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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第 3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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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蹙眉:“有客人来看你,你怎么还在吃,教你的规矩都忘干净了吗?”

应小十放下糕点,起身向二人见礼:“两位娘子见谅,十娘失礼了。”

不得不说,这十娘的确是众姐妹中长相最出挑的。

玉桑心想,大概是像她母亲吧。

事实上,十娘的确讨人喜欢。

也许是她生母教得好,也许是许氏教得好,她态度坦荡大方,并不扭捏。

两方打过照面后,玉桑当着房中几位娘子的面,将礼物奉上。

应十娘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纯金耳环。

虽说耳环用金不多,但胜在做工精致,还嵌了两颗切工上乘的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对应家几位娘子娘子来说,这是十分贵重的礼了,加上玉桑又是贵客,十娘欣喜惊叹,引得其他姐妹都围过来。

玉桑趁机退开一步,目光扫过众人。

和江慈说的一样,五娘与九娘性子更直更冲动,嫉妒的红光都要从眼睛里迸射出来。

六娘相对沉稳,可是那微微轻垂的眼帘,终究暴露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

玉桑在观察应家娘子,江慈则是在看玉桑。

她觉得,玉桑今日的谈吐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简直是有备而来。

可她与玉桑的约定,是系在太子殿下身上的。

所以江慈暂时没有想明白,她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时而露出的质疑与审视,又是因何而来。

难道就因为她之前提醒过她,赴宴这日要格外小心?

忽的,玉桑眼珠一动,望向江慈,江慈连忙收起自己的审视,冲她笑笑。

玉桑不疑有他,转而又看向房中其他东西。

及笄礼除了梳发,还要加服。

妆台边临时布置的长案上放着几个托盘,里面置两件礼服,还有一支漂亮的簪子。

在江慈面前,玉桑是没有经历过及笄礼的小可怜。

所以,她大大方方转身走过去,仔细欣赏。

这时,五娘忽然发话:“贵客过来,为何不奉茶!”

语气竟有些急。

玉桑转过头,只见五娘对九娘指了一下,距离茶壶更近的九娘连忙翻起两个茶盏要为她们倒水。

才倒了一盏,五娘已急急走过去端起来,转身走向玉桑:“贵客用……啊”

五娘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盏中茶水悉数泼在玉桑的裙面上。

房中瞬间炸开。

十娘连连让人取帕子,倒完另外一盏的九娘直接端着茶盏过来,结果在慌乱中,又泼了玉桑一盏。

这次连袖子都打湿了。

江慈蹙了蹙眉,可还没等她开口,一直沉默的六娘忽然上前,将两个妹妹一把推开。

“蠢货!做事毛毛躁躁的,当心母亲晓得了,狠狠地罚你们!”

两人咬着唇退到一旁,垂首不语,十娘的婢子也捏了干净帕子过来相帮玉桑擦拭。

玉桑今日穿的是浅色的裙衫,两盏水浇上去,实在遮掩不住,尤其袖子贴着手臂,都能瞧见肌肤。

六娘又道:“这可不好,仪式快要开始了,稷娘子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席。”

她望向外头:“还请稷娘子移步到厢房客居,先将衣裳烘干吧。”

“不必麻烦诸位娘子了。”见玉桑被泼水,江慈已露不悦之态,“今日府上客多,十娘这边又不能离人,劳烦六娘子找个领路的奴人,再准备些火具,我带稷夫人过去即可。”

江慈语气有些生硬,这是很少有的。

应六娘轻轻吞咽,再度软声道歉。

玉桑按住江慈的手,微微一笑:“无妨的,我先去将裙衫弄干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出了东房,被应府家奴带着去客房。

一路上,玉桑没有说话,心中却透亮的很。

她在江府深造三年,又进宫呆了三年,多少练就了些本事,对意外发生的处理方法和看法,也自成一套经验。

像这种热闹的场合,人心不和必有妖。

刚才那两盏水,无论是刻意程度还是拙劣手法,都显出五娘和九娘的心虚。

她们是故意泼她,为的是让她尽快离开那间房,或者说,离那些东西远点。

结合江慈说的,玉桑可以断定,今日是姐妹之间的算计与较量。

至于那个应六娘,与这些姐妹都不是一母同胞,换做是她,巴不得在重要时刻看她们出错闹事,这样就可以引应夫人不满。

可她当时的反应,是先发制人呵斥两人,明斥暗护。看書菈

如此一来,玉桑和江慈反倒不好再发作。

可她们怎么看都不像姐妹情深的样子。

玉桑大胆猜测,十娘的这个及笄礼,会被这些姐妹动手脚。

而作为庶姐的六娘未必不知情,她这时候护了,是为让她们有机会闯更大的祸。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江慈忽然发话,玉桑这才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客房。

她不好把话说明白,便对江慈道:“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应家姐妹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江慈心明眼亮,知道应家后宅内斗,但她想的没有玉桑那么深,只道:“是非之地,远离便是。”

玉桑闻言,只觉姐姐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是好事。

至少有情况发生时,她无需多番解释,也能与姐姐一同应对。

两人进了房间,等了好半天都没人来。

“想来是应家今日人多,贵客频临,根本忙不开。”她拍拍玉桑的手:“桑桑,我出去问人借火具,你在这里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玉桑点头:“好的。”

江慈风风火火出去了。

玉桑在房中转了几圈,江慈并没有很快回来。

长史府奴仆有限,又来了这么多贵客,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玉桑想,姐姐也许是没找到人借,也许是被别的客人绊住,多少要寒暄两句,所以耽误了。

玉桑见门窗紧闭,心道外面有风,她就在客房外的空地转两圈,风干还比较快。

是以,玉桑打开门,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她谨记江慈的吩咐,没有走远,只在房间附近溜达,只要江慈回来,她立马能看到。

然而,江慈没有回来,自月亮门后拐过来的一双人影,分明是两个男人。

玉桑神色一怔,飞快跑回房间,掩上房门,又贴耳偷听。

刚才在门口打了照面后,韩唯便被一个官员缠住说话,想来这人清楚韩家背景,所以一直缠他到现在。

玉桑心想,从前的韩唯可不是爱说废话,爱与人虚与委蛇的性子。

要么是这一世的他改变太多,要么是他与这位大人真的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索性找个安静的地方私聊。

这里是长史府客房之地,会有别的客人转过来并不奇怪。

奈何长史府虽小,房间的隔音却很不错。

玉桑贴着门听了半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轻笑声,还是那种浮于表面很敷衍客套的笑。

这样贴着听了片刻,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玉桑警惕的想,最好是这两人都走了,万一剩一个在这,又被其他人撞见,岂不是会误会她与这人在私会?

忽然,门被什么硬物狠狠一敲,正常听来不算什么的声音,在贴耳于门时,简直震耳欲聋。

玉桑轻呼一声,捂着耳朵退开几步。

门被人从外面退开,男人嘴角噙笑的脸随着门缝渐渐张大,出现在玉桑的面前。

韩唯握着那把玉骨扇,运指一转,折扇在男人修长的五指中打了个转儿,扇坠亦跟着飞转。

大大方方的展示作案凶器。

玉桑捂着耳朵,只觉得耳朵里嗡嗡鸣响,她眼一动,外面哪里还有别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只剩了一个,剩的还是他。

两厢对上,韩唯将玉桑一举一动,一个神态都尽收眼中。

扇子重新在他掌中紧握,他双手负到身后,头一偏,戏谑道:“偷听有趣吗?稷夫人。”

电光火石间,玉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男人气息灼热,话却冰冷。

不娶,但会疼你。

玉桑拎拎神,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分心感到不该。

然下一刻,韩唯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玉桑大惊,指着他脚下:“站住!你一个男子,岂可随意闯入我房中?”

韩唯对她的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

她实在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他近来憋了气,又往前一步,直逼她面前

“但凡那日我多出些钱,你我关系便又是一番说法,在这装三贞九烈给谁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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