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原来是你（1 / 2）

“嘟——！”随着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声，东京地区预选赛第一场比赛顺利结束。

明洸中学VS秋山中学，以80比66夺取了胜利。

“赢了！”明洸中学场外观战的篮球部部员们冲进球场，围住了场上的正选队员们。

“火神——”荻原激动地抱住火神的肩膀前后大力摇晃着，“我们赢了！赢了！”

“哈哈哈哈……”

一群少年勾肩搭背地出了比赛场馆，潮乎乎的空气扑面而来，从早上开始，天空的颜色就不对劲，像凶神恶煞的男人般阴沉着脸，浓云密布，现今就等着他雷霆震怒，降下一场倾盆暴雨。

天气不好，持田部长也没留着大家多说什么，直接在场馆门口宣布队伍原地解散，各自回家好好休息。

一道道银色闪电在云层中四处流窜，响雷紧跟着滚滚而至，轰隆声震撼天地。

风雨欲来。

“糟糕糟糕……”背着运动包的火神一路小跑在回家路上，他昨天晚上又像小学生一样兴奋过头，睡不着觉，结果早上出门的时候，着急忙慌地忘了看天气预报，雨伞没放进包里。

拜托老天爷，雨迟点下吧，我不想淋雨，火神诚心祈求着，抄近道拐入街区公园。

可惜火神未能得到神明大人的眷顾，大风呼啸，小径两旁的树枝被刮得哗哗乱响，火神几乎是被落在身上的豆大雨点赶着跑进了公园里供游客休息的六角石亭。

“呼呼呼……”火神喘着气，把运动包放在亭子中央的圆形石桌上，用手背抹去脸上的雨水，还好跑得快，身上没有淋到多少雨，但是现在他该怎么回家啊？

天更暗了，厚重的云层仿佛要倾覆到地上，暴雨如注，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雨幕，无情鞭挞世间万物。

火神望着亭外一时半会儿下不完的大雨暗自发愁，就在这时，在火神背后，嘈杂雨声中混入了急切的脚步声，这声音如此急切，令雨声都成了陪衬，火神不禁回过头去，一个少年劈开无尽雨幕，像一道箭矢扎入了亭中。

少年扶着小亭石柱，堪堪站稳身体，喘了口气抬头看见火神，互相打了个照面的两人皆是一愣，少年似乎是因为在此时此地还能见到人而惊讶，火神则纯粹是被对方的凄惨样子唬住了。那少年一头金茶色短发被雨水淋得湿透，两捋略长的刘海湿漉漉地耷拉着挂到眼角，遮住了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也打湿了大半，衣服下摆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黑色的西装裤裤脚上溅满了黄泥浆，整个人狼狈不堪。

哇，这可比他惨多了！火神同情地朝少年喊话道：“喂——你……”还好吗？火神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阵狂风平地起，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携带着极为浓郁的草木腥气，迅疾异常，力大无比，把亭子里的两个少年吹得身体歪斜，脚步不稳。..

大风之下，火神的脸庞、脖颈和手背，所有***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感受到了一种寒霜侵凌的刺痛，火神不得不艰难地抬起手臂挡在脸前，努力在狂风中稳住身形。即便如此，火神还是被大风吹得连退了两步，幸亏他的身后就是石桌，去势立时被腰间横亘的力量顶住了。

另一边，处在亭子边缘的清瘦少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虽然在第一时间就伸手环住了身旁的石柱，但石柱经雨水浸湿，滑不留手，任少年如何咬牙用力收紧手臂，他的手掌仍在一寸寸自柱子上离去。

眼看对方情势危急，火神心中一紧，连忙伏低身子顶住风劲，拼尽全力向前迈出步伐，第一步踏出时，火神身子微晃，险些摔倒，但脚步落定后，有一种足以扎根的力量支撑住了他。火神来不及细想，一脚蹬地，猛地冲了上去，就在少年终于坚持不住，要被飓风裹挟着卷至空中的刹那，火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抓住我——”

只在一瞬间——在火神抓住少年的瞬间——狂乱的大风像突然开始那样又突然止歇了，两个少年骤然失去另一个方向上的作用力，身体刹不住车，一个带一个，交叠着要朝亭外摔去。

不行！亭子下方有三节台阶，一节台阶有15公分的高差，摔下去一定会受伤！电光火石，是火神事后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决断，有赖于他非比寻常的运动神经和对身体肌肉的超强掌控力，火神将少年扯入自己怀里，抱着他，身子一侧，用后背撞上耸立着的石柱，借着这股冲撞力量，两人扭转方向，向亭子内倒下。混乱中，火神不忘伸手护住少年的脑袋，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直到撞到中间的石桌才停下。

“喀啦、喀啦……”亭外，一颗小树在被暴雨肆虐后又不幸被大风吹得连根拔起，狠狠掼到地上；亭内，两个惊魂未定的少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平复呼吸，彼此距离太近，以至于两人一偏头，就能直视到对方眼底最深处，一双时时燃烧着火焰的红眸，一双能让春风化雨的棕眼，两个少年相对无言。

冰凉的雨水从另一个少年身上透过衣服慢慢渗进来，激得火神打了个寒颤，也让火神从当前这种怪异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你从我身上下去。”

“啊，抱歉！”少年赶忙从火神身上翻身下来，伸手去扶火神的胳膊，一脸担忧地问：“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火神摆摆手，也不需要少年的帮助，自己手掌撑地利落爬起来，晃晃脑袋，抬抬胳膊抬抬腿，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很对不起，”少年想到刚才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是我牵连了你。”

“嗯？”火神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感到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风……”他心有余悸地说，“风太大了！”

“不是的，”少年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轻声喃喃着朝亭子边沿趋前一步。雨水还在持续不断地冲刷着地面，风雨交加下，没有依靠的枯枝断叶在风中疯狂地打着跟头。他的视线越过近前的低矮树丛，落在远方昏暗不可见的天际处，“……不是风。”

“你说什么？”火神没能听清对方混在雨声中的低语。

少年却不再作声，定定地望着远方，目之所及处，那个庞大的身影不见踪迹……这是放弃了？好险！……不过之前，那是被弹开了吧？……我做的吗？感觉有点古怪。.

“喂喂喂，”火神把没有自觉又快走到亭子边缘的某人拉回来，“还往这里凑，你真不怕又来一阵大风把你刮走啊？”

“都说了不是风。”少年无奈笑笑，从火神手下挣脱出自己被揪住的后衣领，乖乖退回亭中。

这回火神听清了，他问：“不是风？那是什么？”

少年又不说话了，他知道那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东西。既然没有人相信，他又何必说呢……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那些什么都看不到的人。

火神没得到答案，也不在意，他打开自己的运动包，从中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他虽然忘记带伞，但训练时经常要用的东西总是齐备的——他把毛巾递给少年，“给，拿去擦擦身上的雨水。”

“谢谢！”少年接过毛巾，瞧见火神放在石桌上的背包，心头飘过一丝疑虑，刚才的“狂风”如此猛烈，背包居然没有被吹到地上吗？

“对了，”火神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深思，“我叫火神大我，你叫什么名字？”

说来好笑，他们两人互不相识，却一起经历了一场莫名危机，临了才想起来互相通报姓名。

少年攥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夏目，我的名字是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是吗？我记住了。”火神笑，“夏目，你快把头发擦擦，不然就要感冒了。”

“好。”夏目展开毛巾，搭在头上擦了擦发梢上的雨水，毛巾上有淡淡的薰衣草清香，是让人安心的味道，夏目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唇角在向上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