补的!”
这声扬起在偌大的客厅上盘旋,直扬得葛烟差点没呛到。
林妘更是笑眯眯,“算到你们俩会起晚,待会儿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小情侣确实是要片刻不离的。
可不,这刚一并从芬兰回来,昨晚早早地就上楼了。
葛烟却是疑惑,“出去吃吗?”
林妘嗯声应下,“昨天高兴得睡不着,就预订了包厢。”
她说着竟是哈哈一笑,“现在想想,我真是有先见之明!”
“………”
当着林老师的面,葛烟不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等到去往林妘所提到的地方,她暗地里不知默默地拧了沈鸫言多少回。
沈鸫言从善如流任由她捏,随后才不慌不忙地攥住她不断要轻锤过来的腕骨。
他修长分明的指关微弓,轻轻松松便将她握成的拳牢牢地包起,就这样裹在掌中。
再往上稍稍拉时,连带着她皙白的细胳膊都扯起。
从旁人的角度往这两人觑,只觉得清冷疏然和那媚然纯澈融在一起,竟是格外得赏心悦目,无比般配。
林妘便是这位旁人。
而她所说的预订,其实也是以沈氏的名义在三潭月常年包下的专厢。
夏夜湖面水汽氤氲,远山寥落,往旁侧临渊阁撂眼望去,湖心亭立于湖灯的白影里,星点般伏于深色的湖面之上。
林妘甫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拉了葛烟坐在最中间,说是昨天没来来得及盘问,让她好好地说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儿。
时间地点以及场景,就差没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这一番细问,很快便持续到了饭后。
近乎是事无巨细地说了些,葛烟想着只有自己在交待,轻轻地踢了下沈鸫言。
他偏头看过来,清敛的眉舒展,手却是不紧不慢地探过来,落于她腰侧贴着合住,近乎是严丝合缝。
林妘见葛烟偏头看向沈鸫言,也往那边方向望去,再转眼回来时,复又启唇问她,“还别说烟烟,昨晚他怎么去我那边的客卧拿衣服了?”
衣服不应该没有啊。
关键是,那时沈鸫言手里拿的还是女式的换洗衣物。
那是她在客卧特意给葛烟备下的。
望了眼这次他再不搭腔就要不理人的葛烟,沈鸫言心觉好笑,转瞬朝着林妘看去,算作是解释,“行李我让耿秘书都送到了洲湾岭那边。”
林妘当即便呀了声,注意力却是很快被另一重点吸引。
………洲湾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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