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番外:两同心(五)(1 / 2)
惜翠:…….
这根本不是脑子进水不进水的问题了,这完全是多了个马里亚纳海沟啊!
偏偏坐在对面的青年还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
对上卫檀生泰然沉稳的目光,惜翠按捺住自己心中疯狂翻滚着的吐槽欲,尽量找回自己的理智,冷静地问:“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以她对卫檀生的了解,这骚过头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卫檀生他看着翩翩有礼,实际上,不管看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居高临下的慈悲伪善模样。没人能指责他冷傲讥诮之意,因为这小变态自己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对,他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活着的。
青年缓缓地展露了一抹笑意,柔声道,“并无旁人教我,翠翠你不喜欢吗?”
“我……”
眼见卫檀生不躲不避,定定凝望着她的模样,惜翠鬼使神差地移开了目光。
他的目光柔软朦胧得像轻云薄雾,又好似拨开了云雾下的春江。
她喜欢吗?
惜翠不得不承认,虽然卫檀生刚刚的话听着傻缺了点儿,但她并不讨厌,回想起来,甚至心中还淌过了一阵奇异的触动。
像是琴弦微振时,滑落的一滴露珠,颤抖着轻轻地打着滚。
拇指与食指按上了桌角,惜翠默默心想。
她……或许也喜欢的,如果没那么傻缺的话。
若不是对卫檀生怀有些异样的感情,她也不会回来。
她虽然没回答,神情倒映在卫檀生眼底,青年不禁又压了压唇角的笑。
那黄宜春虽是个不学无术的,但常年混迹于风月场合,讨女孩子的欢心倒算是有那么一手。
这其实是卫檀生想错了。
黄宜春哪里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只因为他样貌生得不算丑,人长得也算端正,说点儿无伤大雅的机灵话,倒显得有股憨劲儿。他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比那些纵马伤人飞扬跋扈的,就显得讨人喜欢得多,再加上黄家富贵,就算黄宜春真是那些飞扬跋扈的膏粱子弟,照样也有些胆子大的粉头妓.子凑上前去奉承。
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哄着,日子久了,黄宜春也正当自己是个幽默风流的人物,碰上大名鼎鼎的卫家三郎虚心求教,他这个狗头军师当然也是要尽心尽力的教导。
这也导致了黄宜春在风月场上一路跑偏,这次还拉上了卫家三郎与他一起狂奔在了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黄宜春这么瞎几把教也不是没有私心,毕竟就卫家三郎这么一副朗月润泽的模样,谁都想看看他跌下神坛是个什么模样,出乎黄宜春意料的是,陷入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真的会变低,竟然还真的全盘接收了。
黄宜春虽然存了点自己的私心,卫檀生也不是真的完全相信他的鬼话。
他不会爱人,在此之前,也从未爱过哪怕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从来是别人为他牺牲奉献的道理,他还没学过如何讨人欢心。
而金银玉石,绫罗绸缎,卫檀生未曾见过惜翠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喜爱之意,想来想去,也只能另辟蹊径。
黄宜春教他这话说出来蠢得也令他发笑,但如果她喜欢,他也能学着去说去做。
如果惜翠知道了卫檀生心里在想些什么,肯定是悔不当初,没有人不爱钱,作为勤勤恳恳的社畜吴惜翠,她也不能免俗,之所以对这些金银玉石没有表露出什么喜爱之情,也是因为她还以为这些钱根本带不走,既然带不走,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被卫檀生这么一打岔,惜翠原本刚刚酝酿好的话,这下子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回想起卫檀生方才的模样,她呼吸也不由得一乱。
现在,还是先讲正事要紧。
有意识地掠过了卫檀生今天的古怪反应,惜翠略作整理,准备再度开口。
老天爷似乎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下一秒,一个小小的,乌黑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爹爹!娘子!”如新荷出水般的小姑娘,趴在门框前,小声地喊道,一边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拜帖,“你们能不能过来一下呀。”
“妙有?”卫檀生讶然问。
她忘记了刘妈妈的嘱咐。
昨天刘妈妈叮嘱她,得了空就把拜帖交给爹爹的,但她昨天看书看得太入神,想到这儿,妙有就觉得有些心虚,也不太敢抬眼看爹爹的神色。
婆婆和耶耶说她什么都好,唯独丢三落四的粗心性格,却怎么也改不掉。
刘婆子刚走,她坐在廊下,一边看书一边等着爹爹打坐,书倒是看完了,袖子里塞着的拜帖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不久之前才想起来,小姑娘便拿着拜帖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
瞧见妙有惴惴不安的模样,卫檀生暂且收敛了旁的思绪,接过妙有递来的拜帖。
“宋修敏?”
帖中的字迹端正清丽。
目光一扫,瞧见末尾落着的那姓名,卫檀生微感讶然,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张冷极艳极的脸来。
倒是妙有一听这名字,先是愣了愣,而后顿时露出欢喜之色,“爹爹,是宋夫子投的拜帖吗?!”
“是她。”
“宋夫子回来了?”妙有忙不迭地追问道。
惜翠坐在一边,没有打搅他父女俩。
妙有口中的宋修敏,这个名字她从没听说过,但听卫檀生与妙有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在她离开之后卫檀生新结交的朋友,瞧见妙有的反应,似乎很喜欢这宋修敏。
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疑问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来,等惜翠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关注得太多了。
“宋修敏是曾经教导过妙有一段时日的女先生。”卫檀生将拜帖搁在桌上,突然说道。
被察觉出自己心中所想,惜翠有点儿窘迫地低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答,却没看见青年唇角快要满溢而出的笑意。
妙有笑道,“爹爹说得没错,宋夫子曾经教过我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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